見風桑晚堅持,鏡蓮真人也沒有再多做勸解,她也有自己的驕傲,別人不要的東西,也不可能貼上去白送。
她最后淡淡地看了一眼風桑晚,只說了一句:
“這個見面禮隨時有效,你要是后悔了,可以來善水峰找我。當然,靈草自費。”
鏡蓮真人儀態(tài)萬千地站了起來,她搖著羽毛扇子沖著水輕藍招了招手:“走了輕藍,這里沒我們什么事了?!?p> “是,師尊。”水輕藍趕緊跟上了鏡蓮真人。
“恭送鏡蓮師伯?!痹茍?zhí)事和風桑晚合聲說道。
修仙派向來是按照修為來排輩分,只是風桑晚被方解真人收做徒弟,叫一聲師伯也在情理之中。
鏡蓮真人臉色還無異色,倒是走出來的暮河一臉艷羨地看了一眼風桑晚。
“暮河師姐你醒了?”
風桑晚眼尖地看到了被暮山真人攙扶著走出來的暮河,見她氣色紅潤,語氣中忍不住帶上了三分驚喜。
“別,我都是要交鏡蓮長老師祖的,你這稱呼我可是折煞我了。”
暮河沖著風桑晚眨了眨眼睛。
“聽見你還能說玩笑話我便放心了?!彼松先?,從暮山真人手中接過了暮河。
“經(jīng)脈修復得如何?”
聽見風桑晚這般問,暮河并沒有立即回答,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用神識檢查體內(nèi)經(jīng)脈。
片刻之后,暮河顫抖著眼皮睜開了雙眼,聲音中竟然帶上了些許哽咽:
“托你的福......”
暮山飛快地打斷了她:“沒大沒小的,叫師伯?!?p> 風桑晚:......
暮河:......把她醞釀好的情緒還給她??!
“行了行了,修仙之人無需拘泥這些,說不定哪天暮河師姐的境界就超越我了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滿屋子的人都轉了過來盯著她。
“你們看我干嘛。”
“為什么看你,你心里沒點逼數(shù)嗎?”
云執(zhí)事他一臉鄙夷地看著風桑晚,他跟他們待久了,說話也變成這個調(diào)調(diào)。
風桑晚認真的想了一下,她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臥槽!我都筑基大圓滿了?”
“風師妹?!痹茍?zhí)事走上來拍了拍風桑晚的肩,“莫裝逼,裝逼遭雷劈?!?p> 她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你才知道啊,你從玄丹宗回來的那天,我差點都沒有認出來你,也就半個月沒見,不僅人長這么大了,修為也跟著竄了兩個小階?!?p> 暮河假裝幽怨地看了風桑晚一眼,明明初見的時候,她還比風桑晚高一個小階呢。
風桑晚陷入了沉思。
她晉階的速度,好像、大概、似乎、也許有那么一點點點快?
上輩子她就是個天才,一路開著外掛修煉,晉階和修煉都要別人快上一點。
但是她這個晉階速度也太快了吧!哪有剛修仙幾個月就到了筑基后期的啊!
如果說她上輩子開了個輔助外掛的話,那她這輩子就是直接黑進了人家的官網(wǎng)里面,把自己的數(shù)據(jù)修改到了最頂級。
這誰頂?shù)米“。?p> 這特喵的還是她上廁所的時候順便改的。
照這個情況下去,可能不出百年,她就得到大乘了吧?
媽耶,她之前還說渡個筑基雷劫讓師尊開心一下,可是現(xiàn)在看來,再這樣不開心的就是她了!
不行!得想個法子讓控制一下。
如果其他人知道風桑晚內(nèi)心的想法的話......她可能早就被云執(zhí)事和暮河聯(lián)手打死了。
暮河見風桑晚半晌未曾開口,還以為她不愿意在這件事上做過多的交談,畢竟修煉是一個人的事,別人也不好窺探。
她很快就岔開了話題:“對了,這次怎么沒有見到薛師弟?”
滿室寂靜。
就連暮山真人都沒有跳出來糾正暮河的稱呼。
風桑晚怔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就出聲打破這份沉默:“呵,那人,不提也罷?!?p> “當日在月供堂前說得那般正義凜然......是我看錯了他?!?p> 暮河一臉茫然:
“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薛不驚和我,早在司凌峰下割袍斷義,如今他已投靠了厲司,昨日厲司還在代理掌門面前提過,要讓薛不驚代管執(zhí)法堂?!?p> “這......這怎么可能呢?”暮河震驚地捂住了嘴巴。
風桑晚倒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淡淡地說了一句“沒什么”不可能的。
沒有人看見,她的手籠在袖子里面,撫摸著一片軟滑的緋色布料。
又怎么可能真的......無所謂呢?
云執(zhí)事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不說這個了,師姐方才大病初愈,還是好好養(yǎng)傷,我明天再來看你?!?p> 走出了凝劍閣之后,云執(zhí)事也和風桑晚分道而行,她一個人走在回醉劍閣的路上,故意將每一步都邁得很慢。
這幾日的月色很美,沒有受過大氣污染的天空異常澄凈,她沐浴在夜色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好像要將活了三世的不滿都一口氣吐出去。
在接近醉劍閣的時候,風桑晚突然停了下來,她挺直著脊背平靜地道了一聲:
“出來吧?!?p> 一抹緋色身影從她背后走了出來。
“原本以為,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就是了......”
風桑晚轉過來看著薛不驚:“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小人。”
“不過是各自為營而已,怎么在你的眼中,就成了小人?”
緋衣少年的嘴角掛著一抹冷嘲,他那把不輕易現(xiàn)世的寶刀被他抱在懷中,即使沒有出鞘,風桑晚也能感受到它的冷芒。
“怎么?厲司派你來殺我?”
“那倒沒有,在門派內(nèi)明目張膽地取方解長老親傳弟子的性命是不是顯得......不太理智?”
風桑晚并沒有接話,她微笑著看著薛不驚,仿佛是在問他“那你來干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有問。
“你或許太高看你自己,我只是......回家而已。”
說完,薛不驚再也沒有看她一眼,徑直地走向了醉劍閣。
就在少年將要跨過醉劍閣的門檻的時候,風桑晚卻突然開口問道:
“如果我不是你任務名單上的那個人,你還會選擇我嗎?”
薛不驚沉默了很久。
時間漫長到風桑晚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得到這個答案了。
他終于開口。
“不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