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淵到美國Y城的時候,是那邊的早上十點多,而國內(nèi)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了。
“小淵你到了怎么也不和媽打電話啊?進去吧?!眲⒁理嵰幌掳嗷貋恚涂吹秸驹趧e墅門口的江淵和江弋。
她心里一驚,更多的是忌憚,忌憚昨天江淵說的話。
“不用了?!苯瓬Y立在那兒,身材修長、面色冷淡,語氣冰冷。
“我過來是為了和你談江弋的事的。別的我也不和你多說,麻煩你把江弋的護照和身份證給我。如果你還比較好心的話,我不介意你去學(xué)校處理江弋的退學(xué)手續(xù)。”
江弋比江淵站得稍微后面,十四五歲的個子卻不到江淵的肩膀。他那張小臉肉肉的還有些嬰兒肥,皮膚和江淵比起來還要白凈些。一雙清亮的眸子如同黑曜石一般緊緊地盯著劉依韻,薄唇緊抿著平添了幾分倔強。
劉依韻被這兩雙清亮的眼眸盯得別開了眼,她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找回底氣。
“你弟弟他還小,跟著我受到的教育會好很多!媽知道你怨恨媽六年前不告而別,怨恨媽貪圖榮華富貴而改嫁??墒切Y,你不能這么自私,江弋他值得更好的未來!”
劉依韻越說越鏗鏘有力,似乎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
聞言江淵眼里蒙上一層失望的灰色輕起唇沉聲道:“江弋值得更好的未來,可你不值得更好的江弋?!?p> “你知道江弋在學(xué)校都過著什么日子嗎?!以前,他每次出事,就給我打電話。他性子很皮、很躁,不太懂與人交往,一點也不聽話??偸墙o我惹是生非,每次都求我別告訴爸。我以為你回來了,帶走了他,我就解脫了??墒遣⒉皇牵F(xiàn)在出了事,依舊給我打電話?!?p> “可是我能怎么辦?我在國內(nèi),我們之間隔了整整一個太平洋。我是解脫了,可是江弋呢,你說好的會照顧好他,結(jié)果呢?他連在學(xué)校讓人欺負了,都不敢告訴你!而你也從不會問他一句,學(xué)校的生活怎么樣?!?p> “這就是你所謂的更好的教育嗎?”
劉依韻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他身旁的江弋,江弋卻垂下眼眸來,不愿意看她那雙不知所然的鳳眸。
見狀,她重新將目光移向江淵,不服輸?shù)卣f道:“就算我這點做得不好,難道你們那廢物爹就能做得很好嗎?我看他現(xiàn)在就連他自己都照顧不好,還有心思管你們?”
她話語輕蔑,江淵看著她這副嘴臉心里不經(jīng)泛起一股惡心之感。
“你放心,再差也不會比在這兒差了。劉依韻,你是我見過最差勁的母親了?!?p> “江淵!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和誰說話?”劉依韻朝他怒吼道,“你才多大?!輪得到你對我評頭論足了?”
“你這是人老了,都忘了自己啥時候懷胎生子了?”江淵毒舌地回道,“我和誰說話,自然是和人說話,不然還能是怎么著?”
“你!”劉依韻氣急敗壞地看著他不痛不癢的模樣,“你別跟我逞口舌之快,江弋你是不可能帶走的!”
“江弋,你給我過來!”她朝江弋吼道。
江弋聞言一愣忽然腿一軟,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怎么了,還好江淵手疾眼快地扶住了他。劉依韻卻是被嚇壞了,趕緊送他去了醫(yī)院。
只是在劉依韻去掛號時,江淵看著靠在他身上的人,淡然道:“別裝了,早過時了,能不能想點兒新鮮的把戲?”
“哥……”江弋的睫毛顫顫巍巍地動了動,隨即艱難地睜開眼,眼底滿是疲憊和隱忍,“我真的難受……”
聽著他虛弱的語氣,江淵心臟驀地一緊,忙側(cè)過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