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你好,我是他哥,”江淵眼底禮貌地帶著歉意,“請問我弟這次干什么壞事了?”
“你是他哥?”那邊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皺眉輕蔑地反問道,“能管事兒嗎?”
聞言,江淵原本禮貌平和的語氣,瞬間淡漠了下來,但依舊壓著情緒,應了聲,“能,老師有話直說吧?!?p> 他不管事,誰管?
中年男人不爽地瞥了江弋一眼,語氣不甚友好道:“江弋和同學打架,把別人鼻子打骨折了。”
江淵眉頭微蹙,其實這些話這些事他早就習慣了,習慣了江弋給他闖禍。
“現在,那個同學正在醫(yī)院,父母也趕到了,要他賠錢道歉。我覺得這件事,最好能由你們父母出面。”
父母?
“很抱歉,給老師添麻煩了。我們會付全部醫(yī)藥費的,不過我爸媽挺忙的,應該趕不過來。我在國內上大學,一時半會兒也趕不過去?!?p> 江淵壓抑著情緒,放低姿態(tài),盡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寧人。
“趕不過來?這孩子是他們的還是我的了?真以為學校是替他們養(yǎng)孩子了!江弋現在這個二愣子的痞樣,和你們父母鐵定脫不了干系。父母都不在意自己的孩子了,我們老師還管個屁!”中年男人義正言辭得訓斥了江淵一頓。
晚風有些涼,從江淵白色短袖露出的半截胳膊處掠過。帶走了些許溫度,使得他本就不高的體溫,更涼了些。
江淵微微垂眸,濃密的長睫毛蓋住了大半眸子,蓋住了他的黯然神傷。
“我知道了,我會和我媽聯(lián)系的,麻煩老師把手機給江弋下?!彼Z氣冷淡極了。
中年男人訓了一通,自覺道理已經講的很明白了,便冷著眼,把手機遞給了江弋。
“哥……”江弋心虛地叫了聲。
這邊卻半天沒應聲,緩了片刻,江弋心里不安地認錯道:“哥,對不起,我錯了……你別生氣了?!?p> 江淵眉頭緊蹙,緩緩閉上眼,緩了緩才沉重地開口道:“江弋,你愿意回國嗎?以后和我一起生活。”
聞言,江弋頓時面露喜色,點頭道:“嗯嗯嗯,只是……不知道媽……”
“媽那里我去說。不過你要想清楚,和我待在一起,可能沒什么錢,不是可能是真的,給你買不了什么東西。而且,我對你可能很兇,會逼著你學習,會管著你,沒你在那邊自由。你想好了嗎?回來了,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苯瓬Y給他講明了利弊,說著自己忽然鼻子一酸。
“哥,我想回來?!苯J真地回答道。
“好,那我明天來美國?!?p> 說罷,電話便掛斷了。
江淵的手機屏幕跳轉到王者農藥的界面,看著“服務器失聯(lián)……”的字樣,江淵不經輕蔑一笑,便刪掉了這個后臺,點開了電話簿。
找到“媽”這個字眼,點了撥通。
江弋在她身邊出了事,他都不愿意打電話給她。而他現在卻要千里迢迢地打著跨國長途,說實話,他是不愿意的。
劉依韻,他和江弋的母親。
因為嫌棄他父親碌碌無為,消失了五年,卻在一年前開著保時捷回來,和江父簽訂了離婚協(xié)議,還說要帶他們兩兄弟去美國。
那時候,江淵剛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而江弋初一才上完。
江父尊重兩個孩子的意見,江淵態(tài)度明確表明不去,而江弋被強行帶走了。
那件事之后,江父也開始自甘墮落了,酗酒渡日,時常發(fā)酒瘋。
因為不愿意接受劉依韻的錢,江淵一上大學就開始勤工儉學,每天都疲憊不堪。直到大一下學期簽約做了游戲主播,才稍微好了些。
“小淵?”劉依韻的語氣里無不透露出欣喜。
江淵開門見山道:“我明天打算來美國。”
劉依韻聞言還不沒來得及高興就又聽他說:“我來和你談談江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