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茶樓包廂里面,氣氛一度凝重,在“內(nèi)鬼”一詞的威懾下,所有人心中都有一個人選,但是沒有誰敢貿(mào)然開口。
李蔚倚靠座椅上,捧著一杯茶,翹起二郎腿,若無其事地慢慢品著,看起來頗有幾分不甚上心的樣子。
張慕曉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神情最為凝重的還是制片人小姐姐。
制片人小姐姐叫做楊天,也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當初她與張慕曉洽談版權的時候,張慕曉看中的便是她那認真勁兒。
她這樣的人,對待自己的電視劇一定也是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樣,不會容許他有一丁點兒的不好。
而如今,她的眼圈都已經(jīng)是烏青一片了,看起來憔悴極了。
“大家,現(xiàn)在該怎么辦?”見無人說話,楊天無力地摁了摁自己的額角,緩緩說道:“如今不是追責的時候,而是要想辦法度過這一個難關。”
話音落,便有人諷刺出聲:“度過難關好說,沒見網(wǎng)上說的嗎,這都是編劇的問題,只要讓編劇將劇本圓回來就好了?!?p> 說話的應該也是投資人之一,是一個瘦削高挑的男子,顴骨偏高,看起來頗有幾分刻薄寡恩的樣子。
說話間,他懶懶地打了個呵欠,意有所指道:“編劇不就是原著作者嗎,讓她隨便發(fā)聲,就說這不是魔改,讓她做個保證不就好了嗎?”
一言畢,在場眾人似乎都得到了指點一般,紛紛將目光投到張慕曉的身上。
一瞬間,張慕曉便覺得自己的臉皮火辣辣的疼。
羞的!
不是為自己,而是為這群說話不負責任的烏合之眾。
當初改劇本的時候“走個過場”,如今這劇本出了問題就讓編劇自己一個人負全責了?
還說什么“讓自己做個保證”,拿什么保證?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張慕曉突兀地笑出了聲,聲音清冽,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嘲諷來,“倒是抬舉我了,我一個名不經(jīng)傳的編劇,哪里有這么大的面子包攬全責呢?這不都是各位的功勞嗎?”
一語畢,恍若已經(jīng)獲救的眾人都愣住了,木木地看著張慕曉。
張慕曉冷冷一哂,“當初改劇本的時候,大家可是都同意的,為何現(xiàn)在就讓我一個人擔責呢,我一個小小的打工者,怕是擔不起這責任?!?p> 話到此處,張慕曉猛然想起網(wǎng)上那些刻薄惡毒的言論,只覺得郁結難舒,也為自己當初罵過的那些“無良編劇”而覺得愧疚。
當初她就在想,為何會有那么奇葩的劇情,那么奇葩的改編,原來……呵呵!
“你……你說話怎么這樣刻?。 睉搹膩頉]有遇到過這樣強勢的編劇,率先出聲的那個投資人皺了皺眉,“我們投資這部劇,自然是想這部劇好的。”
“對啊,你怎么這么說話?”
“就是,編劇嘛,點子肯定都是你們出的咯……”
……
你一言我一語,似乎這樣便能夠眾口鑠金,將責任強行扣在張慕曉的頭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