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望眼前的圖奇,張啟東在心里給它默默歸類。
毛發(fā)梳理得非常整齊,但身上依舊帶著些許污漬。
搶劫沒有直接明搶,而是編了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借口。
嗯!應該還算說得過去!
十字弩上雖然沒有威脅感傳來,但那是連蘭納爾都會顧忌的瞄準攻擊。
可以悄無聲息地接近蘭納爾和他,卻沒有第一時間動手,想必圖奇的主要能力不是正面戰(zhàn)斗,殺傷力可能全在他的十字弩上。
名字雖然叫做瘟疫之源,但是圖奇應該只是一只成了精的老鼠,它還會試圖模仿人類的行為方式,說不定講道理可以講得通。
一念至此,張啟東坐倒在地,開始抽搐。
“我太難了!”
把抽泣演成抽搐的張啟東動作十分夸張,但是圖奇好像根本不關心這件事。
“嘿,別耍花招!”大只老鼠又晃了晃手中的十字弩。
“不,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小強?!睆垎|趴倒在地,對著地板又錘又拍,“我曾經(jīng)也養(yǎng)有一只跳蚤,它叫小強!”
“它跟了我很多年,肝膽相照、有情有義、相依為命,同甘共苦,我一直把它當親生骨肉一樣教養(yǎng),可是直到它臨死前,我都沒有讓它吃到一餐飽飯!”
張啟東只覺得自己肝膽俱裂、掏心挖肺、演技爆發(fā)。
但是圖奇下一個動作就讓他徹底醒來。
“biu!”
一枚弩箭不偏不倚地射進他的雙腿中縫。
“嘶!”倒吸一口涼氣的張啟東立馬挺直腰板,身后的大鐵鍋被甩動,冰雪斯登奇跡般地甩到了他懷里。
為了能及時拿到武器,他把斯賓德勞手下的鐵皮套裝給改了,反正他實際上用不到呼吸濾器。
拿到?jīng)_鋒槍的他瞬間挺直了腰桿,對著圖奇晃了晃自己的槍口。
圖奇的嘴角微微彎起,兩只小眼睛盯著冰雪斯登閃閃發(fā)光:“如果放到污水里泡一下……完美極了!”
“嘿,小子,你騙不到我,現(xiàn)在你把手里的東西給圖奇,然后圖奇就放你走,你明白嗎?”
大只老鼠指著張啟東懷里的沖鋒槍。
張啟東搖搖頭道:“不對,現(xiàn)在你的弩箭指著我,我的槍口也對著你,一起死或者一起活,你只能選……”
開玩笑,冰雪斯登雖然不是很貴,但好歹也是他的第一把武器,怎么能被一只老鼠搶走。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他話音未落,圖奇的第二支弩箭已經(jīng)射出。
……
“biu”
“噠噠噠……”
煉金十字弩射出,冰雪斯登也開始發(fā)威。
弩箭直接從張啟東被灼傷的右腹部穿過,給他帶來劇痛,卻沒有威脅到他的生命。
圖奇的煉金十字弩弩箭造價不菲,不過只要箭頭沒有損壞就可以循環(huán)使用,所以它總是朝比如軟的地方打。
在它面前的張啟東全身籠罩在鐵皮下,包括面部,只有腹部被厄加特的炮彈擦掉了一塊防護甲片,所以圖奇理所應當?shù)孛闇柿四抢铩?p> 在這只老鼠眼中,只要被它的弩箭射到肉體,射那里都是死。
“怪不得我一開始沒感受到威脅,免疫毒素的我只有被弩箭爆頭或者穿心才會死!”
想明白了的張啟東扣住扳機不放,準備趁圖奇失手的第一時間弄死它。
他本以為雙方會像拍港片一樣,各自交涉一番后安全離去,結果這只老鼠話都沒聽完就直接開射。
被扣死的冰雪斯登發(fā)出咆哮,元素子彈在圖奇的毛發(fā)上密集炸開,冰瑩剔透的寒氣瞬間在它身上蔓延結晶。
冰雪斯登沒能射穿圖奇的皮毛!
而是造成了冰霜減速效果!
這本是理論中射擊高強度機械體時才會發(fā)生的情況,也意味著圖奇的毛發(fā)比一般的頂級材料不差分毫。
“噢~噢~”
瘟疫之源發(fā)出哀嚎。
遭受到瘋狂掃射的它踉蹌著后退,一只手晃動弩箭試圖瞄準張啟東,一只手護住了自己的面部。
雪白色的冰晶覆蓋它上半身,冰雪斯登打完一個六十發(fā)彈鼓也沒能真正傷到它。
張啟東一個戰(zhàn)術右翻滾,同時從兜里掏出彈鼓,準備再射兩輪就趁勢奪下圖奇的煉金手弩。
只要奪下手弩,自然就可以安全撤退了。畢竟他手上最強的武器冰雪斯登根本破不開圖奇的基本防御,再打下去一點勝算都沒有。
除非用子彈把它活活射到腦震蕩。
不料冰雪斯登一停,圖奇的弩箭立馬再次朝著他射來。
大只老鼠的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目光兇狠地盯著他。
“幸虧下意識的給了個翻滾!”
張啟東忍著腳部的劇痛,換好彈鼓后再次朝著圖奇的腦袋射擊。
“噠…噠噠…噠…”
這次他不再一口氣把彈鼓掃空,而是毫無節(jié)奏的隨意開火,壓制圖奇的同時不斷退離它身邊。
在這里還得感謝煉金手弩的霸道和鐵甲的孱弱,否則弩箭沒有射穿他的話反而還挺難受。
對張啟東來說,弩箭從身體穿過,只要忍住那一口劇痛就可以持續(xù)戰(zhàn)斗,留在身上反而會影響行動。
“停下!停下!”
腦袋被接連點射的圖奇忍不住發(fā)出哀嚎。
“停下后怎么說!”
張啟東沒敢停,他還需要一點距離才能保證弩箭不會第一時間射穿自己的腦袋。
“先停下!”老鼠率先把手弩放低,“有話可以和圖奇好好說!”
……
“所以現(xiàn)在可以好好說了。”隔著接近一百米的張啟東聲音不小。
老實說,如果有辦法弄死圖奇,他可能根本不會停下來和這只老鼠交涉。
剛才圖奇不經(jīng)思考就射出弩箭那一瞬間真的讓他驚呆了。
如果不是他剛好免疫劇毒,如果圖奇瞄準的是他的腦袋或者心臟,那么他的瓦羅蘭之旅可能就玩完了。
這再次讓他感受到了這里的兇險,即使是一流的電視劇或者港片,開打前起碼要給兩句對白吧,可是實際上真正的戰(zhàn)斗往往會在某一刻突然爆發(fā),真的讓人猝不及防。
“我很喜歡你手上的寶貝,我可以買下它?!眻D奇清理著身上的冰渣。
“你的弩箭也挺不錯的,不知道你賣多少?”張啟東沒有直接拒絕。
“不,這是我的寶貝,非賣品。”清理完冰渣的圖奇眼神閃爍,“別忘了,你踩死了圖奇的跳蚤,那可是我最心愛的寵物。”
跳蚤!又特么是這個跳蚤!
張啟東額頭抽了抽,忍住開槍的沖動從兜里掏出一些銀輪。
“弄死了你心愛的寵物我很抱歉,這是我對你的一點歉意。”他把銀輪拋給老鼠,“你要相信我,我曾經(jīng)養(yǎng)過一只小強,你的感受我可以理解!”
微微低頭的張啟東臉色很難看。
“不行,不夠!”
圖奇猥瑣的聲音讓他越發(fā)心煩,
“這樣吧,你給圖奇更多的銀輪,我可以給你一些我的珍藏!”
“什么珍藏?”張啟東咬牙切齒,“浸水的、字跡模糊的、標有注解的愛情小說?”
“閃閃發(fā)光的瓶蓋或者瓶子?”
“香口膠?毛發(fā)?指甲?”他語速飛快,“還是說更多的好東西?”
圖奇明顯愣了愣,這只老鼠下意識地撓撓頭。
“額,圖奇還有更多的好東西,只要你出得起價格!”
說著,它把一本像涂鴉一樣的繪畫本丟到張啟東面前。
張啟東用腳輕輕翻頁,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