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興坐上那匹領頭的騾子馬,開始招呼著舒伯特小隊的其他人,把那些放在地上的東西重新裝上車子,是的,看樣子他們已經(jīng)準備繼續(xù)趕路了。
大伙鬧鬧哄哄的上了車,他們會為了爭一個舒服的位置一路上念叨不停,哪怕都已經(jīng)坐定下來了以后還是會停不下來。
史興的鞭子還沒揮下,卻突然傳來了一聲響亮的馬啼聲,史興訝異地看著身下的騾子馬,確定不是這個家伙發(fā)出來的。
馬錢等人一驚,迅速回到他們原本行進的山路,現(xiàn)在本應該停在他們前面的那輛馬車不見了。
那里五只金圈猴在手忙腳亂的打撈剛才被他們嚇到而掉在地上的食物,靠近山的那幾顆樹上還有幾只,看著像是放哨猴,這些猴子有著通體的棕毛,但尾巴上有三環(huán)明顯金色的圈毛,于是因此得名。
看出來了,他們被這群金圈猴打劫了,還嚇跑了他們的馬,它們身上抱著的那些都是馬錢他們放在車上的干糧。
沒等馬錢他們進一步反應,金圈猴已經(jīng)撒開腿跑進了樹林,消失了,只留下了地上的一些食物殘渣。
“媽卵!這群強盜!”
“搶是不可能搶不回來了,怎么辦吧?現(xiàn)在馬也沒了,這距離下一個村莊走路至少還得兩天。”
馬錢一聽,迅速轉(zhuǎn)頭跑到路邊,現(xiàn)在還能看到舒伯特小隊正悠閑自在、載歌載舞的在前方不遠的路上。
三人火急火燎的跑下去,現(xiàn)在唯一能幫他們的就是舒伯特小隊了。
馬錢邊跑邊喊,喉嚨都喊破了好幾次,終于是讓舒伯特小隊停下來等他們,而上車的過程也并沒有馬多多想象中那么困難,因為在斗言的口中,絲貿(mào)商人是無利不談的,而這次卻很爽快的答應了載他們一程,跟他們解釋了一下目前的情況,除了被他們嘲笑了一通,沒有任何問題,至少到現(xiàn)在沒有。
“你們真的得感謝上帝這么眷顧你們,還好我們順路,而且生意不錯,前一段時間剛卸了點貨你們才有位置坐。”舒伯特說道。
“是的,我很排斥跟別人一起騎同一匹馬,除非她是個好看的姑娘?!卑⒛遣椎?。
“其實我們上次是因為遇上沙塵暴了,所以才丟了些東西?!绷_森文還是沒忍住說出了緣由。
“為什么你老是喜歡拆我的臺呢?”舒伯特有點抱怨。
“做人應該誠實點,母親大人從小就跟我說?!?p> “做人不說幾句謊話那豈不都白活了,只要不會傷害到別人。不過我得申明一點,我母親也教過我做人要誠實,這點你們不能怪她?!笔娌啬钸?。
確實就像他們說的,實在沒地方坐了,他們只能被安排在那一堆瓶瓶罐罐中間,還得幫他們看好了,很多瓶子里面都裝滿了小麥、花米、豆子等等,還有一罐應該是某種農(nóng)作物或者觀賞花的種子。
車上因為位置小了這些瓶瓶罐罐更容易相互碰撞,這要是打破了,就不是陪不陪償?shù)膯栴}了。
然而再怎么小心翼翼也難免在一些難走的山路磕磕碰碰,不過這些玩意似乎還挺結實,這也是舒伯特小隊選擇它們的原因之一吧,畢竟長途旅行,太脆的東西肯定不好帶,雖然東西沒磕破,可是這些瓶瓶罐罐碰撞摩擦出的那聲音差點沒讓馬錢發(fā)瘋。
路上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這讓馬多多覺得,這雨比家鄉(xiāng)的要冰冷得多。
要不是因為車上的絲綢不能淋雨又沒東西遮掩,此時也已經(jīng)臨近夜幕,不然這點小雨舒伯特小隊還真不放在眼里。
于是,大家找了一個山洞里躲避,補充一點體力,準備在這里過夜了。這是羅森文找到的,聽孫時爾說,在很多時候,羅森文總是能找到一些好地方。
月亮依舊圓,而原本寂靜的山洞中出現(xiàn)一小小火星,然后迅速亮起,山洞空間還算寬敞,足以容納他們所有人還有七頭騾子馬和貨車。
馬多多還是第一次見到騾子馬,并不是它稀有,反而還經(jīng)常有人用,但因為它們腿短,個子不高,他們剛才坐著騾子馬拉的貨車比他們原來的馬車矮了三分之一,所以一般都是地精族會比較喜歡用。它們速度雖然不快,但也能跑,長途行走更是強項,而性情溫和是馬多多最喜歡它們的地方。
安頓好馬兒,孫時爾也圍到了火堆旁,夜晚加上下雨多少都難免有點涼,古德曼給他盛上了一碗熱騰騰的蘑菇湯。
“舒伯特爺爺,你們這是要去哪?。俊瘪R多多問道,這一路上他就一直想問了,他們車上裝了很多東西,而看著也不像搬家。
“你叫多多是嗎?”舒伯特答。
馬多多點頭,看向接話的古德曼。
“孩子,我們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惫诺侣氏乱豢跍?,用手臂墊了墊沾了些許湯汁的大胡子。
“很遠很遠的地方是哪???是鑄星山嗎?”馬多多繼續(xù)問。
這話驚得孫時爾剛喝下的蘑菇湯直接一口噴出來!噴得他面前的史興一臉懵逼。
舒伯特小隊的人無不一驚,然后轉(zhuǎn)而一笑。
“不不不,那地方打死我們也不去第二次了,那就不是人應該去的地方?!笔娌匦φf。
“小子,為什么你第一個想到的是那個地方呢?”阿那伯雷問。
“因為爺爺跟我說過很多次關于鑄星山的故事啊,他的開頭總是(故意壓低聲音來模仿馬錢的聲音):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一座山,叫做鑄星山。”
馬多多說到最后自己都有點想笑,而面對大家怪異的目光,馬錢先是咳嗽了兩聲緩解一下這略顯尷尬的氣氛。
“誰說的,我還跟你講過西方狼原跟蠻人的故事呢,你怎么不提呢?!?p> “老馬,你在學院里待多久了,怎么還是只會講這些老掉牙的故事啊?!倍费匀滩蛔≌f道。
“地精爺爺!這么說你們真的去過鑄星山了!”馬多多一直都在意著剛才舒伯特說的話。
“哼!我們是誰啊?”舒伯特自信一問。
舒伯特小隊其他人整齊劃一的應和還自帶著一點奇怪的小音調(diào):
“我們團結一致,無所畏懼,
我們信譽極佳,態(tài)度誠懇,
做生意,講信用,做朋友,看誠意,
白發(fā)胡子小肚腩,拳腳利索,
喝酒、賭博、打架樣樣不輸你。
除了家,全世界都是我們的目的地,
冰島、火山、咸海處處都有我們的大大腳印,
不用掌聲不用喝彩,也不用崇拜,
我們是~舒伯特小隊!
耶(晚來一)”
······
“說了幾遍了,‘耶’不要了!俗氣得很!”羅森文一巴掌直接招呼在晚來一的腦袋上。
“額,不行,這一句還是不夠押韻,還得再改改?!笔娌剡€是覺得倒數(shù)第二句不夠韻。
“怎么樣,我們的隊歌是不是很帥氣!”
“沒錯,我們舒伯特小隊什么地方?jīng)]去過?!卑⒛遣资肿院?。
“那您能跟我講講那是個什么地方嗎?”馬多多問
“那地方還是不要提了,孩子,我們要去齊淄國?!惫诺侣鼡]手表示真的不愿再提及。
“哦,那你們?nèi)ジ陕???p> “看見我們那車上的東西了嗎?我們要把它們運到那邊去賣,這些東西,在我們這不值錢,但在那邊卻能賣個好價錢?!睂O時爾回答。
古德曼話剛說完,山體突然震動了一下,地動山搖,洞頂幾塊碎巖帶著些許粉塵沙沙落下,所有人驚慌的站了起來,都往洞口外跑。
“阿嚏~”,山洞中的黑暗處不知道是誰打了個噴嚏,差一點把舒伯特小隊升起的野火給吹滅了。
“不是讓你別出聲嗎,難得能聽到這么多有趣的故事,你小子真掃興?!崩仙窖龓r那滄桑的聲音從洞頂傳來。
“我也不想啊,這煙一直往我鼻子上冒,我實在忍不住了,抱歉。”這小山妖巖的聲音有點像孩子。
震動隨即停下來,被這對話吸引,所有人也跟著停下來,羅森文定睛一看:
“原來是山妖巖,我說怎么這么好的山洞竟然沒有野獸甚至魔獸棲息。”
“孩子,別這么說,搞得好像我們都是惡霸一樣,這地方大家都可以用,你們順利的進來了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老山妖巖說。
“是是是,抱歉,是我表訴不當。”
“不礙事,那你們回來繼續(xù)講吧?我喜歡聽你們的故事,你們就當我們不存在?!?p> “就是麻煩你們把火堆挪一下位置,不然我怕等下我又忍不住了?!毙∩窖龓r趕緊提出自己的建議。
了解了大概情況,羅森文也說了山妖巖性格溫和,不會惡意去傷害別人,只是不知道它們原來喜歡聽故事。
所有人走回來,把火堆挪了一下位置,坐下來繼續(xù)講,只是馬多多總是會時不時的抬頭看,雖然洞頂黑漆漆一片啥都看不見。
“這來回的時間得算月的吧?我看你們幾個跟我差不多歲數(shù)了吧?為什么還要這樣顛簸折騰?我看肯定不止是因為錢吧?”斗言剛坐下就問舒伯特小隊他們。
“是啊,當然不會只是因為錢,雖然它占了大部分?!惫诺侣日f。
“剛開始計劃這件事的是舒伯特這家伙,他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燉著我最喜歡吃的魯片豬蹄,我當時就覺得他瘋了,這樣搞我們肯定要折壽啊,隨時還都有可能暴斃在哪,客死他鄉(xiāng)。”孫時爾說。
“你還敢說,這跑了幾年下來,你這肚皮倒是膨脹了好幾圈。”晚來一拍著孫時爾那肉乎乎的大肚腩,聲音賊響亮。
“我也一樣,不過我能來都是因為舒伯特的一句話打動了我,他說:‘酒肯定是要喝的,但不能只在家里喝’,
誰能想到,那天晚上我凈是沒睡著,腦子里一直縈繞著他的這句話,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去敲他家門了,當時他還氣壞了,說我壞了他的美夢,于是我就跟著他出來了,現(xiàn)在想想我是不是太草率了?”阿那伯雷先答后問。
“你竟然會用‘縈繞’這個詞?”晚來一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古德曼拿出一根煙筒,在柴火中引燃,吸了一口,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孫時爾接過也吸了一口,斗言看著他們不禁自己也跟著念了一遍剛才也讓他有種觸動的話:
“酒肯定要喝,但不能只在家里喝?!?p> “原本應該在家中安度晚年的我們,這幾年下來,走過好多地方,遇上了好多人,也發(fā)生了好多故事,這些故事中現(xiàn)在也包括了你們,簡直可以寫好幾本書了,如果以后我還能活著回到拉姆小鎮(zhèn),那是個不錯的主意不是嗎,不瞞你說我現(xiàn)在就有點期待了。”古德曼略有感觸的說道。
舒伯特:“年紀不是你懶的理由,孩子,我們年紀雖然比你大一點…”
眾人聽完目瞪口呆,這是一大點?
“但不能因為這個就退縮了。只要你還有想做的事情,只要你還能走還能動,那什么都不是問題?!?p> “我們走過很多地方,風吹日曬的大家都很辛苦,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說不干了的,唯一一次是羅森文把腰閃了有打算回家養(yǎng)老,但最終他也只是跟隊休息了一個月,可憐了晚來一成了他的保姆,照顧他吃喝拉撒,甚至為了減少他要起來尿尿,晚來一都不給他喝水,哦這樣好玩的事情太多了,”
“這個樣子的舒伯特小隊就是我當初理想的,趁這個機會,我得感謝他們,他們完成了我的夢想,他們可太有義氣了?!贝蠹叶悸牭贸鍪娌氐那橐鉂M滿。
馬多多認真地聽著,聽得十分投入,因為他覺得這說的不就是現(xiàn)在的他嗎,也讓他更加地期待這趟離家之行。
舒伯特停頓了一下,晚來一抽泣的一聲讓大家關注到角落里的他,雖然他是隊伍里脾氣最暴躁的,但他也總是隊里那個最容易感動的人,做啥事都容易帶著情緒,坐在他旁邊的羅森文一手搭在他的肩上,笑而不語。
舒伯特從腰帶里掏出又一根煙斗,所有人輪流吐起煙圈,毫不忌諱誰的口水,當煙斗遞到馬錢跟斗言面前,兩人同時搖頭,一臉嫌棄。
“額?明天早上輪到誰弄早餐了?”舒伯特剛說完,其他人就起身伸個懶腰,打個哈欠回到自己的地鋪上,躺下睡覺了,“額?好像輪到我了?”舒伯特一臉不敢相信,因為他覺得距離自己上一次做早餐的時間還沒過去太久。
一夜無話卻有聲,馬多多就睡不著了,倒不是因為沒有床或是不適應山洞里的環(huán)境,這都還好,主要是因為躺在他身邊的孫時爾的呼嚕聲在他一躺下三分鐘后就開始發(fā)功了,馬多多那時候才知道為什么其他人選的位置跟孫時爾離得那么遠,這并不是他人緣差或者是腳臭。
熬著熬著,馬多多已經(jīng)忘了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了。
可能是因為昨晚睡得比平常都要晚,馬多多睜開眼睛的時候也比平常晚了許多,洞口方向映照出的白光證明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大亮,總算是熬過了這艱難的一夜,昨天晚上他不知道心里祈禱了多少遍“閉嘴”、“快點睡著”、“一覺到大天亮”諸如此類的話,謝天謝地他做到了。
馬多多翻開地鋪,有點灰塵揚起,其他人除了他身邊的孫時爾都已經(jīng)不見了,夜火熄滅,地上燒得最后剩下的木炭上冒著一縷細長的白煙緩緩升到洞頂。
馬多多起身,他剛走出洞口就聽見了阿那伯雷那粗曠的歌聲,洞口邊上放著兩個花瓶,里面裝滿了清澈的雨水,這兩花瓶之前在車上就放在馬多多身邊,他看著水中倒映出的自己,水中又冒出一個阿那伯雷的腦袋,馬多多立馬轉(zhuǎn)頭仰望山洞的上方,阿那伯雷就坐在一棵樹上唱著歌,一首地精族傳統(tǒng)的民謠《挑水桶的姑娘》。
歌詞:
井邊盛滿雨水的桶,
靜悄悄而又慵懶,
引不起我的一絲注意,無趣,
犯困,晴天雨天與它無關。
枝頭頑固不化的蛹,
等待破繭成蝶的一絲輕松,
無奈命運追弄,
感受晨鳥嘴下那無情的痛。
仰望天空,彩虹也略顯單調(diào),
在我眼中,全世界不過普普通通,
唯有挑起那井邊水桶的姑娘留在心中,
她來去匆匆。
········
歌詞大部分馬多多沒聽懂,他不理解彩虹怎么會單調(diào)?可是接下來的一句話他聽懂了,因為那明顯是亂編的,也是對他唱的。
“可愛的小孩你別低頭,水中有惡魔”。
十一月的肖張
在夏瑪大陸上,肯定會有一個你腦海中出現(xiàn)過的喜歡過的地方、人物、種族,甚至一個我也不知道的故事,因為我只是把我知道的給寫下來,或者你也可以寫一寫你知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