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還在繼續(xù),一場接著一場,緊張而激動。
手里拿著羊毛帽的土狼和柳砂歌牽著馬匹,歡天喜地的走了回來。
灰白色的羊毛,嵌在細(xì)膩的針織毛線里面,像是蒲公英那飄散的花瓣,漂亮又溫暖。
孫溪一臉贊嘆,快速朝著土狼飛奔而去,同時開心的不停念叨著。
“土狼,你真是太厲害了。剛才眼看著你就飛出去了,馬蹄又緩了緩,所以才拿的甲三,是不是?”
土狼手中拿著帽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輕笑了起來。
普通的白馬想要追上柳砂歌座下的千里馬,還是自己勉強。
“過譽,我沒那么厲害,這白馬上了年紀(jì)?!?p> 孫溪點點頭,方才明白過來這白馬步伐不穩(wěn)的原因。
本來以為是故意承讓,原來是跑的太快,馬兒也會承受不住重?fù)?dān)。
“這樣啊,土狼,該你教我騎馬了?!?p> “嗯?!?p> 土狼應(yīng)和下來,牽著白馬,往賽場遠(yuǎn)處的空地跑去。
柳砂歌將馬韁繩扔給艾青,爽快的道了謝。
“謝謝你,晚間一起去吃飯?!?p> 土狼還沒有走遠(yuǎn),聽到柳砂歌的話,轉(zhuǎn)身貌似不經(jīng)意的瞥了艾青一眼。
那棕色的千里馬,似乎感應(yīng)到什么,原本歡騰搖擺的尾巴,突然之間垂落下來,遮擋在屁股周遭,有些膽怯的懼意。
艾青雖說是逗貓遛狗養(yǎng)馬摘花的紈绔子弟,可是慣常會看人眼色。
此刻,注意到土狼的視線,不自覺瑟縮著脖子。
你想和黑衣衛(wèi)的人一起吃飯嗎?估計這胳膊細(xì)腿細(xì)的艾青是不想的。
“客氣什么,不用,不用,真不用?!?p> “那改天再聚?!?p> 柳砂歌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朝著艾青道別之后,一臉喜悅,緊緊跟在土狼后面。
“好嘞,好嘞,沒問題,一路順風(fēng)?!?p> 艾青笑呵呵的目送柳砂歌和土狼三人往遠(yuǎn)處走去,轉(zhuǎn)身慈愛的撫摸著身邊棕馬脖子兩側(cè)的鬃毛。
“我家寶貝最棒啦!我家寶貝是最優(yōu)秀的!跑賽跑了第三哎,真是不得了,不得了?!?p> 艾青碎碎念叨著,看著棕色的千里馬,滿眼滿心的喜悅與贊賞。
土狼牽著白馬,走到空地處,便呼喚孫溪過來,和白馬相互打招呼。
“這是大白,這是孫溪?!?p> 大白順著土狼的指引,黑亮的眼睛好奇的瞧著面前的孫溪。
乖巧可愛的女孩子,還蠻可愛的。
大白點了點腦袋,鼻子里呼出噗嗤噗嗤開心的氣體,尾巴搖晃的十分開心。
孫溪第一次接觸到馬匹,也十分驚喜開懷,一張靈動的臉蛋上,滿是親切與喜歡。
“大白好,你長得真可愛。白白的毛發(fā),好漂亮啊,真漂亮。”
土狼愛連的摸了摸白馬雪白的鬃毛,又輕輕點了點白馬精致漂亮的腦袋瓜子,繼續(xù)出聲講解。
“你們已經(jīng)認(rèn)識,接下來,教你如何上馬和下馬?!?p> 孫溪認(rèn)真的聆聽著,若水的眸子里,是對于土狼那無法言說的似真似切的纏綿情愫。
“一手扶著馬脖子,一腳踩踏在馬蹬子上,然后騎在馬背的馬鞍上即可。”
一邊講解,土狼一邊指認(rèn)相關(guān)的馬具,讓孫溪對于馬匹身上的物什有一個完整的認(rèn)識。
孫溪開心的摸了摸白馬鬃毛,那白馬并沒有厭惡的感覺,反而是欣喜的搖晃著腦袋,又往孫溪的方向貼近兩分,好似親昵的朋友一般,十分的信任。
孫溪十分開心,對于白馬的信任與喜愛,回以相同的喜歡與信任。
摸了摸馬蹬子,還有純皮的高幫馬鞍,微微點頭,似乎做好了準(zhǔn)備。
“那我試試?!?p> 孫溪有些緊張,一腳踩踏在馬蹬子上,還沒有踩穩(wěn),身體略微搖晃,就快要掉下來。
土狼一手牽住韁繩,一手?jǐn)v扶住孫溪的胳膊,臉上有著緊張和擔(dān)憂。
“我牽著馬韁繩,放輕松,像是坐板凳一般?!?p> 孫溪暗自竊喜,原本以為土狼不在乎自己,沒想到原來他也會緊張。
傻傻的笑出聲,重新嘗試。
柳砂歌站在土狼身邊,看著土狼耐心細(xì)致的教導(dǎo),一邊有些歡喜,一邊又有些憂慮。
歡喜的是,原來認(rèn)真的男人這么有魅力。
擔(dān)憂的是,不過三兩句話的時間,自己似乎和土狼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
不行,不能讓孫溪搶奪了原本屬于自己的關(guān)注。
柳砂歌走到土狼身邊,表情有些郁悶,拽著馬韁繩,悶悶出聲。
“我來帶她?!?p> 土狼拉扯著馬韁繩,并沒有松手。
柳砂歌在茶樓差點傷到孫溪之后,她們兩個的關(guān)系一直都不太好,又怎么會心甘情愿的教導(dǎo)。
土狼完全忽略掉,自己這個十分重要的因子。
可以促發(fā)火焰的升起,也可以在瞬間澆滅烈烈燃燒的火光。
“嗯?方便嗎?”
此時,孫溪已經(jīng)坐在馬背上,雙腳緊張的踩踏在馬蹬子上,身形微微彎曲,謹(jǐn)慎不安的抱著馬脖子。
這個時候,稍有不慎,都會發(fā)生不可逆轉(zhuǎn)的事故。
柳砂歌平日里騎馬射箭習(xí)慣了,并不覺得這是一件十分困難的運動,朝著土狼堅定的請求到。
“我們都是女孩子,有什么不方便的?!?p> 是了,土狼都快要忘記,這個自己便能為自己撐起一片天的柳砂歌是個女孩子。
可是,也正因為柳砂歌是女孩子,孫溪也是女孩子,自己才會更加不放心。
“土狼,我不要柳砂歌教我,你教我好了。上次在茶樓,她差點傷了我?!?p> 孫溪碎碎念叨著,明顯對于柳砂歌完全不喜歡的神態(tài)。
初出江湖的孫溪,還不知道如何隱藏自己不滿與厭煩的情緒。
什么情緒都寫在臉上,讓人看一眼就明白。
柳砂歌想起來茶樓誤傷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起來,還不是因為自己誤會土狼,才會發(fā)那么大的脾氣。
不然,不然誰會去欺負(fù)一個女孩子。
“小肚雞腸?!?p> 注意到孫溪的委屈神情,土狼拉扯著馬韁繩沒有松手,臉上也帶了些微的不信任,語氣有些深沉,不復(fù)方才的溫柔爽朗。
“從馬背上掉下來,不是一件玩笑事。輕則肌肉拉傷,重則渾身骨折。還是我來教她,剛剛比賽很辛苦,你休息休息?!?p> 合乎常理的一件事情,在柳砂歌眼中卻變了味道。
土狼那明顯有些忌憚的眼神,好像在嘲笑諷刺她不知趣一般。
憑什么,自己應(yīng)該看他和孫溪這么近距離的接觸而無所作為。
明明,自己喜歡土狼,而土狼喜歡的也應(yīng)該是自己。
“你不相信我?”
土狼牽著馬韁繩,試圖緩慢移動白馬,讓孫溪逐漸適應(yīng)馬匹移動的具體情況。
“你想多了?!?p> 這邊柳砂歌卻十分不會看眼色,追著土狼的后屁股,不停的質(zhì)問,像是一個更年期的老婆婆。
也許,是因為在乎才會這樣,耐心的解釋,卻不知為何,又惹得柳砂歌不開心。
“你在嫌棄我?”
土狼和柳砂歌不停地重復(fù)你一句我一句的回答模式,卻終究是沒有理清楚當(dāng)下彼此在意的話題。
“我沒有嫌棄你?!?p> 孫溪終于可以坐在馬背上,安安穩(wěn)穩(wěn)的前進,而且值得開心的是,自己可以拿著馬韁繩,控制方向。
一點一點,循序漸進,土狼和柳砂歌之間卻突然間鬧起了矛盾,誰也不理會誰。
“土狼,晚上一起用膳?!?p> “明天休沐日就結(jié)束,我回去收拾一下?!?p> “我還有事,先走了?!?p> 不歡而散,關(guān)于在意與否,喜歡與否,信任與否這三個十分重要的話題,三個人各有心事,各自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