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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陽砂歌

第五章 墨染街頭 窮酸秀才

武陽砂歌 紫色天南星 2095 2019-08-19 22:28:28

  兩人離開后,老板娘叫人把屋子又翻新了一遍。心中唾棄,糊涂蟲的徒弟,真是晦氣,居然把刑部的人帶來了。又吩咐了小猴幾句,下了樓。

  小猴帶著消息出了飄搖樓,往劉員外的府上小跑而去。前日柳兒出了事之后,劉員外就派人秘密送來一箱金銀珠寶作為賠償,老板娘笑的一宿都沒合攏嘴。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土狼從訓(xùn)練場趕到糊涂蟲的府邸門口,柳砂歌今天身著一身淡紅色的紗裙,少了幾分張揚,多了幾分乖巧。柳砂歌彎著腰,黑亮的長發(fā)垂在身側(cè),拿著花灑,全神貫注給仙人掌澆水。

  “砂歌,我們今日去找張秀才吧。另外,仙人掌喜旱不喜水,再澆水,仙人掌會哭的吧。”

  “原來你也會講笑話?!绷案杼痤^來,認(rèn)真的看著土狼,眸光若水,唇角微微彎起,讓土狼的心莫的一跳,竟一時無語,不知說些什么。

  “我知道,我是站在這里等你的。”砂歌說完這句話,快速的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卻讓土狼心神一激靈,瞬間清醒。

  “恩,那我們走吧?!蓖晾且荒槆?yán)肅,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冷靜沉穩(wěn)。

  “好,張秀才本人因多年未中第,這兩年改經(jīng)營小本生意,在墨染街售賣字畫?!倍嗽诹珠g的羊腸小路上一前一后交談著。偶有晨露從葉片上掉落,染濕了衣衫。

  “不愧是糊涂蟲的弟子,消息靈通?!蓖晾欠怕瞬椒?,明顯和自己得到的消息所差無二。

  柳砂歌拽住鋒利的葉片,放入口中吹了起來,曲調(diào)蕩氣回腸略帶哀婉,讓人聽之難忘,心神驟然。好像二人此刻深處千丈深淵之中,抬頭只望得見一小片天空。

  一曲終了,土狼正待說話,眼前平坦的大路鋪展開來。土狼突然之間又不想說什么了,有的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音樂也是如此。

  昨日在飄搖樓斷斷續(xù)續(xù)的聽著琴師的奏樂,卻心無波瀾,頭腦昏沉。今日這首簡簡單單的葉片之音卻讓人頭腦清醒,仿佛迷霧中懸浮的身體一點點掉落在地。

  從大路直行,穿過香氣撲鼻的酒家。向東門的方向轉(zhuǎn)了兩個街口,來到了墨染街。

  這是一條歷史淵遠(yuǎn)的古街,歷經(jīng)數(shù)十個朝代,未曾衰敗,畢竟思想開花需要文學(xué)的根底。

  獨門獨戶的字畫和古董店鋪,白色的墻壁,灰色的瓦片,整整齊齊的二層樓相互比肩。店鋪靠著門口,正前方三丈的地方,是一些廉價的手寫字畫,鋪展在地上,少有人問津。

  “看前面插著一面張氏字畫的攤面?!绷案杪氏乳_口。

  “恩,著灰白色長衫的想必就是張秀才了?!蓖晾强粗鴶備佭厪澭碜之嫷哪凶樱酒鹕砑贡骋廊挥行┴E,面容十分清秀,有些蒼白。

  “張秀才家中獨子,父親應(yīng)征入伍一去未回,母親纏綿病榻?!绷案杩粗鴱埿悴诺纳碛?,莫名有些鼻酸,補充道。

  “恩,了解了。”土狼應(yīng)和著,走近攤位。

  “張秀才,我是黑衣衛(wèi)?!蓖晾窃掃€未說完,張秀才就渾身顫抖的跌坐在地上。

  “黑衣衛(wèi)大人,我什么都沒做。家中一母,病了三年,沒錢買藥。我可什么都沒做?!睆埿悴偶泵忉?,還不待土狼說明來意,已經(jīng)思緒混亂,嚇得牙齒打顫。

  “他說的和我知道的消息能對的上,看這人倒是個不像說謊的。”柳砂歌撫摸手中長劍,眉頭輕輕皺起,不知想著什么。

  “我也這么覺得,不過看人不能看表面?!蓖晾菗u頭,正要繼續(xù)詢問,張秀才已經(jīng)嚇得暈厥過去。

  “恩,我看人一向很準(zhǔn),瞧你,一臉冷酷,把人嚇到了吧。”

  土狼一撩黑袍,蹲在地上,將張秀才身體放平,手下使了十分的力道,掐住張秀才的人中。

  相鄰攤位的書生打扮的男子湊了過來,大聲喝道,“你們這是做什么?”

  “我們是來辦案的,這書生也太膽小了。”柳砂歌一半同情一半無奈的說道。

  “辦什么案,張秀才為人老實在這一帶都出了名的。”這男子倒是中氣十足,一點不像書生性格,身材也是五大三粗,穿著秀才的衣服顯得格外詭異。

  “這是屠夫出身,因為賣過期豬肉傷了富家子弟的身子,被迫轉(zhuǎn)行?!绷案璩蛑鴫褲h,大聲說著,臉上倒有幾分看到同類的欣賞之情。

  張秀才漸漸恢復(fù)神智,“黑衣衛(wèi)大人,我什么都沒做,我都一個月沒去柳兒那里了,我母親可以證明。不對,千萬不能對我母親說。我昨天聽說她投河自盡,昨晚特意給她燒的紙錢?!闭f到最后,聲音哽咽,竟逐漸放聲大哭。

  “嘖嘖嘖,想不到你這種看著干凈的書生居然去那種煙花之地?!迸赃叺哪凶右宦犨@話,又一想,柳兒不是飄搖樓的女人嘛,一臉唾棄,徑自走開了。

  本就稀少的客人一聽這話,紛紛害怕身上沾染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遠(yuǎn)遠(yuǎn)地避開了,繞著張秀才的攤位行走,一邊嘆息,一邊搖頭。

  土狼憑借近幾年的審訊經(jīng)驗,可以初步排除張秀才的嫌疑。既然如此,張秀才一月未去飄搖樓,老板娘還故意提出張秀才的事,真是心機深沉。案件調(diào)查過程中,每浪費一個時辰都是對兇手的放縱。

  “看來我們得去劉員外和史大人的府上拜訪一趟了?!蓖晾敲掳?,眸色微暗,黝黑的皮膚好像又黑了一層。

  從潯陽城東門,二人疾步而行,來到西邊相對的兩座府邸。

  大門口威武的石獅子,讓平民望之生畏。高高的紅色大門,高高的門匾,一座是劉員外的府邸,一座是史大人的府邸。比拳頭大一圈的銅把手,獅子伸出舌頭,嘴巴大張,好像一不注意,就會將人吞噬殆盡。

  “還是別去了,你應(yīng)該知道結(jié)果?!绷案枵驹陂T口,一臉了然。兩個勢薄的年輕人,能查出來什么呢?自古往今,官邸和豪門世家隱秘之事總是不曾斷絕。

  土狼明白柳砂歌的話,刑部壓箱底的案件薄上,無頭案件數(shù)不勝數(shù)?!凹热辉憷项^子吩咐我來辦案,必是要一個清清楚楚的過程和結(jié)果,這是我的責(zé)任?!?

紫色天南星

把大目標(biāo)砍砍砍砍成小目標(biāo),今天也只能更一章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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