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勇濤對羅夢露說了句“且慢”后,快步走到了女生身旁的椅子后,輕輕將椅子拉向后方,隨后溫柔道,“夢露,請坐。”
羅夢露以為他要做什么稀罕事,卻沒料到他只是要扮紳士,為自己拉椅子,心中更是歡喜:“能享受到這待遇,也算是圓了半個公主夢了?!?p> 想罷,坐了下去。
那彭勇濤卻并未急忙坐下,用手比劃著在服務(wù)生的耳邊輕聲嘀咕了一陣,才微笑著坐了下來,道,“夢露,你想吃什么?隨便叫。”
羅夢露接過服務(wù)生遞過的菜單,也不知道應(yīng)該選什么,正在糾結(jié),彭勇濤卻十分紳士地道,“不如,試試他們家的招牌菜黑椒牛排?”
羅夢露一聽,當即微笑著點了點頭,盡管她家中并不富裕,但出入西餐廳也是有的,只是,自己每次都沒什么主見,都聽父母的安排,而且,家中聚會去的餐廳,和這里十分不一樣,那菜單拿起的手感就十分不同。
也許,一方面是因為她心中太過欣喜,另一方面也是怯場,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對,還好,有彭勇濤在一旁。
“謝謝你,兩份黑椒牛排,七分熟?!迸碛聺龥_著服務(wù)生輕聲道,之后,又似想到了什么,接著道,“上次我和我朋友存的酒,也一并給我們上了?!?p> 服務(wù)生笑著答應(yīng),記好賬單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你經(jīng)常到這里來?”羅夢露問。
“也不是,這里是專門為了你才來的?!迸碛聺霊蛞焉睿@然已經(jīng)成為戲骨,說起假話來,就如在說臺詞,臉都不帶紅上一點半點的。
“得了吧,甜言蜜語說得太多,可就不太像了,我要讓你重新來的?!?p> “別別別,夢露,犯不著這樣,我說實話,其實我來過幾趟,這一次,似乎是上天注定的,我訂好了位置,原以為是我自己一個人來,沒想到卻是我們兩個一起來,你說這巧不巧?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嗎?”彭勇濤先是著急,后是一本正經(jīng)外加一閃而過的狡黠之笑。
“貧嘴,但是,你演得挺好的,我……”羅夢露想說“我喜歡”,只是話到嘴邊,方才想起這不過是一出戲,戲結(jié)束了,一切也都結(jié)束了,又何必太過投入?于是轉(zhuǎn)口說道,“我覺得你是一個合格的跑龍?zhí)椎摹!?p> “我跑龍?zhí)??這都哪跟哪啊?要說天分,我不知道自己比當下那些大明星高了多少倍,只是我自己不愿意罷了,否則,別人都沒飯吃了。我是一個善良的人,不愿意那樣,而且,演戲之人決不能說自己在演戲,甚至不能意識到自己是在演戲,那樣,戲也就只是戲,效果肯定好不了,所以,從這一刻開始,我們都不要再提演戲之事。”
彭勇濤說得鄭重,倒把羅夢露逗樂了。
正餐還尚未送來,服務(wù)生卻端著一個大大的托盤朝著兩人走了過來,走得近了,羅夢露方才看到,那托盤中并非食物,而是一大束嬌艷欲滴的紅玫瑰,她的心砰砰直跳。
服務(wù)生走到二人身前,微笑著道:“先生,這是您吩咐我們準備的玫瑰。”
彭勇濤站起身來,雙手捧起紅玫瑰,臉上露出深情的微笑,將花遞到羅夢露跟前:“夢露,送給你,希望你喜歡?!?p> 羅夢露剛才心跳不已,但她還不能確定,那花就是送給自己的,待到彭勇濤說了出來,一字一句,她都聽得十分清晰,此時,她激動得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說不出話來,也忘記了要伸手去接。
這是她少女之心幻想過許多次的童話故事啊,盡管有些腦殘,但哪個少女又沒有過這樣俗套的卻甜絲絲的幻想呢?
彭勇濤一直都含情脈脈地看著她,雙手一直拿著玫瑰,在等待著她的回應(yīng)。
那場景,也就差一個單膝跪和一枚戒指了,否則,就是求婚現(xiàn)場。
半晌之后,羅夢露回過神來,雙手因為激動,竟然微微顫抖,她接過了紅玫瑰,溫柔地道:“謝謝,我很喜歡?!?p> 十幾年的童話故事的幻想,今日終于達成,盡管是以一出戲的方式進行,少女的內(nèi)心,也算是滿足了。
服務(wù)生笑著走開,彭勇濤微笑道:“你喜歡,那是我莫大的榮幸?!?p> 酸,如咬下一大口檸檬一般酸。
此刻,對面就是自己期盼已久的紳士一般的男人,盡管這個人并非方兆龍的面孔,但是作為對他的告別,對那段說不清是明戀還是暗戀,也道不明是單相思還是自作多情的感情的告別,這樣的方式,這樣充實的內(nèi)容,她的確很滿意。
牛排很快就被端了上來,醒酒的器皿中,已經(jīng)裝上了殷紅似血的葡萄酒,酒香淡雅,令人一陣神清氣爽。
服務(wù)生很熟練地將遮擋身前的毛巾遞給兩人,又在兩人的紅酒杯中倒上酒,并微笑著介紹:“彭先生,這是上一次方……”
“行了,我知道,這是上一次我們一起存下的紅酒。”彭勇濤急忙打斷服務(wù)生的話頭,很是擔心,在這樣浪漫的時刻,服務(wù)生說出什么露了馬腳。
“不錯,彭先生,這瓶82年的拉菲,你們一共存了8瓶,這一瓶之后,還剩下7瓶,請您在單據(jù)上簽一下字。”服務(wù)生客氣十分客氣,隨后,就將托盤中的一張單據(jù)遞到彭勇濤的身前。
彭勇濤埋頭簽字,那羅夢露卻驚訝得瞠目結(jié)舌,嘴巴大張著,如看到什么奇異的物體一般看著彭勇濤。
待到服務(wù)生走后,羅夢露終于小聲卻急切地問道:“彭勇濤,一場戲罷了,你沒必要鬧那么大吧?”
在服務(wù)生說出紅酒的名稱時,她已經(jīng)瞟眼仔細打量紅酒的外包裝,盡管都是英文,但那“1982”幾個數(shù)字,她還是看的清清楚楚。
“這不是在演戲啊,就算是演戲,也來不及去找上一瓶假酒來撐門面吧?”
彭勇濤卻微笑著鄭重地說:“夢露,剛才已經(jīng)說過了,不能提演戲的事,這一切,都是真的,你連演戲的想法都不能有,否則,你還告別個屁?。俊?p> 羅夢露驚訝之情未減:“但是,拉菲,還是82年的?你充什么富二代?你老是告訴我,是不是買的假酒?”說著,手指著那醒酒器中的紅色液體,眼神中滿是氣惱。
“假酒?你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這可萬萬不是,千真萬確的真酒。
至于為什么花錢買這樣的酒,你不用管,要做,就要做得最到位,否則,還來干嘛?”彭勇濤看著她,眉眼之間,滿是愛意,如果羅夢露事先不知道這只是一出戲,她幾乎就要誤會,這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因為,彭勇濤那一言一行,都已經(jīng)清楚無比地在向自己表達著最誠摯的喜歡和愛。
彭勇濤舉起酒杯,道,“夢露,喝下這杯酒,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p> 羅夢露一聽這話和之前的套路不一樣,立刻變臉反駁:“誰是你的人了?再胡說,我讓你明天再來一次?!?p> “我錯了,喝下這杯酒,今后,我就是你的人了?!迸碛聺槐菊?jīng)道。
“彭勇濤,你再不正經(jīng),我讓你明天通通重新來過。”羅夢露佯裝發(f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