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啊。”
思過崖之上,跏趺而坐的易安緩緩睜眼,看著那旭日東升的大日,眼眸之中有著一絲紫氣流過,些許是陽光微微有些刺眼,他用雙手輕輕的擋住了日光。
終究是入夏時分,這初升的旭日雖然溫和,但是這時間久了終歸還是能感受到一絲熾熱。
“比人更偉岸的便是這天地啊?!币装财鹕?,握住淵啾,默然一嘆。
這人啊,雖然是萬物之靈長,修為有成的江湖客一念之下可劈山岳可斷江河,可是到頭來還不是活在這天地之下,到頭來到最后還不是化為這墳頭的一杯黃土,無人能夠幸免于此,除非是傳說中的仙人。
但,終究仙人只是傳說而已,就連那天下第一的宋彥章都只能望仙一嘆,說出一句:若這世上真有仙就好了。從而無奈下樓,從那十八樓壽三五百載的神仙人物跌落凡塵,這其中要有多大的心酸。
仙,何為仙,《家語》日:“不食者,不死而神??墒?,這人啊終究是逃脫不了這五谷雜糧。
這樣想著,于是易安握緊了淵啾,一身大黃庭內(nèi)力在體內(nèi)澎湃激蕩,他輕輕的自語道:“我之一生,不求何物,不論仙人,只為成為這江湖的天下第二,然后將這一個江湖親手送給阿耶。”
雖然說,在鹿山的時候,易安總是在鹿山之上眺望山下,想著有一日能夠?qū)⒋簏S庭內(nèi)力修煉出來,一頭扎進這江湖之中。
可是自出了這江湖之后,腦海中卻總是想起那個站在山頂?shù)你紤欣项^,那一個慵懶老頭總是拿著一根大煙槍敲著易安的腦袋,真是好生可惡,可是,卻又是好生親近。
“江湖啊江湖?!闭驹谘马斨细╊娚?,易安突然間喂然一嘆。
在這一刻,易安突然想到了他家梁禾姐姐對他所說的話語。
他家梁禾姐姐對他說:“我來,我觀,我現(xiàn),我知,每個人眼中的江湖都是不同的?!?p> “寫一座江湖,恩怨情仇,畫一壺酒壺,辛酸苦辣,江湖走馬,一劍一酒足矣,這就是我心目中的江湖吧?!币装矊ψ约狠p輕的說道。
腦海之中突然浮現(xiàn)出腰間別劍手拿酒壺一副慵懶樣子的易安。
“這個樣子肯定很帥?!?p> 易安美滋滋的想到,然后取下腰間的酒壺打開酒塞,一飲而盡。
一壺酒下肚,醉意浮現(xiàn),易安的雙眼開始迷蒙。雖然盡顯醉態(tài),可是他握劍的手依舊很穩(wěn),胸膛之內(nèi)豪氣滋生,不吐不快。
喝酒殺人,這實乃江湖一大美事。靈臺之中精神力衍生,易安能夠清楚的感知到,那山下的人已經(jīng)開始要上山了。
若論對這天地的感知,沒有一本內(nèi)家心法能夠比的上《太上黃庭大道經(jīng)》,在易安還不是那九品境之時,他就能感受到九品境體內(nèi)的內(nèi)力波動,何況如今他已經(jīng)成為了六品境。
只要不超乎他的眼界,站在他身邊之人的修為境界,易安可以一覽無余,這就是修煉《太上黃庭大道經(jīng)》的優(yōu)勢,其他人可不行。
江湖中人若是想隱藏自己的實力,那只有修為層次高出好幾個層次的人才能夠看的出來,君不見,在易安剛上這清涼寺之時,那一個紅衣主持還是把他當成一個七品境的江湖客。
“呀,你又喝酒了,山下那一群人已經(jīng)開始登山了,你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白茶走出,在她身后大概還跟著約莫二十個僧人左右。
“沒事,我醉了,可是我的劍不會醉。”易安磨砂著淵啾有些迷蒙,他看著走出的那一群僧人說道:“怎么這清涼寺就只剩你們這一群人了嗎?”
一個紅衣主持,一個老僧,還有著那十八銅人。
“阿彌陀佛,各有緣法,不得強求?!崩仙p手合十對著易安說道。
這一名老僧輩分比那紅衣主持還要高上一輩,是那上一代主持的師弟,有著六品境修為,也是這清涼寺明面上的最強者。
聽著老僧的話語,易安醉醺醺的點點頭,他才不會告訴他們下山的那一群和尚大概都已經(jīng)遭遇到了不幸,畢竟,那一群和尚不信任易安,他們的生死易安懶得去管也懶得去說。
“我答應(yīng)過清凈大師要保全這清涼寺,那我易安一定會說到做到?!?p> 朝著眼前的那一群和尚點了點頭,不在言語,隨意轉(zhuǎn)頭看著那云海之下,嘴角露出一絲嘲諷。
易安握住淵啾,淵啾出鞘,體內(nèi)大黃庭內(nèi)力澎湃激蕩,一身庶人劍意直沖九霄。持劍矗立,秦古一襲青衫,英姿颯爽,嘴角揚起一絲笑容,我可是要做那天下第二的大人物呢,身為天下第二當然要敗盡天下各路英豪,那邊從這連山郡開始吧。
心中這樣想著,于是那庶人劍意越發(fā)的鋒利了,易安靈臺烏黑深邃的精神力流出,勾連著這直沖九霄的庶人劍意。
這天地瞬間化為了劍的海洋,在這迦南山中只留下了劍的規(guī)則,云海翻涌,慢慢的化成了一道鋒利的長劍。
這一道云海長劍之上散發(fā)著滔天的劍意,在這一刻,迦南山所有的草木都開始滋生著劍氣,任何人只要踏入著迦南山中就會受到這劍氣的影響。
若是有些武道修為弱者踏入這迦南山,只怕瞬間就會被這劍氣所刺穿內(nèi)力,一身內(nèi)力一瀉千里化為烏有淪為凡俗,畢竟這可是庶人劍意。
庶人劍意,敢于撼天動地,更何況這內(nèi)力只是向這天地借來的力而已,這就是庶人劍意的霸道。
做完這一切,易安滿意的點了點頭,庶人劍意圓融天地形成的意境在這迦南山上綻放,只怕能走到這云海之上的沒有幾人。
畢竟,只有意境才能對抗意境,能走到這云海之上無不是那些六品境的存在,易安此刻所散發(fā)的意境可不是像前日那紅衣主持的佛自西方來而已。
那一位紅衣主持只是一位七品境的存在,感悟到了意境,卻差著一絲將這意境融于天地,而易安則是六品境,武道之途,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不可同日而語。
默然間,易安皺眉,眼眸之中露出一絲凝重,但隨即那一絲凝重散去,瞬間化為精光。
易安持劍,大黃庭內(nèi)力激蕩,手腕輕抬,一道劍光斬下,云海之下,山崖之癲瞬間被這一道劍光斬成兩半。
“誰若過界者,死,休怪易某手中的劍不講道理?!翱粗柴Y飛來的十三道身影,易安笑著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