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的戰(zhàn)況越來越復雜。
原本在巨型巖洞半空到處飄浮的數(shù)十枚螢光石,已相繼被那些四處亂舞的藤根捕捉、吞噬,之前還算比較明亮的巨型巖洞,迅速變得陰暗。
不同于地面上的藤蔓需要光合作用,地底的藤根完全不需要光,因此它們一開始對那些到處亂舞的光源并沒有太多重視;然而隨著戰(zhàn)斗的越發(fā)深入,那些藤根似乎是有智慧一般,已經(jīng)意識到光源對于人類獲知外界信息的重大意義。
失去了光,人的視力就失去應有的作用,在黑暗之中摸黑前行已極為困難,更別說戰(zhàn)斗了。
為了應付這種不利情況,趙飛和卓遠帆沒有再持續(xù)將螢光石投出,而是把大量螢光石集中到自己身上,用以維持最基本的照明之用;但這樣一來,他們就難以看清遠處的大體情況,戰(zhàn)斗依然會受到一些限制。
但盡管如此艱難,倆人還是成功又解救了兩名受困者。
這兩名受困者,不是繼上官燕燁之外,第二批被吞噬的明路、趙舒芹、謝明喜、尹堅強之中任何一人,而是在后來加入隊伍的寧曉萌,以及大胖子羅官。
至此,9位被定位的受困者之中,已經(jīng)有6人被趙飛和卓遠帆救了出來,再繼續(xù)加把勁,就能把救出剩下三人。
與此同時,洞穴通道里的形勢已經(jīng)變得相當險峻。
入侵洞穴通道的細小根須和混合大軍造物越來越多,單靠阿布的尖牙利爪進行抵抗顯得越來越吃力,而上官燕紅手中的散彈槍已經(jīng)打光了所有彈藥;一人一狼,不惜冒著被藤根吞噬法力的風險,輪流切換著火系、雷系、冰系,三種不同屬性的魔法進行抵抗,但同一種屬性的魔法攻擊不能維持太久,以至于攻擊效果大打折扣。
節(jié)節(jié)抵抗,便是節(jié)節(jié)敗退。上官燕紅和阿布一路往后退卻,狹長的地底通道,陷落了三分之二。
在此艱苦形勢之下,全身被大汗浸濕的上官燕紅發(fā)現(xiàn),正在張牙舞爪圍攻過來的大量細小根須,突然停止了活動,迅速萎糜下來。
原來是返回的趙飛和卓遠帆,把入侵洞穴通道的細小根須與主根之間的連接切斷了,暫時遲緩了細小根須對洞穴通道的占領步伐。這樣一來,上官燕紅和阿布要面對的敵人,就只剩下十幾具人類法師與小型魔獸的造物了。
阿布狼嘴一張,寒冰吐息噴薄而出,傾刻間冰封了十幾具混合大軍造物,然后上官燕紅連續(xù)不斷地釋放出數(shù)十道流火彈,把那些在超低溫下變得脆弱的冰雕逐一轟碎——如此一來,混亂不堪的洞穴通道,再次恢復短暫的平靜。
帶著昏迷不醒的胖子羅官回到洞穴通道里面之后,看了看上官燕紅手中已經(jīng)打光子彈的散彈槍,趙飛解下掛在腰間的戰(zhàn)術腰帶,連同掛在上面的十幾枚手榴彈一起交給上官燕紅。
“先打開這里的保險,再拔出這個圓環(huán)拉栓,心里默數(shù)2秒再扔出去?!壁w飛簡單地向從未使用過手榴彈的上官燕紅講述了用法。
“為什么要默讀2秒?”上官燕紅不解。
“這些破片手榴彈都是延時擊發(fā),太早扔出去有可能被彈了回來,太晚扔又會炸到自己,延時2秒再扔,才能達到最大的殺傷效果?!?p> 簡單解釋之后,趙飛連喘口氣都顧不上,立即又和卓遠帆沖了出去。
“喂——”
后面的上官燕紅還想繼續(xù)問,可是兩人已經(jīng)走遠了。她想問的是,讓神火飛燕帶著這些手榴彈飛到敵人中間再爆炸行不行,可惜趙飛已經(jīng)沒有時間解答她的每一個問題。
第七次沖出洞口之后,兩人分秒必爭地往第七把羽刃飛梭釘住的方向沖過去。
經(jīng)過之前兩輪沖殺,那些張狂的混合大軍造物已經(jīng)被清空了一大半,雖然有十幾具造物正不斷從根瘤中被“孵化”出來,可短時間內無法形成足以阻擋兩人前進步伐的數(shù)量。
兩人一如既往地以靈活的身手閃避著藤根和混合大軍造物的包圍,一步步接近第七把羽刃飛梭所在的位置;可就在此時,異變驟生!
激烈的連續(xù)戰(zhàn)斗,讓卓遠帆忽略了水系魔法對自己身體強化的生效時間,在此重要關頭,水系魔法的強化突然結束,由此帶走了卓遠帆的大量體力,對身體過度透支的反噬,給卓遠帆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他“啊”的慘叫一聲,單膝跪倒在地,呼吸急促、肌肉僵疼、酸疼無力、渾身癱軟。短時間內是無法站起來了,更不可能揮舞“白港”和“湛藍”戰(zhàn)斗。
禍不單行,就在卓遠帆處于最為虛弱的狀態(tài)之時,一具人類法師的造物撲到他身前。這具人類法師造物的原型是一位金系法師,只見造物舉起右手,凝結出了一把十米長的鐵劍,高懸在卓遠帆的腦袋上面。
這正是金系魔法之中的招牌魔法——“狂鐵斬”!
看著懸在自己頭上的巨型鐵劍,卓遠帆心中升起一陣無力感。憑借著自己此時的身體狀況,強行抵抗是不可能的,難道只能硬扛著接下嗎?可是以自己身上那越發(fā)單薄的護體法盾,真能扛得住這一發(fā)“狂鐵斬”嗎?
卓遠帆心里沒底,他知道自己極大可能是扛不住的,莫非今天他的性命就要留在這里?
“狂鐵斬”凝結而成的巨型鐵劍未能斬下來,因為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頂部帶著鎖鏈的“鳥籠”狀物體從天而降,正好套在那具人類法師造物的腦袋上。
隨即“鳥籠”底部的刀刃機關立即被啟動,鋒利的刀刃快速旋轉,把那人類法師造物的腦袋鋸了下來,身首異處。
失去腦袋的人類法師造物應聲倒底,手中那把由金系魔法“狂鐵斬”形成的巨型鐵劍,也瞬間分崩離晰,分解成金元素狀態(tài)。
危難時刻救下卓遠帆的,正是趙飛手中已經(jīng)轉化成“血滴子”形態(tài)的追魂鏈。
此時趙飛正站在距離卓遠帆數(shù)米高的一根巨藤上,他雙手正拿著血滴子鎖鏈的另一端。趙飛雙手用力一扯,血滴子帶著被套到里面的腦袋一起飛回來。當血滴子回到趙飛手中之后,只見那顆腦袋也隨之炸開成破碎的藤體。
“楞著干什么?快走?。 币姷较旅娴淖窟h帆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趙飛朝他喝了一聲。
可是此時處于極度虛弱狀態(tài)的卓遠帆仍然未喘過氣來,身體根本動不了。
看著卓遠帆那力不從心的無助目光,趙嘆了一口氣。他打了一下響指,身上的銀灰色“鎧甲”自動脫落,變回原本的人形狀態(tài),幾個彈跳之間,已落到了卓遠帆身前,然后再次液態(tài)金屬化,把卓遠帆全身覆蓋起來。
持續(xù)多時的戰(zhàn)斗,大量消耗著魔法傀儡“刻劃者”里蘊藏的法力,使“刻劃者”外表原本明亮的銀灰色光澤變得暗淡了一些;但只是用來救助卓遠帆一個人的話,剩余的法力還是能夠耗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