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翻閱幾次這個叫做“嚴東良”的男老師的資料,再把自己掌握到的其他信息對比了一會之后,仍然看不出柳瑩說的“可疑”到底在哪里?
想破頭皮不如親身行動來得更加實際。趙飛走到陽臺上,往H幢的方向望過去。
嚴東良住在教職員宿舍樓H幢二樓,從趙飛的陽臺望過去,可以看到H幢的邊角,雖然看不到嚴東良家的陽臺,但通過目測計算,在這個距離上發(fā)射“蜻蜓”,應該也能直接飛進嚴東良家里。
碰巧的是,柳瑩家就住在嚴東良家樓上,也就是H幢三樓。雖然從這里依然看不到柳瑩家的陽臺,但可以看到她家的窗戶。
之前在咖啡館里,他與柳瑩明明是面對面,卻要采取那么復雜的方式接頭,除了他們兩人在學院里是“八桿子打不到一起”之外,更大的原因,則是趙飛發(fā)現(xiàn)柳瑩被人嚴密地監(jiān)視著。所以柳瑩給他發(fā)來的“周六晚上,鷹崖后山”這樣的信號,除了是預約下次接頭的時間地點之外,很可能還是讓柳瑩擺脫監(jiān)視的關鍵所在。但是,今天才周三,距離周六還有三天,遲則生變,在這三天里必須找到與柳瑩聯(lián)絡的其他方法,于是趙飛尋思著,是否可以通過各自宿舍的陽臺和窗戶來傳遞信號。
有些用腦過度的趙飛,合上眼睛閉目瞑思一些。半分鐘后,他睜開雙眼,轉身回屋里時,此時他視線正好投向另一個方向--那是宿舍區(qū)門口的崗亭之所在。趙飛看到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只見拖著一架購物車籃的上官燕紅,似乎正與守在宿舍區(qū)門口的管理人員在理論著什么,而且從她和他們的動作可以看出,雙方都各不相讓、態(tài)度強硬。
“這個傻白甜,一沒注意,又惹禍了?!壁w飛無奈了搖了搖頭。
怎么感覺像當保姆一樣?
……
此時的上官燕紅也是相當?shù)臒o力和氣惱。
剛剛買菜回來,卻被擋在門口,與值班人員理論的同時,內心也在不停地漫罵。
她罵的對象有三個:一是罵她自己,出門的時竟然把電子匙卡落在家里,忘了帶走,結果連宿舍區(qū)的門都進不了;二是罵值班管理人員,她明明就住在這里,而且之前已經多次出入,可這些死板的家伙只認匙卡不認人,不給進就是不給進;第三就是罵趙飛了,這該死的賤男又是連個聯(lián)系方式都不留下,想找他幫助的關鍵時候總是找不到人。
“我說三位,怎么就不懂變通一下?!”上官燕紅面對著二男一女三名值班管理人員,氣得快要流淚了。
“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這不是變不變通的問題?!比酥袨槭椎哪敲邆€子女性態(tài)度堅決,絲毫不給上官燕紅面子。
后面兩名男子則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冷眼旁觀。誰叫那女子才是當值班長。
三人并不是學院的老師,而是外聘的安保人員,就算上官燕紅有再大的名氣,他們也未必知道,只會按照工作手則上的規(guī)定做事。
“你們……”上官燕紅暴跳如雷,欲哭無淚,她總不能硬闖吧。
“說得對。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沒有匙卡就不給進,傻白甜,人家三位做得沒錯。”此時,趙飛正從宿舍區(qū)里往門口方向走出來。
接近崗亭的時候,趙飛聽到上官燕紅與三位值班管理人員的爭吵,大概也了解到事發(fā)的原因。
“賤男,你這家伙!”原本在聽到趙飛的聲音時,上官燕紅有種如獲大赦的感覺,卻沒想到趙飛的話竟然是幫著對面,這讓上官燕紅幾乎炸毛。
“但只要有匙卡,就能讓她進去,對不對?”走到上官燕紅身邊,與她并肩而立,趙飛才轉過身對那高個子女安保人員說。
“是這樣沒錯,只要她能拿得出來?!迸脖;卮鸬?。
“那你還不趕快拿出來?就在你的包里?!壁w飛又回過頭對上官燕紅說。
“可是……”上官燕紅也是愕然,剛才她明明已經將自己的挎包翻個底朝天,哪有什么匙卡。
然而就在她有所質疑之時,突然發(fā)現(xiàn)趙飛向她眨了一下眼睛。上官燕紅心領神會,伸手往挎包里一探,幾乎不用怎么翻找,便已找到一張電子匙卡。
“看!”上官燕紅以夸張地手勢把電子匙卡展示給那三位安保人員,臉上盡是驕傲的笑容。
……
數(shù)分鐘后。上官燕紅和趙飛回到了D座四樓的樓梯間。
“話說回來,你是怎么把匙卡放在我包包里的?”
“你猜!”
“哼!”上官燕紅白了他一眼,賭氣道,“我不給你做飯!”
既然趙飛有能力在不知不覺間偷走別人身上的東西,自然也有能力無聲無息地把東西放在別人身上。當然趙飛不會把這種不太光彩的“扒手”技能挑明。
對這樣的態(tài)度相當不滿,上官燕紅也不想對這個討厭的男人說聲“謝謝”,轉身就拿匙卡去開自家的電子門鎖,可是門鎖紋絲未動。
“怎么回事?”上官燕紅疑惑地皺了皺眉頭,又刷了一下,發(fā)現(xiàn)仍然不行。
“你拿我家的電子匙卡,當然開不了你家的門?!鄙砗蟮内w飛悠悠說道。
只見此時趙飛雙手抱胸,背靠自己家門,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在看著上官燕紅的笑話。
“你這個賤男!怎么不早說!”上官燕紅氣鼓鼓地哼了一句。
趙飛上前一步,奪過匙卡,道:“你自己的匙卡還在里面,明天去教務處報失,再補辦一張?!闭f完,趙飛便用匙卡打開自家房門。
就在趙飛即將進屋之前,上官燕紅突然一個箭步沖到趙飛面前,呈大字型地擋在他家門口。
“大小姐,你又想怎么了?”
“我不想去報失。剛領的匙卡沒幾天就丟了,教務處的人會怎么看我。”
“誰叫你總是丟三落四。”
“所以你要幫我!”
“幫你什么?”
“幫我把門打開?!?p> “我怎么開門?”
“從你家陽臺爬過去啊?!?p> “你瘋了嗎?”
“別裝了。你敢說昨天晚上沒悄悄爬進我家?”
面對上官燕紅的質問,趙飛也是一怔。不過他很快明白,上官燕紅已經猜到是他把她從陽臺抱進睡房里,但過程似乎猜錯了,趙飛進她家是復制了一張匙卡,而不是爬陽臺。但這個誤解,將錯就錯下去也并無不可。
“憑什么我要幫你?”
“這……我們是搭檔和同學,現(xiàn)在又住在對門,難道不應該互相幫助嗎?”
“我?guī)土四阌惺裁春锰???p> “你……”
上官燕紅也是被氣得夠愴。之前她在燕京的時候,只要開口想要幫忙,哪個男子不是屁顛屁顛拱上來大獻殷勤?哪像趙飛這樣斤斤計較?這還是男人嗎?
“我天天給你做飯,還不收飯錢,行了吧?”上官燕紅丟出了“王炸”。她思來想去,發(fā)現(xiàn)自己能夠讓趙飛感興趣的,似乎就只有那讓她無比自信的廚藝了。
“成交!”趙飛非常爽快地答應下來。
此時上官燕紅赫然發(fā)現(xiàn),在趙飛臉上露出了一抹詭計得逞后的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