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月娘在這望月樓還是有幾分面子的,在她出聲之后,喧鬧的賓客也是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骸跋氡卮蠹乙彩侵赖模痹履镆娰e客安靜下來,也是張嘴笑道:“這紫衣姑娘啊,可是咱們望月樓的名魁,正好今天也是紫衣姑娘尋覓良緣的日子?!?p> ?。骸斑@人嘛,面對這種時刻,有些激動有是在所難免的,”月娘繼續(xù)笑著對眾賓客說道:“想必各位大人也是不忍心怪罪紫衣的,月娘我在這里就替紫衣給各位大人賠個不是了。”
月娘說完,還頗有禮貌的向臺下的賓客微微欠身行了個禮,而那位紫衣姑娘則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行完禮后,月娘也是對臺下的賓客繼續(xù)說道:“話都說到這里了,月娘也就不敢再擾各位大人的雅興了?!?p> :“現(xiàn)在我宣布,”月娘嬌笑幾聲,繼續(xù)對臺下的賓客說道:“紫衣姑娘良緣歸屬,現(xiàn)在開始拍賣?!?p> “咚,咚,咚,咚,咚……”
隨著月娘這句拍賣開始,大堂中頓時就有幾名小廝敲響手中的鑼鼓。
整座醉紅樓在這鑼鼓聲中,也是熱鬧了起來。
就連二樓雅房的一些客人,此時都在一些嬌笑連連的姑娘們的陪伴下走出房門,就這么居高臨下的往大堂看去,其中幾名肥頭油面的中年男子甚至連混亂的衣衫都懶得整理。
?。骸案覇栐陆憬悖@是什么意思?”一直倚在窗邊的玥宸皺著眉頭隔空對臺上的月娘問道:“難道這紫衣姑娘是貨物?否則怎能拍賣?”
玥宸這句話一說出,頓時惹得滿堂賓客哈哈大笑。
?。骸笆裁矗吭陆憬??莫不是叫月娘你吧,哈哈哈哈。”
?。骸澳睦飦淼纳敌∽??什么叫人不是貨物,不可以拍賣?難道是不知道這醉紅樓是什么地方?”
?。骸霸履?,這不會是你養(yǎng)的小白臉吧,你眼光倒也不錯啊,這小子長得還真是夠俊俏的?!?p> :“小子哎,來,給我叫聲爺,爺我包你在這醉紅樓里醉生夢死?!?p> 隨著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叫喊,玥宸終于是想明白了,原來這醉紅樓竟是煙花風(fēng)塵之地,而玥宸的目光也漸漸冷了下來。
伏國的律法中并沒有禁止這風(fēng)塵之地的經(jīng)營,因?yàn)檫@樣的地方每年都能為官府上交大量稅銀。
雖然是已經(jīng)知道自己身在何地,但玥宸并未打算就此離去,伏國的律法沒錯是不禁止風(fēng)塵之所的經(jīng)營,但前提是要你情我愿。
人可不是貨物,由不得你說拍賣就拍賣的。
:“這位公子,”月娘的聲音在此時響起:“紫衣雖不是貨物,但她與我們醉紅樓可是簽了賣身契的,她的歸屬,我這醉紅樓當(dāng)然有權(quán)力做主了?!?p> 賣身契?聽到這三個字,玥宸頓感無奈。
賣身契玥宸是知道的,有些窮苦人家,為了生活所迫,確實(shí)沒辦法,只能賣身與大戶人家,為奴為婢,以求有頓飽飯,有個安穩(wěn)之所。
而賣身契也是被官府所認(rèn)可的,換句話來說,為奴之人只要簽了這賣身契,就等于被私有了,從此是生是死,那就全在主人的一念之間了。
而那些簽了賣身契的人,也只能寄望自己跟到個好主人,雖為奴為婢,至少也衣食不愁,有瓦遮頭。
若是跟到了個歹人,那這一輩子,也只能就這樣了。
想到這里,玥宸不再說話,月娘搬出賣身契是一回事,但玥宸管不管,怎么管,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想起剛才與那紫衣姑娘的四目相對,玥宸心里已經(jīng)暗暗下定決心。
見玥宸不再說話,月娘也是呵呵一笑,轉(zhuǎn)過頭,月娘對臺下的眾賓客開口說道:“大家都知道,紫衣姑娘知書懂禮,更是彈得一手好琴?!?p> :“至于這容貌嘛……”月娘故意頓了頓,吊足了眾賓客的胃口后,才接著說道:“我月娘在此敢給各位大人做個保證?!?p> :“紫衣姑娘,絕對是我這望月樓經(jīng)營至今,容貌最為出眾的一名女子?!痹履锎嗽捯怀?,更是惹得堂下賓客一陣歡叫。
?。骸斑@底價我就不說了,各位大人,”月娘笑著掃視了一眼堂下眾人后,嬌聲說道:“你們就各憑心意吧。”
月娘話音剛落,馬上就有人喊價了。
?。骸拔页鳇S金二十兩,愿博美人一笑?!?p> :“黃金二十兩還想博美人一笑?哼,不自量力,我出黃金五十兩,只求與美人共飲一杯?!?p> ?。骸翱跉馐峭Υ蟮模褪遣恢滥愕难鼪]有沒有口氣那么大,五十兩黃金?呵呵,我出黃金一百兩,愿與美人共赴春宵一刻?!?p> :“一百兩你就想帶走紫衣?笑話,我出黃金一百五十兩?!?p> 隨著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叫價,這金子都好像是不值錢那樣了,要知道,一兩金子就能換取十兩銀子,而這十兩銀子,完全夠普通人家大魚大肉吃上一個月了。
大堂下的賓客還在不斷叫價,可能是開始叫價叫得有點(diǎn)猛了,這后面叫著叫著,也就沒之前加得那么厲害了。
畢竟只是一個花魁,名聲在外,當(dāng)不得妻子立不了偏房,頂多算是滿足一些欲望而已,金子到底是金子,可那花魁,醉紅樓的花魁可是常年都有,幾個月就會出一個名魁,有銀子還擔(dān)心沒女人嗎?
而臺上的月娘聽著那些賓客的叫價聲已經(jīng)是心花怒放了,此時價格已經(jīng)是叫到三百八十兩黃金了,要知道這個價格,已經(jīng)是和上次那名花魁持平了,而眼前這陣勢,價格還能往上再漲。
忽然,一句簡單直接的話如響雷般落在眾人耳邊:“五百兩黃金,我要了?!?p> 這個叫價一出,眾人頓時嘩聲一片。
五百兩黃金啊,那可不是五百兩銀子,這一出手就是五百兩黃金,在場還真沒幾個人能有這樣的魄力。
眾人的目光都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而玥宸則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因?yàn)楹俺鲞@句話的,正是在四方居門口與玥宸有過交集的,倉城城防軍統(tǒng)領(lǐng)趙軍的兒子趙文毅。
趙文毅站在窗邊,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拿著酒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而他所在的那間雅房,正好就在玥宸對面。
可能是感受到了別樣的目光,趙文毅抬頭向玥宸隔空望去,雖然玥宸已經(jīng)換了衣衫,裝扮也是大有不同,但趙文毅還是認(rèn)出來了,那個看他的人,正是剛才在四方居門口對他不敬的土包子。
認(rèn)出玥宸后,趙文毅更是囂張了。
只見他往手中拿著的酒杯中斟滿酒,也不喝,就這么對著玥宸,把滿滿的一杯酒橫灑在胸前,就像在祭拜一樣。
完了還舉起空杯子對玥宸晃了晃。
玥宸臉色平靜的看著趙文毅在自己眼前做完那些諷刺的舉動,心中對趙文毅已經(jīng)打上特殊的符號。
脾氣好不代表玥宸不計較,他倒要看看,這個倉城城防軍統(tǒng)領(lǐng)的兒子到底有什么能耐。
人往往就是這樣,不作,就不會死,而趙文毅此時就更不會想那么多,他可不管玥宸怎么看他,在這倉城,難道還有人敢動他趙文毅不成?
而就在趙文毅這五百兩黃金叫出口后,臺下的眾多賓客竟也沒人再敢加價。
誰不認(rèn)識這倉城一霸趙文毅趙大公子啊,先不說這花魁值不值五百金,就真是個仙女下凡,被他趙文毅看上了,在這倉城之中也沒幾個人敢搶。
臺上的月娘在此時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了,她倒不怕趙文毅只喊價不付賬,這醉紅樓的后臺,可就不見得比他趙文毅的軟了。
?。骸摆w公子好氣魄啊,”月娘自臺下微微對樓上的趙文毅行了一禮,笑說道:“看來趙公子對咱家紫衣可是情比金堅呢。”
?。骸拔铱丛趫鲆矝]有哪位大人忍心駁了趙公子對紫衣的情義吧,”月娘轉(zhuǎn)頭看了大堂眾多賓客一眼,呵呵笑道:“那月娘這就宣布了,紫衣姑娘,歸趙公子……”
月娘話中最后兩個字還沒說出,安靜的大堂中響起一句話:“慢著,我出一千金。”
哇,一千金,這可是比剛才趙文毅叫出的五百兩黃金整整翻了一倍啊。
滿堂的賓客頓時喧嘩起來。
而臺上的月娘此時已經(jīng)是有些笑不出來了,因?yàn)樗犌宄?,有人喊一千金,而這道聲音,正是從她背后響起的。
調(diào)轉(zhuǎn)身型,月娘皺著眉頭對窗邊的玥宸出聲問道:“可是公子喊出的一千金?”
?。骸笆俏摇!鲍h宸冷冷的說道。
而那位一直站在月娘身邊一動不動的紫衣姑娘,在此時也是轉(zhuǎn)過身來向玥宸看去,面紗遮住表情,但遮不住眼神中的波動。
玥宸從紫衣姑娘的眼神中看出了復(fù)雜的情緒,所以,他對紫衣姑娘報以一個安心的微笑。
:“公子這是第一次來我醉紅樓吧,”月娘沉聲對玥宸說道:“是月娘招呼不周了,沒和公子說清楚我這醉紅樓的規(guī)矩?!?p> ?。骸霸谧砑t樓里叫價拍賣花魁,那可是要現(xiàn)銀交易的,”月娘目光不善的對玥宸問道:“公子可是確認(rèn)了要出價一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