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在盯著楊振沉思的郭權(quán),聽到張倫這么說,當即嗤笑了一聲,回過頭來看著張倫興奮的神色,玩味的說道:“套車?你使錢嗎?”
聽到這里,本來還十分亢奮的張倫,頓時便好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怔怔的愣在原地,尷尬極了。
看到張倫怔然,楊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沖著郭權(quán)抱了抱拳詢問道:“公子,咱們現(xiàn)在是回博古樓還是去別處?”
因為之前,楊振跟隨其他的謅記伙計已經(jīng)搬運了一次家具,所以對于博古樓印象深刻,此刻又看著郭權(quán)當先朝著北城的方向走去,心中只是稍一思索,便想通了此中細節(jié)。
“楊振,你去車馬行套輛大車來,以后用的上,我在博古樓等你。”
說著郭權(quán)從懷中取出一錠銀錢來,在張倫艷羨的目光中,甩手扔給了楊振,看其鄭重的點了點頭,郭權(quán)又叮囑了一番之后,這才帶著愣神的張倫,便朝著北城走了過去。
因為東城是皇城所在,相比于其他三城來說,東城簡直就是京都的門面所在,所以東城不光富饒,而且即使是在這敦皇節(jié)期間,依然是人滿為患。
從謅記出來,一路朝著北城而去,兩人只走了短短的百米距離,卻耗費了整整盞茶的工夫,而郭權(quán)更是被行人擠得滿頭大汗,好不疲憊。
“公子,您若是去那博古樓,小的知道一處近道,公子請隨我來?!?p> 經(jīng)過剛剛郭權(quán)使錢于楊振之后,張倫也學乖了不少,此刻看到郭權(quán)滿頭大汗,知道他著急會北城,于是心思一轉(zhuǎn),便想到了一處近道。
“很好,快帶我去!”
聽的有近道,郭權(quán)頓時便如那久旱逢甘露一般,一把捉住張倫瘦弱的手臂不肯松手,一面催促著張倫帶路。
而張倫感受著郭權(quán)的信任,剛剛的低落心情,頓時便好受了許多,此刻聽著郭權(quán)這么說,他也不再廢話,當即領(lǐng)著郭權(quán),轉(zhuǎn)身進了一條狹窄的胡同,幾經(jīng)碾轉(zhuǎn)之下,便消失不見了。
......
此時,博古樓下。
??苛艘惠v大車,車上小廝正在與郭二在門廊下洽談。
這大車看起來異常豪華,而那拉車的馬匹,竟然還是一匹白馬,看其神駿的模樣,以及全身上下不帶一絲雜色的毛發(fā),顯然,這是一匹西郡汗血馬。
“小二哥,發(fā)生了什么?這是誰的馬匹?竟如此神駿。”
此時正在大堂中喝茶的藺凌,聽到了門外那小廝與郭二的爭吵聲,心中疑惑,這才起身出來查看,卻不曾想門外竟有如此一匹駿馬,頓時便吸引住了藺凌的目光。
“小二哥,出了什么事?你們何故在此爭吵啊?”
不過馬匹雖然神駿,可藺凌還是分得清大小的,此時看著爭吵的兩人,藺凌急忙打起了圓場。
“公子,您給評評理,本店中向來自有規(guī)矩,為了方便客人進來歇腳,門前不讓停靠車駕,可我與他好心評說,這廝卻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p> “還說什么他是奉了他家公子的指令行事,若沒有命令,他斷不敢將車移開,可如此一來,我這樓中生意還做不做了!”
郭二說的在理,藺凌也聽了個七七八八,可此事怪不得人家郭二,畢竟大家都是為了生活,雖都是老實人,但你若擋了人家財路,那便是斷了人家的生計。
“這位兄弟,你看大家出門在外都不容易,而且你這車馬甚是巨大,往這門口一停,幾乎要把整個大門堵住,若是換位思考,我將馬車堵在你家門口,你又會作何感想?!?p> “而且小二哥說的在理,你若是不敢忤逆你家公子的命令,可將馬車豎著擺放,車頭朝著大街,車尾抵住兩旁的墻壁,這樣也不至于堵住門口,耽誤了人家博古樓的生意。”
藺凌這番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就連一旁的郭二都在心中暗暗喝彩,顯然這般講道理的言辭,比胡攪蠻纏更加的具備殺傷力。
那小廝本來也是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可此刻聽到藺凌這么說,他也冷靜了下來,仔細一想還真是如此,當即便抱拳向著藺凌行了一禮,對郭二道了一聲抱歉,轉(zhuǎn)身便去拉扯馬匹去了。
而這看起來十分奢侈的車駕,正是郭權(quán)命楊振套來的車駕,遵從郭權(quán)的命令,楊振在此等候,可因為郭權(quán)還沒回來,楊振又不敢將車挪移,所以便只能停在博古樓前,這才引起了郭二的不滿。
當楊振聽著藺凌這一番掏心窩的話時,其實楊振心中還是蠻感動的,因為若換成了旁人,輕則將自己給轟將出去,重則還有可能拿自己送官的可能。
“多謝公子解圍,若不是公子這般肺腑之言,在下險些又做了錯事?!?p> 將車擺成了一條豎型后,楊振看著正在與郭二閑談的藺凌,急忙兩步跑了過來,深深地施了一禮。
看著一臉嚴肅的楊振,藺凌淡淡一笑,扯了一個玩笑說道:“壯士快快請起,些許小事當不得如此大禮,況且你我相見便是有緣,緣何見面便拜呢?”
“那壯士,你快起來吧,藺公子不是那凡俗之人,你若這般知禮,就該把它用在正事之上?!?p> 郭二這話說的有些酸楚,想來是心中對于楊振剛剛的作為,還有些許的不滿,這才口出挖苦之言。
可想通了其中細節(jié)之后,楊振也沒了之前的硬氣,因為確實是自己的不對,擋了人家的財路,別人又這般寬恕自己,那自己還有什么好置氣的。
“壯士,我觀你這馬匹甚是神駿,敢問可是出自西郡雍涼一帶?”
不去管郭二的情緒如何,藺凌的眼光早已經(jīng)被不停打著響鼻的白馬,給吸引住了眼球。
“公子好眼力,這正是那雍涼汗血馬,只是這不是我家公子的車駕,是公子命令小的去城東車馬行租來的?!?p> 看到藺凌疑惑,楊振急忙解釋了起來。
“租來的?!”
藺凌本來以為這是別人家自養(yǎng)的寶馬,可當聽的楊振這么說的時候,藺凌確實是被震驚到了,要知道此刻就是軍中各部,也是十分缺少戰(zhàn)馬的。
“車馬行怎會有這般神駿的馬匹?而且雍涼據(jù)此少說也有千里之遙,單憑一個小小的車馬行,是怎么弄來的各地關(guān)防通文的?”
藺凌這般分析著,一旁的郭二已經(jīng)插上了話:“公子,此事小的倒是知道些眉目。”
“小二哥為我解惑。”
本來正在疑惑的藺凌,突然聽到郭二說有眉目,頓時便精神了起來,不光藺凌,就連一旁的楊振,也把目光看向了郭二。
郭二似乎很是受用這般眾人矚目的時刻,只見他正了正臉色,清了清嗓子說道:
“前些年的時候,小的在大堂中奉茶的時候,聽到過太學的一些上舍生談?wù)撨^此事,只是當時沒有注意,今天聽到公子提及城東車馬行,我也是剛剛回想起來?!?p>
白鹿飲江
更新時間早八點晚八點,白鹿會盡量圈住這個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