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飯菜,要是娘親在此就好了,若讓她老人家看到我在京中這么受人照顧,定然是欣喜萬分。”
想到這里,藺凌本來還算美滿的心情,頓時低落了下來,只是無聲的吃著可口的飯菜,心中想的,卻是兒時那一幕幕溫馨的畫面。
藺凌的母親,本是蘇秦氏,十八年前的一個冬天,也就是慶歷二年,蘇秦氏身負重傷,懷中抱一襁兒,被一伙黑衣人在漫天雪地中追逐。
可孤兒寡母在這冰天雪地中,又豈是數(shù)十個黑衣人的對手,不大一會的工夫,蘇秦氏便力竭撲倒在了雪窩之中。
但就在絕望之時,此事被一上山打獵的獵戶看到,那獵戶性情也是剛烈,看到一伙黑衣人白日之下就要行兇,二話不說,直接箭拉滿弦,沖著那最先舉起屠刀的黑衣人便疾射了一箭。
想來那黑衣人也倒霉,眼看著一刀下去任務(wù)就完成了,豈料這奪命的一箭被賦予了主角光環(huán),直接便把黑衣人射了個透心涼。
余下眾人,看到首領(lǐng)被那神秘人一箭射死,頓時慌了神,一個個如樹倒猢猻散一般,立刻便作鳥獸散了。
這神秘人,便是后來藺凌的便宜養(yǎng)父,只不過他的身份一直被蘇秦氏隱瞞著,而后來沒過多久,在藺凌三歲的時候,便病死在了林家莊。
沒錯,藺凌的便宜老爹姓林,而并非藺,這么看來,藺凌兒時的胡亂猜測,還是很接近真相的。
不過便宜老爹沒了,剩下孤兒寡母的不好過活,無奈之下,蘇秦氏便投靠了相思筑的一個故人,這也就是藺凌最初的由來。
......
吃飽喝足,藺凌收拾了一下心情,精神抖擻的關(guān)了房門,朝著郭權(quán)的房間走了過去。
“品之,品之?”
連敲了三下房門,見沒人回應(yīng),藺凌試著推了一下,房門卻一下被推開了,只見房中收拾的很得體,看得出來郭權(quán)是花了一番工夫的。
可是陳設(shè)雖美,房中卻沒有郭權(quán)的人影,這下藺凌可就疑惑了起來。
‘奇怪,品之去哪了...’
這么想著,藺凌退出房間,隨手把郭權(quán)的房門帶上,下的樓來,徑直朝著門前正在掃雪的郭二走了過去。
“呦,公子用完早飯了?不知飯菜可還合公子胃口?”
正在掃雪的郭二聽到后面有聲音,拿手擦了擦額上的虛汗,抬起來頭殷勤的看著藺凌,客氣的問道。
“早在北郡的時候我便聽說,這博古樓的飯菜是京中一絕,此刻看來,果真不假?!?p> 聽的藺凌這么說,郭二雖然知道客套的話居多,可還是很開心。
“對了小二哥,你可看到了昨日與我同來的公子了?今早我去他房中尋他,卻見房門虛掩,你可知他去了何處?”
藺凌把剛剛尋找郭權(quán)的事情一說,郭二卻立刻笑了起來,仿佛早就料到藺凌會這么問一般。
只見郭二露齒一笑說道:“不敢瞞公子,今晨卯時一大早,郭公子便往東城去了,說既是打算常住,就去采辦點衣物家裝,也好把屋中修飾一番?!?p> “不過郭公子走的時候告誡了在下,說若是公子醒來,除了去那蕘山固北亭以外,其他可不必等他,等到了晌午,他便回來了?!?p> 藺凌對郭權(quán)的性格最是了解,若是自己偷偷去了固北亭,事后被郭權(quán)知道了,他肯定會上躥下跳的。
此刻聽了郭二的話,藺凌只有輕輕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小二哥,你且忙著,我出去溜達一圈,消消飽再回來?!?p> 說完,藺凌轉(zhuǎn)身便往北邊而去。
“公子且慢,若是前往北城,可要記得走直道,莫要拐彎抹角才是?!?p> 看著藺凌要走,郭二直起腰來,來不及拍打自己酸軟的老腰,急忙喊住藺凌,勸諫著說道。
“小二哥這是何意?”
聽到郭二的喊叫,藺凌回過頭來,一臉迷茫的看著拄著鐵楸的郭二。
“公子有所不知,北城不比其他三城,這里多是客商云集之處,雖然內(nèi)城繁華富饒,可除了大道以外,其中胡同窄道眾多,有小迷宮之稱?!?p> “若不是常年混跡于此的小廝,一入其中便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明白人指路,很難走的出來,所以小的喊住公子,便是提醒公子,可直走大道,莫要鉆入小胡同中,給自己帶來不便?!?p> 聽完郭二的解釋,藺凌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雖然不知道這北城的內(nèi)景是什么樣的,可是單看北邊那仿佛海市蜃樓一般,隱于薄霧中的萬千樓閣,也能看得出來北城是何等繁華的景象。
“多謝小二哥提醒,在下記住了?!?p> 拜謝了郭二之后,藺凌便徑直沿著大道中央,被官家士卒掃出的一條窄道,朝著薄霧中的北城走了過去。
一路走來,藺凌所見確實大長見識,只見從博古樓開始,一直往北延伸百米,分別是酒樓、客棧、珠寶閣、藥房與青樓。
只不過除去博古樓以外,其他建筑大都富麗堂皇,其建筑風格,充滿了入新以來的藻華與巍峨。
雖然藺凌沒有進的屋中去看,可單從門面來看,就絕不是普通乏乏之輩,況且能在京都開店,內(nèi)設(shè)肯定十分高調(diào)才對。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十分悅耳的琴聲,從某處高樓之上傳來,頓時便吸引住了藺凌的腳步。
藺凌立馬張望起來,可不管怎么去看,周圍盡是薄霧,而早上行人又少,周邊幾乎全是高樓亭閣,而琴聲仿佛充滿魔力一般,只在藺凌的耳邊響起。
一時間,聲音仿佛被閣樓束縛住了一般,只在藺凌所在的位置,四處碰撞閣樓,然后把聲音回彈向另一面,就這般循環(huán)交替之下,藺凌竟然有了一種置身于漩渦之中的感覺。
正在藺凌不知所措的時候,就在這時有一白須老者路過,看其模樣打扮,像是飽學之人。
一見此人,藺凌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奔到此人面前,把身段放的極低,施禮高呼道:“先生,這位先生請留步,晚生有一事相詢,還請先生指教?!?p> 然而此人外表光鮮亮麗,卻并非那飽學之士,只是常人置身于京都,在這個文昌武盛的時代里,若不打扮的得體,恐被人恥笑。
好在這人雖然沒有真才實學,可卻是地道的本地人,而對于藺凌的疑惑,也正好可解答:“哦...公子無需多禮,有何不解之處盡管說來,若老朽知道,定然無所不言。”
老者這番話說的得體,只是這仿佛剛剛睡醒一般的語氣,倒是引起了藺凌的注意。
“不知老先生,可有聽到什么琴聲傳來否?”
藺凌這般說著,便對著面前這睡眼惺忪的老者拱了拱手,盡做學生禮。
白鹿飲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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