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風云變幻

　　【比分回顧：

　　1/4決賽：仙臺學院大學0:1關工大乙隊；應慶勝，關西公學負；關工大丙隊勝；早稻香勝；

　　半決賽：關工大乙隊 1:0 早稻香；應慶:關工大丙隊比賽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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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田，來呀，好消息！”一大早，同事們就在呼朋引伴。

　　“怎么了？”山田走進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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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上午，是全國聯(lián)賽的總決賽。關工大丙隊與應慶在“電力故障”以后，重新比賽。因為乙隊的勝出是個意外，倘若丙隊再出線，決賽就成了關工大內(nèi)部的角逐，對博采不利，聰明如主辦方，不會允許這種事的發(fā)生。

　　而應慶的實力本就在丙隊之上，便不再要求作假，應慶終是公平公正地勝出，進入了決賽的名單。

　　此前，因為應慶與球迷發(fā)生了爭吵，導致支持率大幅下降，博采公司也同樣損失慘重。截止比賽前，賭關工大的彩票占了近八成。因此，院長得到消息要求輸?shù)舯荣?，在比分上也做了具體的要求。為防止觀眾再質(zhì)疑假球，山田作為主攻球員被勒令“病假”，缺席比賽，為敗局找到了充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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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好消息？”山田探了探腦袋。

　　“賠款，被免了！”同事激動地叫道。見山田還沒反應過來，又作了補充，“海對面的鄰國，竟然一分錢都沒收，我還以為至少得陪三五個億呢，這大概是在做夢！”眼淚也情不自禁地掉落。

　　“消息還被封鎖著，不讓公開，但外務局昨天真的激動到一晚上沒睡！”

　　“今天上司也沒來上班，我們也別加班了，山田，我們?nèi)ズ染?！”同事們紛紛搭上他的肩?p>　　辦公室里一片雀躍。

　　山田愣了一分鐘，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掙脫掉同事的手，“抱歉抱歉！你們先去喝，我有點事，下次我請客！”飛也似地沖下縣政府的辦公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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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聯(lián)賽的開辦，只是為了博采；

　　如果其間的利益，是為了籌備戰(zhàn)后的賠款；

　　如果假球的行為，已經(jīng)引起了民眾的公憤……

　　那這一切，在賠款免除以后，將變得毫無價值！

　　為了平息民眾的怒火，假球的責任，將完全由足壇、由俱樂部、由球隊、由球員承擔！失去“庇護”的假球，不得許可的作假，馬上就會被更名為真正意義上的貪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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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要把這個消息帶給球場上的各位！

　　決賽，再也不可造假！

　　山田飛奔在前往賽場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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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風云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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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當山田風塵仆仆地趕來，告訴我們這場球不能按院長的要求踢的時候，我們愣到說不出話來。中場休息的時間很短暫，他來不及告訴我們太多。

　　“總之，相信我，可以嗎？”山田咬緊嘴唇。

　　“我們當然相信你！”要是假的，他犯不著那么著急地來通知我們，“但是，現(xiàn)在比賽進行到一半，我們已經(jīng)丟掉兩個球了?！?p>　　院長給我們的要求是3:0。我們打算上半場丟兩個，下半場再完成剩下的。已經(jīng)與博彩的要求非常接近了，很難再贏回來，何況對手還是蟬聯(lián)冠軍的應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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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哨聲響起，山田披上球服，走向賽場。

　　事前同樣沒有經(jīng)歷過任何實力分析，上半場的經(jīng)驗成為了僅有的參考。433的陣型，進攻有力。應慶的選手中很多都是二十出頭的大學生，我們還沒硬抗，就預感到后生可畏。他們還差一個指標沒完成，恐怕不會掉以輕心。既要防止繼續(xù)丟球，又想爭取進球的我們，采取了442陣型——中鋒山田、邊鋒有岡伺機射門；影鋒知念、邊前衛(wèi)A君退居中場，與藪和B君一起鞏固中場，后腰八乙女協(xié)同三后衛(wèi)，守住禁區(qū)前最后一道防線。

　　應慶的小將，膽子還真不小。面對我和伊野尾的圍搶，對方前鋒也絲毫不退縮，甚至用肩膀死抗。關鍵時刻，藪及時鏟射，終于將球推出三人死局！可算是松了一口氣，我和伊野尾小跑著跟上隊伍，茫然地看著球在人群中被來回切換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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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小組賽時沒耍小聰明，故意避開應慶，我們大概也不必熬到?jīng)Q賽了?！蔽仪那谋г埂?p>　　“是啊，”伊野尾脫力地搭話，“該遇上的總是得遇上的。兜了好大一圈，還是沒能躲過……”

　　“反而還跟仙臺，踢了一場那么不愉快的球……”

　　“想想這家伙，倒還敗給過仙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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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唱三嘆”之后，我們恍然大悟。

　　我賭了一把，擅自改變站位，上前搶球！對手主動迎擊，伺機過人。我猛地晃動身子，虛擊球側(cè)，對方一愣，趁他還沒反應過來，我又夸張地逆向出擊，惹得他一陣踉蹌……雖然他的隊友替他保住了球權(quán)，但我相信我已經(jīng)把我的收獲傳遞給了所有同伴：山田在射門時故意晃身，知念盤帶時有意繞行，八乙女的戰(zhàn)術犯規(guī)重出江湖，伊野尾那用生命犯迷糊的做派直接本色出演……年輕選手的短板在于經(jīng)驗不足，適當?shù)募賱幼?，也許能夠出奇制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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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賽第72分鐘，我們拿下一球。對方的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意味。但隨即不見了蹤影，表現(xiàn)出更高漲的興致。

　　他們一路勇猛運球，突破我們布置的防御；一路加速穿梭，甩開我們緊迫的追逐！傳至我方球門附近，伊野尾龜速鏟球——明明鏟球失敗，但伊野尾過慢的反應讓對手誤以為已經(jīng)失球，找球的片刻，伊野尾大力一擊，球劃著長弧傳回我方前場！

　　邊鋒有岡搶先接到，但遇上了對手的攔截。

　　足落球起，蓄勢待發(fā)，有岡猛然加速，甩開大批敵手。委身旁路，劍走偏鋒，他已經(jīng)完全融入了邊鋒的角色！眼見勢頭突變，對方門將朝前站位，意欲阻攔。情急之下，有岡原地站定，輕觸球底，穩(wěn)住小腿，直接射門！動作幅度不大，但球劃出了豐盈的滿月，宛如四兩撥千斤一般，從門將的盲區(qū)徑直躥入網(wǎng)窩！

　　2:2！比分拉平！

　　終哨響起，球員們點球位前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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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么不聽我的指令？以為輸就完事了嗎？要3：0，別給我蹦出個3：2！”

　　原想好好靜一靜的，又被氣勢洶洶的院長闖進來瞎攪和了一通。

　　藪走上前，遞給院長一份報紙，“您看看吧?！?p>　　院長一見帶有“假球”字樣的標題，就丟在一邊，生氣地說道：“《文秋》的不用看，只管跟緊主流……”

　　“院長，這不是《文秋》，是官媒?！?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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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怎么了！”

　　全員解散的休息室里，山田看到蹲在墻角的中島，沒忍住上前詢問。

　　后者默不作聲，把臉埋進臂彎之間。

　　“在擔心假球的事？”山田彎下腰，單手撐住墻壁，低頭看向他，“門將哪‘踢’得了假球？”

　　山田玩了個文字游戲。

　　“但我們輸了球賽，跟博采方的指令吻合了。洗不清了……誰也不能證明我們沒有接受賄賂?！敝袓u不安地眨眨眼睛，“我今天真的沒精神，那是很常規(guī)的點球，我沒防住，太不能原諒了。觀眾一定以為我是故意的！院長辦公室里的電話鈴到現(xiàn)在都沒停過，我擔心……”

　　“中島，一個人是踢不出假球的。一整支球隊才有可能被懷疑踢了假球。”山田打斷他，“中島君那么正直，是我們所有成員中，最不可能踢假球的人?！?p>　　見中島依舊苦著臉，山田索性抿嘴一笑，“誰又沒個狀態(tài)不好的時候？要真有人揪著你這點不放，我大可以為你作證！”說完，直起腰，大步離開。

　　中島愣了一秒，瞬間反應過來，“我還沒找你翻當年搶我前鋒的舊賬！你倒還……”剛想反擊，蹲麻掉的腿摔出一個趔趄。煩惱也被忘在了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