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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江湖之欺騙江湖

第三十九章 重遇

渡江湖之欺騙江湖 無愁山人 3638 2019-09-17 22:10:00

  路岌山看了一眼身旁的戶恕:“你這么好奇花疑……”

  戶恕抬起眼睛,看向路岌山。

  “該不會你那個姑娘就是花疑吧?”

  路岌山道。

  戶恕一怔:“開什么玩笑,我根本沒見過……”他把手放在劍柄上,笑著說。

  “我也沒見過?!甭丰叫π?,拍拍戶恕肩膀,繼續(xù)往前走。

  戶恕輕輕舒口氣,繼續(xù)跟上路岌山。

  “不過,我們一路還要路過竹子塘與天星照,要不要去碰碰運氣?”戶恕說。

  路岌山輕笑一聲,手指搭在扳指上:“碰什么運氣?你覺得竹子塘會有碎片?樊氏根本不插手江湖之事。就算有,也是最安全的,不愿起紛爭的人,怎么也要把燒到門口的火給滅了。”

  “難不成他不會為了安身立命而拱手讓人?”戶恕又駁。

  “……”路岌山站住腳,扭頭看著戶恕:“照你說,我們就拿不到碎片了對不對?”

  “可咱們根本就排除不掉竹子塘不是嗎?”

  “我是決定回來的時候再去竹子塘?!甭丰狡财沧?。

  戶恕跟上路岌山:“你的意思是……先去優(yōu)坊,把賊人吸引去,然后再趁亂離開?”

  “燕安,路岌山,戶恕,都去了優(yōu)坊,苑雀還不會害怕嗎?”千山門,流火閣,嘯梅山莊,都往優(yōu)坊去了,再鎮(zhèn)定的人,也要坐不住陣腳。

  “這就是你叫我去而不叫驀子欺去的目的嗎?”戶恕揣起胳膊,氣不打一處來。

  “不然?”路岌山?jīng)]有回答他,繼續(xù)往前走了。

  路岌山說的是沒錯的?,F(xiàn)在往優(yōu)坊去的人絕不止他二人,一旦燕安行蹤被客聞知道,報進風雨閣,優(yōu)坊還要被林勤光顧,不僅如此,高汶也極有可能會去。這下好了,流火閣,千山門,嘯梅山莊,風雨閣以及玲門,能去的都去了,肯定不會讓萬戶圖碎片在苑雀手里緊緊攥著,先搶出來再說罷。

  況且如今萬戶圖大變化,不能更改一事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這個彌天大謊將會給路岌山,燕安,甚至是戶恕,以及被萬戶圖牽扯到的東方玉,苑雀,還有別的碎片擁有者都會被認為是欺騙江湖的共犯,全部都會淪為刀下鬼。

  四天后。

  路岌山不知道怎么,和戶恕一起,好像還能提高行路速度。

  這次到了優(yōu)坊之時,來迎接他的,是襲硯。

  “那個……襲墨呢?”路岌山邊和襲硯往前走,邊問。

  戶恕斜斜眼睛,問:“襲墨是誰?”

  路岌山?jīng)]有回答他,而是看著襲硯的背影。

  “她在宣昭堂?!币u硯沒有回頭,柔軟的聲音隨風飄到兩個人耳朵里。這沒麻酥了路岌山,卻叫戶恕驚訝到了:“都說優(yōu)坊里的女人都是尤物……”

  路岌山白了他一眼,繼續(xù)往前走。

  推開宣昭堂的門,就見苑雀皺著眉頭,怒氣未消,下面站著兩側(cè)侍女,和襲墨。

  路岌山看了襲墨一眼,拱手行禮:“又見面了。”

  戶恕也打禮。

  苑雀站起身,走到簾外,娓娓一禮:“久違路門主。”

  “不知道門主這次來又有何貴干?”苑雀依舊板著臉。

  “與燕安的目的一樣?!?p>  襲墨看向路岌山,他鎮(zhèn)靜自如的站在那,毫不示弱的講出這句話。

  “燕安?”苑雀冷冷一哼:“一個提不動刀的男子?”

  “可他提的動筆?!甭丰较蚯耙徊健?p>  “坊主當初把碎片交給我時,就應(yīng)該把完整的一片交給我,也沒那么多事端了?!甭丰接值?。

  “門主重信,知道我騙了你,怎么還不拔劍?”苑雀問。

  “我從未相信,我會信你給我全部?!甭丰酱?。

  因為他根本不相信苑雀會這么做。如今這樣的下場,只是苑雀在吃苦果。況且……當初他也不確定,苑雀這里有多少碎片。

  瞎貓,還真能碰上死耗子。

  苑雀攥緊了拳頭:“你要如何?”

  “要么把剩下的碎片叫出來,要么,就等著群雄逐鹿掀了你優(yōu)坊的房頂?!甭丰奖尺^手。

  苑雀簡直氣的牙癢癢,卻也沒說什么,她能說什么……

  襲硯這時從門口走進來:“坊主,風雨閣閣主林勤,玲門左輔高汶求見。”

  苑雀一皺眉頭:“他們一起的?”

  襲硯搖搖頭:“不是。但……他們的目的地都是優(yōu)坊?!?p>  苑雀只能氣呼呼的掀開簾子,再坐下了。

  “迎客!”

  路岌山與戶恕向身后看去。

  林勤與林決走在高汶后面。這是風波掀起之后路岌山第一次見到高汶。

  高汶與平時一樣,板著一張老臉,花白的眉毛老長,掛在太陽穴上。

  “各位有禮了?!痹啡冈诤熀笪⑽⑶飞恚缓笞叱鰜怼?p>  戶恕眨眨眼睛,既然還要走出來,為何還要走進去呢。

  這八成就是那個“有禮”。

  林勤先開口:“原來路門主與南莊主都在呢?!?p>  所有人都能發(fā)覺不妙,兩側(cè)的幾階燭臺呼呼的閃著搖曳的光芒,門外的云彩也走的不安起來,忽快忽慢,陰翳著那太陽。

  “諸位,有何貴干?”

  “與路門主的目的一樣?!绷智诘馈?p>  苑雀冷冷一笑,道:“那還真是癡心妄想?!?p>  “萬戶圖碎片本來就是流火閣的東西,不就應(yīng)該給燕安嗎?這就是我的目的。”林勤道。

  這倒是巧,路岌山的意思,也是把萬戶圖碎片給燕安。看來眾人的目的確實一樣。

  苑雀一愣,緊接著又說:“閣主舍得,我可不舍得。我優(yōu)坊也不是個能被欺負的地方。哪怕武林高手全部匯聚在此,我也不怕?!?p>  路岌山幽幽的一笑:“坊主確實不怕,卻又單單怕一樣。”

  苑雀看向路岌山,皺起眉頭:“什么?”

  路岌山低頭把玩了一下扳指,道:“無神可求,刃去坊湮?!?p>  她單單怕一個無刃。單單怕一個名聲。這才是為何江湖上風起云涌的有人要萬戶圖。

  不過這八個字還是好的。聽起來好像是苑雀怕優(yōu)坊被夷為平地,實際上卻是“無刃”二字。

  但戶恕卻更加不知所云了。

  苑雀攥緊了拳頭,仍然只能忍在心頭。

  “路岌山,你想要如何?”

  “把碎片給燕安,把燕安交給我?!?p>  路岌山說罷,高汶冷冷道:“你可是姓路?!?p>  路岌山立刻回頭看向高汶:“可我父親姓燕?!?p>  “那你為何姓路?”

  “為了千山門?!?p>  “如果為了千山門,你就不該站在這。而是在你的正山堂。”高汶立刻答。

  路岌山上前一步,緊皺著眉毛:“那你為何站在這?”

  高汶輕輕一勾嘴角:“為了情義,為了利益?!?p>  他倒是說實話。

  “那我也是?!甭丰接竹g。

  “我為的情,是忠情,我為的利,是江湖利,你路岌山為的情是私情,為的利是私利。”

  “你怎么為個江湖利?”路岌山又一次逼近時,被戶恕拉住了。

  “我會把萬戶圖埋進地底下?!?p>  路岌山冷笑:“這就是你玲門的好主意?”

  “杜絕后患?!备咩朐俅?。

  這確實是個杜絕后患的好妙招。

  “你為的不是忠情,你也是為了私情不是嗎?歸結(jié)下來我們?yōu)榈亩际亲约骸!甭丰接值馈?p>  高汶把路岌山的情和利都刨到底的找最終出發(fā)點,給自己的情卻留下了一層模棱兩可的高尚。

  忠于玲門門主,為的是自己能活著,忠于別的,那更是為了自己。

  高汶不再講話。

  襲墨看著路岌山,心中五味雜陳。

  眾人被苑雀搪塞一通后就各自退下了。

  路岌山與戶恕出了門,沒走幾步,就轉(zhuǎn)身叫住襲墨:“能否帶我去見燕安?”

  襲墨回頭看了路岌山一眼,說與苑雀通報一聲,只不過不是通報帶路岌山去見誰,而是通告自己要帶路岌山往廂房去。之后過了不久就出來了。

  襲墨帶著路岌山與戶恕往廊子深處走去。

  一路上,襲墨也沒和路岌山說上話,一直到了門口,她算是轉(zhuǎn)身行禮,說了句告辭。

  結(jié)果,她竟然被路岌山叫住了:“襲墨。”

  她笑著轉(zhuǎn)過身問他還有什么事,就見路岌山低低眼睛,然后道:“麻煩告知坊主,既然不愿禮著來,便只能硬著來了。到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會說什么胡話?!币u墨收收笑容,無奈的點點頭。

  “謝謝你?!?p>  襲墨這次沒有轉(zhuǎn)身,也沒有和他客氣,她應(yīng)該認清局勢,她主人的利益正與他對立。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放下一切,完全向著苑雀。她是優(yōu)坊人。她應(yīng)該清楚這一點。

  可她……該怎么忘了他的一切。

  如果說是春夏秋冬,還有個循環(huán)往復(fù),她和他的見面,如同夏日的嚴雪,能有幾回呢?

  她怎么舍得忘了,那么奇跡一樣的無緣無分。

  路岌山回過頭,叩了兩聲門,就聽見屋里說讓請,他就推開門,與戶恕脫了鞋走了進去。

  案后的男子愁容滿面,瘦削蒼白,單薄的堆萎在席上,清秀的眉頭間縈繞著強烈的書卷氣與不甘之氣。面前放著一本書,百無聊賴翻開了幾頁,旁邊是一個酒盅,看模樣,也沒喝幾口。

  “在下,路岌山?!甭丰焦笆中卸Y,嚇得戶恕差點沒來得及和手。

  “路門主?”燕安聽了“路岌山”三個字,一下彈站起來,毫無生氣的臉龐頓時散發(fā)起容光。他繞過案就走到路岌山面前,激動道:“總算見到你了!”

  路岌山看著燕安眼睛里閃著的光芒,寒暄做罷,幾人相對入席:“為何這么說?”

  “上次見到莫蕩衍,我以為他是師父的……總之沒想到他竟然是個這樣的人!現(xiàn)在,離光復(fù)流火閣只差一個你??!”燕安道。

  “巧了?!甭丰叫Φ溃骸拔矣X得,只差一個你?!?p>  燕安皺皺眉頭,道:“為何?”

  “我現(xiàn)在被千山門縈繞在身,師父的托付之誓我萬不能負?!甭丰綌[擺手,燕安覺著理當如此,也就點點頭,像是那個重信的路岌山。

  “當年母親叫我立下光復(fù)流火閣的誓言,我也只能做到重立流火閣門匾的份上,要是做這閣主,還要指望先生?!?p>  路岌山看向燕安。

  燕安低低眉毛,道:“我又如何勝任呢?”

  “記事先生要博達天文地理,古來眾圣賢之文與史介,這點我就不能做到。記事先生還要做到無利在身,心懷整個江湖,不曲權(quán)勢,不憐艱困,這亦不是我路岌山能做到的??稍俎D(zhuǎn)視先生,卻都能做到,何故推諉呢?”

  “您可是師父的孩子,如若您不做……”

  “無論我是不是我爹的孩子,都要一個有能力的人來重建、發(fā)展流火閣?!?p>  燕安看著路岌山,眼睛里瞬間堅毅萬分,既然有人并肩作戰(zhàn),也沒什么可怕的了!

  他站起身,來到路岌山案前,掠袍跪下叩首:“定不負路門主希望?!?p>  路岌山忙站起,扶起燕安:“叫我兄長就好。”戶恕見勢,也只能再站起來。

  “不過我有些奇怪,先生為何說只差個什么什么,萬戶圖碎片難道都有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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