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內(nèi)。
今日已是洗劍大會最后一日,進得了洗劍山莊的江湖人都留在洗劍山莊,看最后一日的自由試武。
進不了洗劍山莊的江湖人,都在城內(nèi)瞎逛。
往年其實沒有這么多人,今年比較特別。
特別在什么,特別在于洗劍山莊內(nèi)多了一把刀,一把長刀月光。
洗劍山莊外的江湖人,已經(jīng)在莊外守了二十多天了。
這些人,從南陽城到鄭州城,再到洛陽城。只要白云揚的身份沒有坐實,只要刀門不能作為白云揚的后盾,這些人就不會死心。
便是白云揚的身份坐實了,這些人里,肯定也有人敢下黑手,只要有這個機會!
今日已是最后一日,這些人,已經(jīng)開始躁動起來了。
越是接近最后的時刻,人越是躁動不安。
城南近城門的茶樓里。
樓內(nèi),已有二十數(shù)個人。這二十數(shù)人手邊的兵刃,皆是刀。
樓外,有十數(shù)個著西域服飾,看著似是商人模樣的人進了來。那些人,皆是中原人長相,也都帶著刀。
所有人皆是沉默不語,各自喝茶。
“你們,可都是為了長刀月光而來?!?p> 突然說話的人,是那群商人模樣中的一個,是個中年人,相貌并不出眾,只是一雙眼睛極為深邃,看似十分深沉。
那人正品著茶,眼里也只有茶杯,不等樓內(nèi)原先的江湖人說話,他繼續(xù)說道:“十七年了,十七年沒喝過中原的好茶了。香,真香!”
樓內(nèi)二十數(shù)人都已經(jīng)看了過來,皆是警惕地看著那個說話的中年人。
“呵呵……連我的話都不敢答,你們也配要長刀月光?”說話間,中年人笑著抽刀,一刀祭出,無數(shù)刀光在樓內(nèi)飛舞。
原先樓內(nèi)二十數(shù)人,坐得離那中原人近些的十數(shù)人,皆是被那刀光所傷,遠一些的,則被嚇破了膽。
只是那中年人出手極有分寸,全沒有傷人性命。
原先樓內(nèi)的二十數(shù)人,盡數(shù)落荒而逃。
……
洗劍山莊內(nèi),試武臺上。
云舒整個人就要從試武臺邊緣要摔下來……
有一個白色身影趕在洗劍山莊的長老之前,接下了云舒。
白色身影反手握著泛青光的長刀,一記“幽靈刀”祭出。
那一記幽靈刀散去了易錚鋒接下去的幾刀,并且強勁地襲向易錚鋒。
易錚鋒大驚,洗劍山莊欺身過去組織易錚鋒的長老也是大驚。
“白大叔……我勝了?!痹剖嫫D難說完這幾個字,暈了過去。
白云揚將一顆藥丸送入云舒口中捏碎。
“這顆藥最后還是喂了你啊?!卑自茡P眼中情緒復(fù)雜。
那記幽靈刀就要襲到易錚鋒和洗劍山莊的長老。
洗劍山莊的長老停住身形,側(cè)身一掌全力打出。易錚鋒也不敢懈怠,全力斬出一刀。
然而,下一刻,洗劍山莊的長老連退幾步。易錚鋒則被幽靈刀的刀勁打飛出去,一口熱血噴出,最后躺在臺上,看樣子很是不好過。
“白云揚!”易天龍這時落在了臺上,極是氣憤,他方才離得太遠,根本來不及替易錚鋒化解那記幽靈刀。但他也知道,易錚鋒先出手襲人已是無理在先,他便不再如此。他想要殺眼前這個手持長刀月光的人,他已經(jīng)忍了很久了,如今對方傷了他兒子,他忍不了了。
易天龍取出白票:“刀門易家,易天龍,挑戰(zhàn)刀門白家,白云揚?!?p> 白云揚抱著云舒站了起來,說道:“我接受。但是你要等等了吧?!?p> 易天龍眉頭大皺,看向白云揚看著的方向,正是試武臺前的大公告欄。
那里,一個長老正將幾場黑票比試登記上去,皆是刀客挑戰(zhàn)易家的人。
白云揚果然是要對易家下手了!
易家若想保存實力,避戰(zhàn)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白云揚設(shè)計的局,連易家的家主都跳進去了。
易家,怎么可能任著白云揚這般欺辱。
封霏霖也上了臺來,拉住易天龍,道:“天龍,別意氣用事,先收了白票,再做打算?!?p> 易天龍搖了搖頭,道:“封兄,我易家已經(jīng)忍了很久了。這人,從帶長刀月光到南陽城,就是想對我易家下手。今天這口氣,我易天龍再忍,叫我易家以后如何在江湖立足。今日我易家與白家的恩怨,總要做個了斷?!?p> “對,就是這樣,做個了斷?!卑自茡P這時還賤賤地插了一句。
易天龍更怒,拂袖下臺。
封霏霖意味深長地看著白云揚,他覺得,白云揚的目的,應(yīng)該遠不止如此……只是如今,易家已經(jīng)完全被刺激了,這一戰(zhàn),在所難免了。
易錚鋒這時已被易天龍身邊經(jīng)常跟著的兩個門人抬到臺下療傷。
易天龍走了過來,確認了易錚鋒內(nèi)傷很重后,他更加確定了要與白云揚一戰(zhàn)。
接下來的自由試武,似是被刀客和易家的人承包了一般,連續(xù)數(shù)十場皆是刀客的人手持黑票挑戰(zhàn)易家的人。
這時候哪有人敢在其中橫插一場比試?若是如此,怕不是要被兩家集火攻擊了。
刀客挑戰(zhàn)的人,皆是易家到場的有名望的長老,或是有名氣的門人弟子。
每場比試,雙方都似在血拼,經(jīng)常有一個人橫著被抬下臺。但橫著的人,總是易家的人。
不為什么,就是因為刀客的人每次沒有再戰(zhàn)之力的時候都會馬上投降,易家礙于洗劍大會的規(guī)矩,不能再出手傷人。
而且有了方才易錚鋒的先例,沈洗一次安排了六名長老在場,其中兩位更是洗劍山莊頂級的供奉!
另外,黑票只要勝了,是可以連著繼續(xù)挑戰(zhàn)的。
但是刀客的做法是:只要勝了易家的人,刀客的人絕對不會連續(xù)打第二把,而是休息一段時間再繼續(xù)打。
在臺下的人看來,刀客的做法,全然配得上“無恥”二字。
但是,刀客的人保全得確實比易家的人好得多,而且勝率比易家也高得多。
易家厲害一些的人,會被刀客的人車輪戰(zhàn)耗到敗落。所以,易家上臺的人,都總有一輸。
但是,易家全沒有一個人不戰(zhàn)而降,這,已經(jīng)是很令人佩服的了!
其實沒有人注意到,二十年前的幽都東皇山上,刀門陳家的試武臺上,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與今天極其類似的一幕。
許久過去。
刀客三十來張黑票,硬是與易家的人打了四十來場。易家橫著的人,有二十來個。而刀客,只有幾個。
已近正午,刀客的人突然撤銷了幾場黑票的比試。
白云揚與易天龍的一場,終于要到了!
易天龍就要上臺。
有洛陽王家的人急匆匆跑到了封易兩家所在,在封霏霖耳邊細語,封霏霖一聽,臉色大變。
封霏霖上前抓住易天龍的手,阻止他上臺,道:“天龍,這場打不得!快收了白票,這是場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