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做事的效率令人賞心悅目,沈川媚從鶴莊回到將軍府,她已經(jīng)將事辦好,捏著一張薄薄的房契,獻寶的遞給沈川媚。
“這房屋的主人原在荊陽經(jīng)商,生意不景氣預(yù)備重新回鄉(xiāng)度日,奴婢看房子實在不錯,便盤了下來。”她說完立即又問:“公子,我們什么時候搬過去???”
“當然是越快越好?!鄙虼淖屗逊科跏蘸茫骸昂蛯④姼s定的事既然已經(jīng)解決,當然沒有再住這里的道理,我們也該好好盤算自己的小日子了?!?p> 綠竹想象在新屋里的生活,雙眼放光渾身干勁:“奴婢這就收拾行囊?!?p> 來時就沒帶多少行囊,沒啥可收拾,沈川媚說不急,喊她先給父親知會一聲。
隔日在飯桌上向殷家人提找到住處的事。
殷解自先是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韞玉初見到沈祁右并不驚訝,只怕他早就知道沈祁右在荊陽,估摸著,沈松中愿意來荊陽也是因為這件事,如今沈祁右遇刺,他們肯定有所行動。
“國事尚未穩(wěn)定,陛下身體纖弱,正是需要你們幫襯的時候?!彼f挽留的話,心里盤算他們?nèi)缃竦淖饔?,讓他們盡管放心住在將軍府。
預(yù)知會這樣,沈川媚才更想早早搬離。
利益的好處是共贏,她知道自己的實力到哪里,跨越這一步的鴻溝,他們將生活在利益的驅(qū)使下成為不能自己的傀儡,跨出將軍府是屬于自己的天地,因此更要盡快離開。
沈川媚說感謝的話拒絕再留。
沈松中說:“韞玉,我和殷老將軍說幾句話?!?p> 什么事要她回避?沈川媚喊綠竹推輪椅,馬車已經(jīng)在將軍府外等候,她先過去。
殷家的其余人也散了,留殷解自沈松中二人獨談,相談的時間不長,只是沈松中出來時神情黯然愁眉不展,看沈川媚連連嘆氣。
“我來猜猜阿爹和殷老將軍談了些什么事,阿爹是不是想進宮,可是殷老將軍拒絕了您?”沈川媚斟酌小心試探,父女倆都是彼此肚里的蛔蟲,一猜一個準。
沈松中說:“殷老將軍跟我說,你推薦了我閨女進太醫(yī)院?!?p> 帶著氣的質(zhì)問,這話聽起來也很滑稽,沈川媚笑著指自己的鼻尖:“您的閨女就在您眼前?!庇忠性谏蛩芍械募珙^撒嬌:“阿爹是不是怪我自作主張?”
沈松中哼了一聲,想推開她到底舍不得:“我怪你,你就能改變主意?”
“不能改?!鄙虼木局碱^看人愁容滿面楚楚可憐:“你看沈懷樹進宮后哥哥立馬遇刺,如今沈農(nóng)興又和邑王同一條戰(zhàn)線,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進宮幫哥哥是最好的選擇?!?p> “小小年紀你懂什么?一個姑娘家拋頭露面,以后還想不想嫁人了?”沈松中眼神犀利端詳她:“是不是你和殷老將軍說了什么,不然他為何拒絕爹進宮?”
沈川媚揣著明白裝糊涂,眨眨眼說,也是真心話:“爹太善良,不適合待在宮中。”
“你就適合?”沈松中徒然提高了聲調(diào)。
沈川媚抱住他的臂彎:“阿爹,溫室里的花脆弱不堪一擊,我被保護的太好,所以家垮的那一刻我什么也做不了,不知道要怎么辦,只會哭只會仰天長嘯罵天道不公,我不想再做溫室里不堪一擊的花,我想做長白山上的雪蓮,在冰川狂雪暴風(fēng)凜凜寒光里逆境生長艷開,活出自己的色彩。”
臂彎里小小的手和她的話一樣堅定有力,沈松中想起這段時間的種種。
經(jīng)歷過生死,一個人孤苦無助,最后還是回到沈家,洗刷他的冤屈,又一步一步密謀來到荊陽,解決陛下的病況,保護哥哥…
從他入獄她就一直在逆境中生長艷開,沒有他們的保護,她的生命也在綻放光彩,她已經(jīng)不需要他們的羽翼呵護,但她永遠是他心中的小寶。
父親永遠會擔心自己的孩子,沈松中沒再因為沈川媚進宮的事生氣:“你打小就是有主見的孩子,這樣也好,你們兄妹相守相依互相扶持,爹為你們高興。”
說高興的人卻紅了眼眶抽鼻子,沈松中很挫敗,進了一次獄再出來總覺得天翻地覆,自己成為最沒用拖累孩子的廢物,除了成日忡忡憂心傷懷,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阿爹?!鄙虼娜艘活w糖進沈松中的嘴里:“荊陽的糖,可甜了?!?p> 小時候沈川媚哭他就用糖哄,吃甜甜的糖不會掉眼淚,如今他要反過來被孩子哄,沈松中眼眶又有水霧,這次沒有哭一臉欣慰,他是孩子們心中的楷模,怎能如此不上進。
…
已有下人在灑掃,被褥用具也全部換新,四合院格局半新不舊的房子,遠離荊陽的鬧市,非常清靜。
短時間里能找到這樣的地方,沈川媚很滿意,沈松中住正房,她住東廂房,西廂房騰空出來留沈祁右以后住。
東廂房不留使喚的人,綠竹親自伺候沈川媚,給她說屋子下人的情況:“他們原是前屋主遣散的丫鬟婆子,奴婢想肯定要將屋子徹徹底底灑掃才好,就請他們多留幾天,有些個想繼續(xù)留下討個活,公子您看要留嗎?或是奴婢外頭重新找?”
“阿爹屋里不能沒人,就從要留的人中挑幾個聽話的?!鄙虼目此πΥ蛉ぃ彩钦嫘脑挘骸耙院竽憔褪羌依锏拇蠊芗?,大小瑣事都需要你,用人用度覺得合情合理,就去做,不用什么事都經(jīng)過我,公子我馬上就要進宮,往后我賺錢,你掌家?!?p> “公子真要進宮嗎?”綠竹看她的腿,高興不起來,喃喃嘀咕了聲:“腿還得再養(yǎng)養(yǎng)才行。”
中毒導(dǎo)致的雙腿失去行動力,雪蓮讓她重新恢復(fù)知覺,但毒并沒有徹底排除,解掉七成之后就為沈松中換回女裝上公堂,回來后毒素在身體里竄行,差點讓她連雙手都失去知覺。
三帖藥合著煎熬才勉強將體內(nèi)的毒壓制,后來又在去荊陽的路上遭遇刺客,使她的身體越發(fā)嚴重,解藥的藥量也是日益加重。
可那解藥,好多也是毒藥配成,以毒攻毒。
都是毒,對身體哪能好。
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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