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下午,在大司馬府內(nèi),一處廊道盡頭的雅致涼亭當(dāng)中,只見郭嘉正同一位儀態(tài)軒昂,氣度不凡,目有威,形有姿的男子坐在一起。
“這大司馬府的酒就是不一般,起碼是二十年以上的佳釀,蔣兄,你真不要?”只見郭嘉一邊喝著酒,一邊吃著點心道。
旁邊的蔣琬看后,苦笑了一下,低聲道:“郭兄,這里畢竟是大司馬府,還是需要注意儀態(tài)”。
“嘉正準(zhǔn)備吃午飯,突然就被公達帶著一大群虎衛(wèi)給領(lǐng)來了,早已饑腸轆轆”郭嘉說后,竟然毫無斯文的打了一個飽嗝。
蔣琬聽到這話,有些動容道:“那看來郭兄的考卷,定然得到了大司馬的極大青睞,否則絕不會如此重視”
“青睞就不會把我們丟在這里,快一個時辰了”郭嘉笑道。
“這點確實奇怪,我看大司馬估計是遇到急事了”蔣琬皺眉道。
郭嘉嘴角一揚,擦拭了一下嘴巴后,道:“如果說還有什么比這一次考核招賢更加讓大司馬著急的,那就只有一種,關(guān)中根基,三輔之地遇到危險了,西涼不可能,漢中張魯更不容用說,南陽袁術(shù)有動機,但不會這么快,且有函谷關(guān)在,應(yīng)該也不會讓大司馬抽不出這點時間,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河套出問題了”
“河套”蔣琬眼神一凝。
“不錯,自從羌胡首領(lǐng)北宮伯玉,李文侯被鎮(zhèn)西將軍韓遂斬殺后,涼州以西的羌胡,小月氏等外族,已經(jīng)難成大氣,唯一還能直接對三輔產(chǎn)生威脅的,就只有被安置在河套的南匈奴,以及其他游牧小族,南匈奴分為兩派,一派乃是分部在定襄、云中、五原、朔方、上郡等河套地區(qū),以老王扶正的匈奴本家,一派是以原老單于羌渠之子于夫羅為首的一部,他們經(jīng)常搶掠并州,河?xùn)|一代,老王穩(wěn)重,不會隨意對朝廷發(fā)起開戰(zhàn),若猜的不錯,估計問題就出在這個于夫羅身上”郭嘉瞇眼道。
“郭兄,為何如此確定?莫非有洞察未來之能”蔣琬驚訝道。
聽到這話,郭嘉咧嘴一笑,道:“因為我被抓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了百里加急,從北門進入了長安,所以絕對不是關(guān)外的諸侯”
蔣琬頓時一愣,隨即依舊敬佩道:“雖是如此,但郭兄嗅覺之敏銳,讓人驚嘆,如此說來,于夫羅是打算抓住機會,重奪王位”
“估計還不止,黃河百害,唯富一套,河套東起賀蘭,西至呂梁,南連長城,北依陰山”。
“水草豐美,既利于農(nóng)耕,亦宜于游牧,足以養(yǎng)活數(shù)百萬人眾,如此之地,光靠他于夫羅是絕對不夠的,否則也不用等到現(xiàn)在”
蔣琬眉頭一挑后,低聲道:“呂布”
“不錯,呂布被任命為并州刺史,但凡有點見識,必定外接袁紹,公孫贊,內(nèi)安匈奴,外族之患,而如今匈奴老王,左賢王烏維斜,據(jù)說早早就上奏朝廷,以表忠誠,若呂布有謀主再側(cè),其定然納于夫羅所部,以并州為根基,背倚河套之固,裹匈奴,烏桓、羌胡等十萬之眾,成霸主之業(yè),虎視中原”郭嘉笑道。
蔣琬臉色一沉,“于扶羅會聽呂布的嗎?”
“不是聽,而是合作,因為呂布如今是并州刺史,自漢庭衰落,對河套的管轄已經(jīng)大不如前,并州刺史就是名義上的掌控者,于扶羅是匈奴,縱然他兵鋒在盛,鐵騎在勇,也不可能占據(jù)大漢的城池,河套才是他的歸宿,只要呂布派人真心結(jié)交,其必定結(jié)盟”郭嘉拿著酒杯喝了一口。
“那朝廷該怎么辦呢?”
聽到這話,蔣琬一顫,而思索的郭嘉似乎沒有察覺出什么不對,冷笑道:“若無大司馬坐鎮(zhèn)關(guān)中,或許還真有可能實現(xiàn)這一宏圖,不過大司馬是絕不會允許的,連張揚擋路,大司馬都立刻出征,更何況河套關(guān)乎大司馬的根基安危,一旦河套丟了,呂布的軍隊隨時可以兵臨北地蕭關(guān),進攻三輔”
說到這里,郭嘉眉頭一挑,道:“不過,估計河套地區(qū),大司馬也盯上了,只不過一直師出無名,這一次真好是一個機會,聯(lián)軍西涼,自北地,出蕭關(guān),入河套,重置匈奴中郎將,管控朔方,五原,既得此天然牧場,又可對并州形成威脅,只不過就是不知道是大司馬是打算親自率軍出戰(zhàn),還是命令駐守天水的郭汜,或者是金城的韓遂,若能收復(fù)河套,則整個大漢西北,大司馬便獨霸了”
“奉孝”蔣琬這時忍不住的拉了一下郭嘉的衣袖。
“你怎么了,蔣兄”郭嘉看著突然有些緊張的蔣琬,不解道。
“哈哈”突然大笑聲響起,一只大手一把摟住了郭嘉的肩膀,笑道:“奉孝,說的好,那你就隨本侯一起去,怎么樣?”
郭嘉一愣后,緩緩轉(zhuǎn)頭看去,只見牛輔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身后,目光當(dāng)中滿是贊賞。
“拜見大司馬”蔣琬率先站起道。
“拜見大司馬”郭嘉也匆匆站了起來。
“坐下,坐下”牛輔雙手一按后,讓兩人重新座回了石椅上。
看著低頭的二人,牛輔坐下后,道:“奉孝,你說的很對,于夫羅歸順了呂布,呂布還自請匈奴中郎將的職位,三天前,于夫羅,張遼率軍拿下五原,五原太守督瓚逃入了關(guān)中,狀告呂布”
郭嘉目光一動后,微微抬頭道:“呂布雖有勇力,但確無雄略,若說他想拿回自己的老家,借助曾經(jīng)的威望,震懾匈奴,嘉覺得很正常,但他一開始就把于扶羅拉攏,這似乎不是他能想到的,若是他能想到,估計也不會丟了這關(guān)中富庶之地了”
“聽說他前往太原路上,招募了一些人,不過具體有誰,還不清楚,不過有一點是清楚的,那就是袁紹準(zhǔn)備讓自己的兒子迎娶呂布的女兒”牛輔道。
聽到這話,蔣琬嚴(yán)肅道:“大司馬,袁紹可不同呂布,其兵精糧足,猛將如云,謀士如雨”
“無礙的,袁紹這么做,無非是看重了呂布天下第一神將的威名,想要他幫忙對付公孫瓚,大司馬其實根本不必擔(dān)憂這些,因為就目前來看,天下沒有任何一個諸侯的兵力,能穩(wěn)勝大司馬,且大司馬手握朝廷的名義,正如大司馬所言,良機現(xiàn),開戰(zhàn)”郭嘉冷聲說道。
“哈哈哈”牛輔高聲一笑后,道:“那奉孝舉得本侯應(yīng)該如何收復(fù)河套”
郭嘉眼珠一轉(zhuǎn),帶著幾分壞笑道:“呂布現(xiàn)在乃并州刺史,其實他占據(jù)五原,乃是名正言順,但大司馬得天子信任,何不在重置西漢時期的朔方刺史,納北地,上郡,五原,朔方為一體,脫離并州刺史的管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