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笑道:“怎么樣,還不錯吧?我就是一臺人體攝像機??梢耘倪h程的鏡頭,就有點抖。還可以把這些拍下來的畫面,存儲到各種電子介質(zhì)里呢。我就是把畫面存到電腦上,然后再通過網(wǎng)絡(luò)賣給別人的?!?p> 好嘛,這個老伯,哪里不懂電腦,在他那個年紀來說,簡直就是電腦通了呢。
“所以你調(diào)查到那些人發(fā)現(xiàn)我在吊椅和草坪那邊,我只是在偷拍一些綜藝劇組的拍攝花絮而已啊?!崩喜f道,“我做的這事情雖然有點不道德,但還不至于犯法吧?!?p> 沒錯,如果僅僅是這種程度的話,那些這個存儲卡丟失案是沒多大關(guān)系的。
余冰的調(diào)查好像又陷入了困境之中。
正是在這時,這老伯說道:“喂,我們做筆交易怎么樣?”
余冰抬起眼眸來看著他。
老伯道:“正如我所說的,我降了身價要混進來,就是想拍點視頻賺點錢,也并不是什么惡事。我知道你們想要抓那偷存儲卡的賊,其實呢,如果你們不將我做的事情告白于眾的話,我倒是愿意幫幫你們的。”
“你能幫到我們嗎?”
面對余冰的質(zhì)穎,老伯冷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其它我不敢說,但只要他偷的是存儲卡,我應(yīng)該還是能幫到你們的?!?p> 老伯說他叫林伯通,一般人都叫他伯通大叔??雌饋硭募∪夂芙Y(jié)實,皮膚也很黑,挺像體力勞動者。
余冰想知道,他到底能怎樣幫助他們。
林伯通道,“你先等我五分鐘?!?p> 說完,他也不管余冰的反應(yīng),就坐到了椅子上,開始閉起眼睛來。他的背靠在椅背上,整個人的頭低下來,雙手自然地搭在肚子上??雌饋?,跟一個正在睡覺的糟老頭子沒什么兩樣。
余冰都快要懷疑他是真的睡著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林伯通大叫了起來:“找到了!”
然后他睜開了眼睛來,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差點沒把余冰嚇一大跳。
“你看看這個?!?p> 林伯通說著,然后他的眼睛又開始放出了那種光來,光芒照到墻上時,儼然是一個畫面。
畫面里,一個穿著很普通的漢子,和一個小男生,兩人在倉庫旁左右看了一會兒,然后,漢子向那男生點點頭,男生便走進了之中。
那漢子見男生進了倉庫以后,點著了一根煙,在那倉庫門前抽著煙。
大約五分鐘不到,男生就出來了。那漢子好像跟他說了什么,這小男生點了點頭,兩人便分別向畫面的兩側(cè)走了出去。
“這兩個人是誰?就是他們把存儲卡給弄丟了嗎?”
林伯通道:“要知道,我進來可是要偷拍視頻出去賣的。所以呀,不管有用沒用的東西,都是我喜歡的拍攝對象。我的宗旨就是,不管有沒有觀眾愛看這個,反正先錄下來再說。至于要不要剪輯什么的,那出去再說嘛?!彼靡獾卣f道,“這是今天早上我在草坪那里時拍的畫面,原本是綜藝劇組在停機休整,明星們都躲太陽去了,我便沒事拍了拍倉庫那邊,便拍下這兩個有點詭異的狀況了?!?p> “嗯?!庇啾庹f道,“這么說的話,的確應(yīng)該要調(diào)查那個漢子跟那小孩了?!?p> 園區(qū)既然已經(jīng)封鎖了起來,那只要這兩個人還在園區(qū)里面,那應(yīng)該都還不能找得到這兩個人。
“只是,如果找到他們以后,兩人死不承認偷竊的事情,那又要怎么樣呢?”這時,那老伯林伯通似乎很有心計地問道。
余冰嘆了一口氣,道:“這也只有后面再想了?!?p> “那你想不想走捷徑?”林伯通忽然問道。
“這玩意兒,還有捷徑可走嗎?”余冰不解問。
林伯通道:“當(dāng)然有了。你別忘了,我可是有視頻拍攝和存儲能力的異能者,對于那些存儲卡的位置什么的,我覺得我自己能探測出來耶。”
老伯說話偏年輕人話,讓余冰一陣頭皮發(fā)麻。但隨即他認識到了對方這樣說話的原因。
“你是想要錢嗎?”
林伯通好似有些不好意思一樣,說道:“對呀,好像這么正大光明地說,有點不好意思哈?!?p> “有啥不好意思的。你要多少?開個價,我給你馬上微信付款?!?p> 余冰覺得錢能搞定的事情,那可是最簡單的事情了。反正回頭,他就把這筆錢跟星家給報銷了。只要能還他媳婦的清白,星程那家伙必定大方得很。
林伯通開了一個自己覺得還可以的價碼,余冰馬上同意了,并且用微信二維碼把錢轉(zhuǎn)給了對方。直到確認收到了錢,林伯通才在心里有點懊惱,早知道再開高點價錢就好了。
但那也只是遺憾的事情了。
林伯通只有開始干活了。
他讓余冰去協(xié)調(diào),讓劇組給派了一個電瓶車。兩人坐在電瓶車上,就讓這開電瓶車的師傅開車帶著他們在這園區(qū)里繞。那電瓶車師傅見這兩人也沒個目的地,就讓他慢慢開,沿著主干道繞園區(qū)一圈,以為碰到了兩個騙吃騙玩的混子,心里倒是對這兩人鄙視得很。
這車子從前面比較熱鬧的拍攝地駛了出去,然后慢慢地往游樂場的后面所在方位而去。這個游樂場的中心位置是一個大城堡,是一個供游客拍照的絕美景點。旁邊散布地分落著大擺錘、云宵飛車、碰碰車等游樂項目,一些當(dāng)時新款、刺激的項目也都在其中,但現(xiàn)在隨著園區(qū)倒閉后長期無人使用,這些器械都不同程度地出現(xiàn)了破損的情形。如果是晚上來這一片區(qū)的話,還真的挺可怕的。
在最旁邊,有一個摩天輪。這摩天輪已不能運行了,但以前坐在上面的話,可以看到城堡和整個園區(qū)的全景。如果搭上去,在天氣晴朗時拍一張照片,想必非常美麗。
車子再往前行,就是一片主打玩水的樂園。
這里的水都已經(jīng)干了,想必是因為樂園停止運營后,已沒有再注入新的流動水的關(guān)系。一些破掉的皮劃艇散落在入口處,有幾個滑槳放在旁邊,那斑駁的墻壁上,還有人用稚嫩的字體,寫著“XXX到此一游”的不雅文字。
也是到了這里,林伯通忽然大叫道:“停車!快停車!”
這開車的也是個大叔,本來覺得自己要來載這兩個廢人,心里就一肚子氣,這下忽然聽到后面有人大叫,他倒嚇得慌了起來。他趕緊踩下剎車,把車子緊急停了下來。
他剛想罵一下人,卻見后面車子上坐著的兩個人,早就跳到了馬路邊?!罢埖任覀円幌?。”余冰這樣招呼了一聲,便也跟著林伯通往那水上樂園里沖了進去。
林伯通又著急,又興奮。他快步向前,隨時停下來,好像在感應(yīng)什么,然后他又快步地往下一個點而去。
終于,林伯通走到已干涸的河道中,拿起了一個放在那里的黑色塑料袋。這個袋子,看起來就像是裝了垃圾的廢氣物品一樣,就這樣放在那里,好像也沒有人管它。
林伯通把袋子拿了起來。還沒打開袋子,他已面露喜色,吁了一口氣,道:“好在丟的是存儲卡,不然我還真不信你們能找得到?!毖哉Z之中,盡是得意之色。
余冰拿出一個夾子,把這塑料袋夾著,就像拿著什么證物一樣。并且,他早已讓林伯通那家伙,把發(fā)現(xiàn)這袋證物的過程全都拍成了視頻。
袋子放在地上,打開一看,全是存儲卡。
“一條,兩條,三條……”余冰數(shù)完后,發(fā)現(xiàn)與那劇組丟失的37條存儲卡,數(shù)目一點都沒有出入?!庇啾男那樗闶禽p松了一下,“看來,偷東西的就是那個漢子和那個小男生了。”
他跟林伯通原線返回,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張導(dǎo)演和琪琪等人??粗啾堰@一整塑料袋的存儲卡放在地上,那張導(dǎo)急了起來:“存儲卡怎么能這么放,萬一產(chǎn)生靜電什么的弄壞了呢!真是的,快拿出來!放回我們的存儲盒里?!?p> 他想讓下面的人做事,卻讓余冰給阻擋了?!斑@些存儲卡上面都留有指紋,先暫時不要動。給我們兩個小時,先把人抓到再說?!?p> 因為這時已證實了李婉兒和曾盼的清白,余冰便讓琪琪把人給放了。他又回到了那間小房間,把調(diào)查的經(jīng)過、目前的現(xiàn)狀跟李婉和跟曾盼說了,又道:“我估計這兩個家伙也沒什么厲害的,這最后的任務(wù),就交給你們兩個去完成吧。這最終的任務(wù)做完之后,你們也算是畢業(yè)了?!?p> 到時李婉兒就要回歸家庭生活,而曾盼也要回到他的主業(yè)上面去。
“但要是我們打不過那兩個人怎么辦?”李婉兒的語氣有些隱隱的擔(dān)憂。
余冰喝斥著說道:“都還沒打呢,就先想著打不過的問題,這樣會影響你們發(fā)揮的?!彪S即他又說道:“我當(dāng)然會在一邊,默默地跟著你們。要是你們打不贏了,我再出手好了。”
有了余冰這句話,李婉兒跟曾盼就大膽許多了。
這時余冰又向琪琪說道:“這次丟失的事件,與你們公司也會有很大關(guān)系,你也跟我們一起吧。反正你現(xiàn)在閑著也是閑著,也沒事做不是?”
琪琪點了一下頭,同意了。
這個決定倒是讓曾盼很吃驚。如果是以前呀,琪琪是不可能參加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的。她雖是一個異能者,但卻是以做出畫面精美的電視節(jié)目為遠大理想的行業(yè)從業(yè)者,她覺得,只要自己沒在往自己夢想的道路上努力,那就是浪費時間。
沒想到今天她竟愿意來跟這些事情。
四個人先讓張導(dǎo)演幫打聽,看那漢子和那小男孩到底是誰。
大約二十分鐘不到,消息就回來了。張導(dǎo)親自發(fā)現(xiàn)微信,上面寫道:“這兩個人是負責(zé)后勤工作的。他們所在的餐廳今天負責(zé)送蛋糕過來,作為今天的劇組的小點心?!?p> 不得不說,現(xiàn)在綜藝劇組的生存條件是越來越好了,不僅有三餐正餐的自助餐吃,休息的時候還少不了水果、點心、飲料,這要是放到二十年前,那個困難的經(jīng)濟環(huán)境的時代,根本是不能想象的事情。
“那這兩個人呢?”
“剛才聯(lián)系過下面的人了。說因為那小孩子臨時發(fā)高燒,他們已在半個小時以前就出園去了。他們說要趕著送那小孩去醫(yī)院?!?p> “該死,不是說誰也不能出去的嗎?”
“但小孩子發(fā)高燒,那可有大有小,下面的人說,沒有誰敢背這個責(zé)任,便給他開了一個特例?!?p> 這也沒啥好說的!快追!
幾人向劇組要了一輛車,由曾盼開著車,便往那家外送店那里而開去。
既然那小孩是裝病的話,那應(yīng)該不會真的去醫(yī)院嘛。
曾盼和李婉兒說要去那間蛋糕店里去看一看,再者,可以問下房東,知不知道這一大一小兩個男生到底住哪里。他們甚至可以去他們家里看一看。
四個人很快就按照給到的地址,來到了車程二十分鐘之外的一個鎮(zhèn)上的蛋糕點。
這里的門面是透明的玻璃門,從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狀況。一個店員正在無聊地打著哈欠,看起來也沒什么生意的模樣。這也難怪,這小店子并不在大路邊上,還要進到巷子里面來,而且它也不是菜市場旁之類人流較多的地方??梢哉f,來這里買蛋糕的人,如果不是對它的口味情有獨鐘,那的確沒必要讓自己受這些折騰。
想必它的味道也做得不怎么樣,所以才不會有太多客人吧。
余冰、李婉兒、曾盼還有琪琪四個人,臉上帶著肅穆的神情,匆匆地走進了店里。
他們的樣子,看起來就跟四個警局的警員一樣。
那店員嚇得趕緊站了起來,打招呼說道:“你們好,有什么事情嗎?”
半分鐘以前,他還在玩著手機游戲。現(xiàn)在他強退了這一局,應(yīng)該是要被扣掉不少信譽積分了。
余冰只是作為一個保險的作用,他認為后面的傷務(wù)難度已經(jīng)偏小了,所以便不作聲,只是跟在一旁。
那李婉兒先開口了。在她沒說話之前,這店員的目光本來就忍不住停留到了她的臉上。
看來,長得好看的人,在哪里都沒法隱藏自己的存在。
李婉兒說道:“這兩個人,是你們的老板嗎?”
她的手機里存著一張那漢子和小孩子正在倉庫門前匯合的情景。
雖然是從遠處拍過來的特寫照,但林伯通那家伙的拍攝能力還是值得肯定的。這照片上的人看得很清晰,能明顯地確認他們的五官。
“這是我們家的老板,還有他5歲的兒子呀。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這個看店的男店員,看起來年紀很輕。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讀完大學(xué),就直接出來社會工作了。
“呃……”
李婉兒剛想直說,卻被更為老練的琪琪給打斷了她的話。她說道:“他們現(xiàn)在在哪兒,我們可以找他一下嗎?”
“啊,這樣是嗎。”
琪琪又說道:“我們是想來談一些業(yè)務(wù)合作的。你也知道,因為制定價格標準等原因,我們想直接跟老板談,這樣比較方便?!?p> 這店員看來也沒太多生活閱歷,他倒沒覺得這一套說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連打個電話給老板確認的動作都沒做,直接就將老板的手機號碼給了眾人。
曾盼來發(fā)這條短信,但內(nèi)容卻是:“凌老板,我們已經(jīng)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我們想要找你對質(zhì),逃避是沒有用的,XX劇組工作人員?!?p> 沒有直接打電話,是怕對方直接拒接。那樣子,就沒辦法把有效的資訊傳達給對方了。
緊接著,一行人在蛋糕店里隨便買了一些蛋糕,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余冰試著吃了一口蛋糕,嗯,怎么說呢,就是很廉價的味道。他感覺里面應(yīng)該放了不少糖精、廉價奶油之類的東西。反正,就是讓人吃完不會繼續(xù)想吃下一口的感覺。
這也難怪店里沒有生意了。
幾個人等了五分鐘不到,短信發(fā)了回來。
曾盼讓眾人湊過來,一起點開了短信。
那姓凌的老板,也就是視頻里的那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回短信道:“五分鐘后,在我家店門右邊,行走300米處的那個紅綠燈路口見面。”
這老板直接要見面,這倒是出乎了眾人的意料。
幾個人這下也不敢停留,便直接全都出門,右轉(zhuǎn),然后一直往前走。沒一會兒,果然走到了一個紅綠燈路口。曾盼重復(fù)地看了幾次短信,覺得應(yīng)該說的是這個路口沒錯了。
幾個人都有些緊張,等了五六分鐘這樣,他甚至有些懷疑對方還會不會如期履約。這時,他的電話響了。
就是那個陌生而熟悉的號碼。
“喂,你好?!?p> “你們是哪個??。∥铱吹侥銈兞?!”
在馬路的對面,走過來一個男人。這男人三十五六歲,額頭已經(jīng)開始有些禿頂,穿著一條半筒的短褲,腳下只踩著一雙拖鞋。他向四人招了招手,這人不就是那蛋糕店的老板凌先生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