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從楊子媛一時慌亂逃了之后,就已經(jīng)錯失良機。這件事交給趙管家處理,最終的結(jié)局就只能連累那無辜的丫鬟小茹。
若是之前,說不定楊子媛還會撈這個小茹一把,畢竟只是個無辜的下人。但自從她有意嫁禍自己開始,楊子媛那個怨念直沖云霄。
救一個想要陷害自己的人?她又不是腦子出毛病。
此時趙管家已經(jīng)提了小茹到前院,江丞相也招來了大夫人和江婉兒。
小茹看到江婉兒,非但沒有半點親近,反而縮縮縮,縮到楊子媛腳邊,痛哭流涕:“大小姐,奴婢沒有行茍且之事,奴婢只是偶然路過后院!”
“奴婢好歹也在您的朝陽院呆過里面,您就大人有大量,放過奴婢吧!”
楊子媛倒不急著回應(yīng)這小茹,人家的丫鬟非得要跑到自己跟前來求饒,怎么想怎么不對勁。
再看看江婉兒,就跟不認(rèn)識這丫鬟一樣,先前還跟大夫人笑語盈盈來著。不知道的還真當(dāng)她是個不諳世事的大家小姐。
只不過這丫鬟的哭聲太大,想忽視都忽視不了,江婉兒才蹙起了眉,款款走近幾步:“大姐姐,這丫鬟究竟犯了何事?讓大姐姐如此不依不饒?!?p> 楊子媛默默從小茹的爪子里抽開自己的腳,同樣掩面輕笑:“三妹妹說笑了,你自己院子里的丫鬟犯了何事,怎么反倒過來問姐姐?”
江婉兒面色一僵,也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而是裝模作樣地打量起了小茹。
這小茹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收到江婉兒的目光,驚恐得哭聲戛然而止,又往楊子媛身后縮了幾分。
明顯就是做了虧心事的表現(xiàn)。
只不過虧心的是什么還有待考究。
江婉兒不痛不癢地淺笑起來,那秀麗的面容就多了幾分甜美:“大姐姐說這丫鬟是妹妹院子的,可她怎么凈往大姐姐身邊呆?莫非妹妹是那豺狼猛獸,嚇到這小丫鬟了?”
你可不就是猛嘛!楊子媛如是想著,心下竟然覺得好笑。
“三妹妹貴人多忘事,做姐姐的倒是有個主意,妹妹可以將你那院子的丫鬟名單拿出來查查。聽說這丫鬟叫小茹,哦還是三妹妹院子里的二等丫鬟來著?!?p> 江婉兒輕輕揉起了腦袋,有些歉意地賠笑:“真是妹妹院子里的嗎?大姐姐這記性可真好,連妹妹身邊的二等丫鬟都了如指掌。倒是妹妹糊涂了?!?p> 瞧瞧,這是在暗諷自己另有圖謀了。
所以說楊子媛最恨的就是跟江婉兒打交道,扯來扯去扯了半天沒說一件正事。還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抓了把柄。
她那個急躁的性子誒!
估計丞相老爹也是看不下去,連忙叫停了她們倆。
丫鬟的事自然不會勞江丞相親自開口,江丞相坐在上頭自己捧著一杯茶看著,趙管家當(dāng)了個代話的人,“丫鬟小茹,老實交代,你去后花園究竟所為何事?”
小茹連連磕了幾個響頭,腦袋都磕破了。嘖嘖,這丫鬟對自己也是夠狠的。
楊子媛也端起了茶盞,輕抿幾下,看戲。
當(dāng)然主要是留意江婉兒的動作。沒辦法她的眼力就是這么好,所有人都以為江婉兒同樣事不關(guān)己,溫婉如故的時候,只有楊子媛看到她在偷偷揪著帕子。
小茹抽抽搭搭,說話也斷斷續(xù)續(xù):“奴婢……奴婢真是路過后花園的?!?p> 聽到這話,都不用楊子媛使眼色,小光和小月自動站出來:“回稟老爺,夫人,兩位小姐,奴婢二人聽見那后院有,那種聲音,在小姐的同意下前往后花園,只瞧見這小茹鬼鬼祟祟地潛入那塊地兒?!?p> “還有這抹布是從小茹身上掉出來的。上頭還有……那種味道?!闭f著小月便呈上一塊棕黑色的抹布,那布料上還沾了一點乳白色的東西。
或許是抹布顏色的關(guān)系,那點乳白色特別顯而易見,一下子就吸住所有人的眼球。
在場的人紛紛神色尷尬。
小光則接著小月的話繼續(xù)說:“奴婢們見狀不對,便自主押住了小茹?!?p> 小茹瞧見那抹布,突然有點瘋狂,尖叫著:“不是,不是這樣!事情不是這樣!”
趙管家厲聲喝道:“事情究竟如何,從實招來!”
連看戲的楊子媛都被趙管家這一聲爆喝給吼得有些心悸,更別說小茹一個小小丫鬟。
小茹怔了一怔,緊接著就是梨花帶雨:“奴婢……奴婢……對不起大小姐,奴婢真的瞞不住了!”
楊子媛忽然被點名,微微挑眉,重新正視這丫鬟。
事實上,無論誰出了這檔子事,這丫鬟最后都免不了一死吧?這丫鬟也是蠢的,不曉得想著如何保命,反而把她這個無關(guān)人等也給得罪到底。
亦或者,從一開始,這根本就是一個局?
楊子媛瞇起眼睛,不動聲色地掃了江婉兒一眼,不怒反笑:“盡管說,本小姐倒是想聽聽,你這小小丫鬟要怎么顛倒是非黑白?!?p> 小茹攥緊拳頭,這會子竟然變得義憤填膺:“大小姐!您這是過河拆橋!”
楊子媛說:“本小姐過了誰的河?拆了誰的橋?你?”
小茹擦擦眼淚,一副苦大仇深的死人表情:“回趙管家的話,奴婢的確是三小姐身邊的二等丫鬟。今日本想著偷懶,往后花園躲上一躲。不曾想,竟撞見大小姐與人茍且,一時心慌,只想著快點逃跑。”
“奴婢笨手笨腳,一下子就被大小姐的貼身丫鬟發(fā)現(xiàn),并扣押住。之后大小姐便去請了趙管家前來?!?p> “奴婢原本想,大小姐乃堂堂相府的小姐,發(fā)生這種事定叫相府顏面無光,故而想方設(shè)法瞞下來。哪知道……哪知道大小姐竟然想反過來污蔑奴婢!奴婢,奴婢實在忍無可忍,只有將此事說出來,以證清白?!?p> 大夫人提起帕子,低低哭了起來:“都怪妾身管教無方,竟讓這后院出了這檔子事。還請老爺責(zé)罰。”
就連江婉兒也哭,還喃喃著“我不相信,大姐姐不可能是這樣的人”云云。只不過卻一點質(zhì)問那丫鬟的意思都沒有。
于是楊子媛掩嘴笑起來,低聲輕笑還不夠,最后直接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