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躺在客廳沙發(fā)上。說是沙發(fā),不過就是木合板拼成的簡易沙發(fā),沒有墊子,直接睡在那里。他不挑,他自家的條件也好不到哪里去。
沒有多余的風扇了。寧冰蘋家的風扇白天人在客廳,放客廳吹。
晚上睡覺了,就搬到房間去。
開著窗戶,不過是六月,就已經(jīng)很悶熱了。今天尤其是無風。
寧遠只覺得后背都打濕了。
他翻了個身,側(cè)著身子,眼睛在黑夜里睜開。
城市里哪有真正的黑夜,不用開燈,周圍的物體也能看得出大概的輪闊。
寧遠又翻了個身,雙臂枕在腦后,眼睛看著天花板。
他心里已經(jīng)燃起了一團火苗。
本來覺得應該睡不著的,結(jié)果沒多大會,寧遠眼睛閉上,睡著了。
寧冰蘋是覺得沒風扇,寧遠是男孩子火氣大,應該熱得不好睡。
她跟男人商量:“老公,我看我們把風扇拿出去給阿遠扇吧?!?p> 男人不滿地說:“他白天上學不一樣睡覺。不要管了,我們休息好,明天還得上班呢?!?p> 寧冰蘋只得作罷。
到底還是有點不放心,輕輕開了門出來,喊了一聲:“阿遠?”
寧遠的呼吸淺淺卻平穩(wěn),看得出來,是睡著了。
寧冰蘋笑了笑,到底還是個孩子啊。
這個孩子你說呢,你長在這樣的家庭里,你不努力,你這一生是真的沒什么希望。
可是她也明白,長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寧遠心里還存在一點點良善和良知,就已很難能可貴了。
還指望他向上?
寧冰蘋不抱什么希望。
就如她自己的兩個孩子,是很努力很懂事了,可是成績還是不如別人。
*
許渺渺起床,煩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昨天一晚上都沒睡好,夢里都是寧遠那張臉。
他追著自己跑,最后那張俊美的臉,變成了狼的臉,狼的眼睛,把她半夜從夢中嚇醒了,醒來小心臟還怦怦直跳。
許渺渺握了握拳頭,如果寧遠還敢再來,她就不客氣了!
天邊麻麻亮,許渺渺坐在桌子前,開了臺燈,在燈下復習和預習功課。
他們現(xiàn)在上高二的課了,高二的時候,就能把高三的全上完,剩下的一年,基本都在復習。
別人覺得學習很苦,許渺渺覺得學習很快樂。
當你愛上一件事情的時候,你做起來就不覺得苦了,學習也是這樣。
從小到大,她是最小的,偏是最被漠視的那個。
每當有好吃的,梁會就先給兩個哥哥。每個姐姐在媽媽懷里撒嬌的時候,她也想,對上的是媽媽眼里帶點厭惡的神情。
孩子的心是敏感的,大人的細微表情,都沒法逃脫孩子的眼,孩子的心。
她不說,不代表她不懂。
她想考上好大學,想逃離現(xiàn)在的生活。
以后不好好念書,做什么?接替小餐館,在餐館里干一輩子?
這個她不要,太苦了。就連大哥都不愿意接手,寧愿去上個班,不用操心,到月就發(fā)工資。
收斂起心緒,許渺渺低頭繼續(xù)埋頭學習。
早餐她自己熱了兩個包子,喝了一瓶牛奶就去上學。
牛奶的事情,梁會說過,女孩子喝什么牛奶,豆?jié){最好了。
許渺渺知道,梁會是舍不得那點錢,最后還是許光輝拍板,家里的牛奶是一箱箱的買,許渺渺喝完了,他繼續(xù)買。
家里他們兩個大人又不喝。
*
寧遠知道自己腦袋是秀逗了,昨天許渺渺那態(tài)度,明顯是不歡迎的,他還是過來了。今天四點半,他就醒了。昨天沒睡好,不是挑剔環(huán)境的不好,而是一夜都在做夢,睡眠質(zhì)量大打折扣。
后門吱呀一聲,開了,許渺渺穿著紅白相間的校服,出來了。
耳邊傳來歡快又充滿磁性的嗓音:“嗨,許渺渺~”
寧遠斜斜靠在電線桿邊,雙手抱胸,站姿慵懶,笑容迷人,卻欠揍。
許渺渺直接選擇了無視。
在她十六年的人生中,寧遠給她上了一課。
對這種無賴小流氓刺頭,最好的辦法是不要理會,不然別人會蹬鼻子上臉的。
寧遠的臉皮是城墻做的。他怕什么,他什么都沒有,有什么好怕的。
“別不理人啊。我可是一大清早就來看你了??粗阈那楹玫靡?,就像早晨的太陽一樣燦爛。你看我的笑容也是朝陽般燦爛,有沒有覺得?”
許渺渺將門關上,把這人當空氣。
她踩著單車往前,寧遠的速度也不慢,這人像獵豹一般,跑了兩步,輕輕松松地,人就坐上去了。
花之星寶
今天更新結(jié)束啦,親們,寧遠家的故事還有很多,寧媽媽就快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