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檔案室內(nèi)。
馮成耿與百里熙帶著十幾個衙役,翻找著一摞又一摞關(guān)于十七年前的書籍檔案。
他們已經(jīng)在此連續(xù)工作了四五天沒有休息,一個個瞪著熊貓眼,哈欠連天。
當(dāng)一名衙役抱來了最后一沓檔案,他們仿佛看到了希望,爭先恐后一個奪過一本,開始翻找起來。
不一會,一個有些肥胖的少年衙役就興高采烈起來,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將手中的一份賬簿遞到了馮成耿的書案上,手指指著上面一處,樂呵道:
“馮大人,請看,這位名叫馬武的雜役是十七年前城主府花了十兩銀子買回來的?!?p> 馮成耿一看,果不其然,立即將馬武這個名字在紙上記錄了下來。
看了看眼前這個肥嘟嘟少年一眼,他緩緩從懷中取出三兩銀子遞了過去。
在眾人羨慕的眼神注視下,肥胖少年半推半就的將銀子收進(jìn)囊中,開始幻想起城中某一家青樓中婀娜多姿的頭牌花魁。
一旁的站立的百里熙見眾人停了下來,便喝道:
“看什么看,還不快找,找到了馮大人有賞!找不多都得挨鞭子!”
眾衙役聞言,紛紛收回那羨慕嫉妒的目光,再次將精力投入到手中的書籍內(nèi)。
兩刻鐘后,這幫衙役一個接一個的合上了書,開始左顧右盼起來,看樣子是沒有收獲。
見此,馮成耿起身急忙起身向外走去,百里熙緊接著跟上。
兩人相繼來到院門外,這才緩緩?fù)A讼聛怼?p> 馮成耿將手中那張紙遞給了百里熙,隨后說道:
“你帶人去吧名單上的這些人都控制起來,關(guān)到大牢,等我回來一起好好審審?!?p> “老夫到城墻邊上一趟,讓他們將城門關(guān)上,免的讓這人跑掉?!?p> 百里熙聞言拱手領(lǐng)命。
看著馮成耿離去,他才低頭看向手中這名單上的二十個名字。
隨即大手一揮,帶著十幾名士卒開始一個個尋找起來。
就在百里熙忙得不亦樂乎時,瞅見小蘭正背著大包小包的包袱從內(nèi)院急匆匆跑了出來。
百里熙見此急忙換上笑容,大步上前攔住了小蘭,詢問道:
“小蘭姑娘,你這是要去霖山嗎?”
小蘭將身上一個就快掉下來的包袱往身上挪了挪,這才抬頭看向百里熙回到:
“是的,百里大人能不能給我找一匹快馬,我怕待會趕不上?!?p> 百里熙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道:
“馬我已經(jīng)給你準(zhǔn)備好,我這就命人給你牽來。”
正當(dāng)百里熙要叫人去牽馬時,一個侍衛(wèi)率先上前一步,指著名單上的的一個名字在百里熙耳邊低聲道:
“大人,這人萬萬不能放走,她也在名單之列?!?p> 只見他手指著的地方,正是寫著“少門主侍女徐蘭”。
見兩人當(dāng)著自己的面說悄悄話,還不讓自己過去,小蘭臉上立即露出一絲不悅。
“有什么問題嗎?”
百里熙見小蘭的臉色不好看,當(dāng)即就賠罪到:
“沒問題,沒問題,我這就命人護(hù)送你去!”
說完轉(zhuǎn)身對著那個多事的侍衛(wèi)肚子上一腳,冷聲道:
“你送小蘭姑娘去霖山,有任何差池我定不饒你!”
他當(dāng)然知道名單上有小蘭的名字,可那又怎樣。
如果小蘭真是王淡如的孩子,在殺父之仇面前,怎么會讓阿寶活這么長時間。
經(jīng)過這些天的相處,他算是看出來了,阿寶和小蘭肯定有一腿。
自己在這個時候攔住兩人相見,到時阿寶走了,小蘭肯定要給自己小鞋穿。
而那個本想在百里熙面前表現(xiàn)表現(xiàn),得些好處的侍衛(wèi),被百里熙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踹得有些懵。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挨這一腳,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當(dāng)即就從地上爬起,有些不相信的想要再看一眼。
可看到百里熙那凌厲的眼神,他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二話不說,很識趣的去跑去牽馬。
當(dāng)小蘭帶著苦命的侍衛(wèi)騎馬來到城門口時,剛好碰到往回走的馮成耿。
小蘭連忙下馬見禮。
馮成耿笑意盎然的與小蘭交談了幾句,得知了小蘭此行的目的。
興許是年紀(jì)大了的關(guān)系,他竟不記得這個被自己親自寫到名單上的女孩。
還很豪爽的命人將城門打開了一角,讓兩人順利出了城。
直到來到大牢,在與百里熙一同審問嫌疑人的過程中,對著名單不經(jīng)意的一瞥之后,他這才恍然大悟,暗罵自己的糊涂。
一拍大腿,急忙從椅子上站起,命人去追趕。
而此時的小蘭早已快馬加鞭,在離城十多里的大道上奔行。
至于奉命護(hù)送他的侍衛(wèi)并沒有陪在她的身邊,而是已經(jīng)躺在某一處灌木中,被人割破了喉嚨,凄慘的死去。
霖山山頂被晚霞映得通紅,仿佛預(yù)示著這里即將發(fā)生一場慘絕人寰的大戰(zhàn)。
王慶賢看著沙漏中最后一粒沙子緩緩落下,立即振臂高呼:
“時辰到!行禮。”
已經(jīng)得知祭祀步驟的阿寶,不用其他人提醒,熟練地解下上衣,緊閉雙目。
四個身穿大紅袍、面帶猙獰面具的祭司,跳著奇怪而又顯得神秘的舞蹈,口中歌頌著晦澀難懂古老歌謠,將阿寶團(tuán)團(tuán)圍攏。
他們每個人都從腰間取出一只狼毫畫筆,對著阿寶赤裸的上身開始描繪。
一筆一劃都灌入了充盈的元?dú)狻?p>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們?nèi)砭捅缓顾驖?,原本寬大的紅袍緊緊貼在了他們的身上。
特別是腦門上冒出的大滴大滴汗水,無休止的往外冒著,遇到刺骨的寒風(fēng)之后直接化為冰渣。
可他們的付出也得到了回報(bào),一個栩栩如生的火麒麟圖案在阿寶的后背漸漸顯現(xiàn)。
就在眾人一眨不??粗@一幕時,一團(tuán)火紅色的焰火自山下急速往高空竄去,與空氣摩擦出一陣尖利的聲響。
“嘭”,火紅色焰火最終失去了繼續(xù)上升的力量,在高空猛然炸開,化為一朵巨大的花火。
這突然出現(xiàn)的光亮,照亮了霖山上上下下每一個角落,一切都在這一瞬間浮出水面。
四十多個人影開始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霖山山頂奔行。
四位祭司也在這一刻完成了他們的創(chuàng)作,齊齊脫力,往后倒去。
“噗通”應(yīng)聲倒地,沒了意識。
阿寶緩緩睜開了眼睛,眼波流轉(zhuǎn),其中似乎包含了星辰大海。
該來的還是來了,避無可避那就讓我一站到底!
手掌輕輕劃過腰間,兩把暗影已經(jīng)被他緊緊握在了手中。
沖在最前面的是手持一把鋼叉,虎背熊腰的龐信德,以及緊跟在他身后的蘇學(xué)祥。
龐信德一邊腳下生風(fēng)往前奔行,一邊回頭掃向身后,問道:
“怎不見孫萬文、張顯昌的蹤影!”
蘇學(xué)祥聞言指向一旁幾個身著天藍(lán)色夜行服的上堂侍衛(wèi),回到:
“他們的既然人來了,他們不可能不來,想必就在后面,一會就能趕上來,不必多慮。“
龐信德只好回頭繼續(xù)專注前進(jìn)。
不到半刻鐘,眾人已經(jīng)沖到了山腰位置。
突然一支短箭從草叢中猛的飛出,目標(biāo)正是首當(dāng)其沖的龐信德。
龐信德當(dāng)即大驚,想要躲避,可事發(fā)太過突然,難以做到身隨心變。
鋒利的肩頭直接穿透他的護(hù)甲,插在了他的肩膀上,炸出一道血花。
蘇學(xué)祥見到這一幕,立即就反應(yīng)了過來,大吼到:
“有埋伏,大家散開?!?p> “啊”又是一聲慘叫,從人群中傳來。
見此情景,人群開始騷動。
這時蘇學(xué)祥發(fā)揮出了他作為統(tǒng)領(lǐng)的作用,高聲呼喊:
“用輕功給我飛上去!”
緊接著就看見一個接一個的人影蹬地而起,遠(yuǎn)離了地面,腳踏樹梢前行。
埋伏在四周的王家士卒見此,也顧不得暴露行蹤,紛紛從雪地中冒出頭,利用弩箭射殺敵人。
可惜弓弩攻擊范圍太短,密密麻麻的箭矢只能堪堪接觸到樹梢便掉了下去,偶有幾支利剪能夠接觸到樹梢上的人,可最后也被他們一劍挑飛,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威脅。
兩方人馬見此都是心中大駭。
四大堂口驚的是腳下百十號密密麻麻的王家侍衛(wèi)。
而腳下侍衛(wèi)驚的是自己頭頂上幾十號輕功如此了得的高手。
山頂上的人自然也見到了山腰上的這一幕,頓時臉色一變。
特別是負(fù)責(zé)這次埋伏行動的阿寶,緊皺眉頭:
“四大堂口哪來的這么多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