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睡下去不到兩個時辰的阿寶與白克就被一陣急促的號角聲吵醒。
一行三人匆匆起床跟隨著人群來到一片空地之上。
此時新任首領(lǐng)安龍正站在一個由石頭壘砌而成高臺上俯視著臺下人群,大聲說道:
“我們親愛的首領(lǐng)大人穆濤為了保護我們,已經(jīng)被該死的馬賊帶走了?!?p> “為了活命,我們必須停止南下,立即北上,回到上堂的懷抱中,這樣才能得到保護?!?p> 安龍說這話時并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并沒有為不知生死的穆濤有任何擔憂。
反而非常開心,為自己能成為首領(lǐng)而開心。
對于安龍所說的話,阿寶并不關(guān)心,只顧著查看部落的情況。
部落大約有兩百人組成,以婦女兒童居多,精壯的男人只占很少一部分。
從白克口中得知,這種規(guī)模在漠北已經(jīng)算得上是中型部落,因為經(jīng)常受到馬賊打劫,精壯的男人常常被抓走作為奴隸,因此男子顯得很少。
一年之后,四大堂口要對王家發(fā)動進攻,因此臨淄城開始向各個部落收繳一定數(shù)目的牛羊,用作軍糧。
這群原本生活在北方腹地的牧民,因為爭奪不到好一點的草場,又不得不完成上堂派發(fā)的任務,他們只好冒著被馬賊殺害的危險南下牧羊。
眼看著自己辛辛苦苦放養(yǎng)的牛羊被馬賊搶去大半,若是再待下去,剩下的牛羊也決保不住,只好決定北上回臨淄交差。
正在仔細打量人群的阿寶突然發(fā)現(xiàn)許多人正打量著自己,回過神來便聽見高臺之上的安龍正指著自己在喊到:
“那個新來的家伙,你叫什么名字?!?p> “白克你們倆負責撿牛糞,回去之前我要看到至少半噸牛糞,否則你們就留在這里吧!”
阿寶大聲朝著高臺上的龍安喊道:“大人,我叫蔣從安。”
大家都知道麒麟子就叫阿寶,所以就不好再使用,而王階又容易暴露自己王家的身份,因此阿寶只好用上了壹的大名。
蔣從安這個名字,如果不是活了一兩百年或是對壹極為熟悉的人一般是不會懷疑的。
而對于阿寶姓甚名誰,安龍可不在乎,他只是隨口一問,沒等聽清阿寶說什么,便一甩衣袖離去。
阿寶看著陰沉著臉的白克問道:“白克你怎么了,一臉不開心的樣子?!?p> 白克冷冷說道:“半噸牛糞就我們兩人撿,這不是故意刁難我們嗎?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這個混蛋。”
阿寶聞言攤了攤手,一臉無語的看著白克:
“以前他不也是這樣對你嗎?你又何必置氣,到達臨淄之前,你必定能有殺了他的能力?!?p> 大部隊漸行漸遠,一輛牛車,三個人就這樣被丟在了最后。
嫣兒有些委屈拽著白克的胳膊說道:
“這幫壞人就知道欺負兩個哥哥,到時候你們又要挨罰了,哼?!闭f著揮了揮粉拳,樣子十分可愛。
自從白克跟自己這個妹妹說了一番悄悄話后,嫣兒也沒有以前那般害羞,越發(fā)真實起來。
阿寶毫不在意的躺在草地上,笑著道:
“嫣兒不要擔心,到時候你哥哥們肯定會把這些壞人揍趴下的。”
白克看著阿寶如此胸有成竹便好奇問道:
“王階,我要怎樣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擁有擊敗他們的實力?!?p> 阿寶一個鯉魚打鐵站了起來,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漫不經(jīng)心說道:
“不急,先填飽肚子再說?!?p> 嫣兒聞言連忙從牛車上取去一塊硬邦邦的饃遞給阿寶。
阿寶接過饃,伸手想要摸一摸嫣兒的頭。
嫣兒雖說沒了戒備,但從小只與自己哥哥有過接觸的她,一時還不能接受一個外人如此親昵的動作,連忙往后一躲。
阿寶見此有些尷尬,但隨即一臉人畜危害的看著嫣兒問道:
“嫣兒想不想吃肉?“
嫣兒隨即狠狠點了點頭,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阿寶見此拍了拍白克的肩膀,直接吩咐道:”你妹想吃肉,你這個做哥哥的還不去弄來?!?p> 說著指了指正在一旁老實巴交吃著草的牛兒。
白克頓時心領(lǐng)神會,拿起一把砍刀就走了過去。
這頭牛原本是留給三人運送牛糞的,卻沒想到不知怎么就被定義為了食物。
阿寶也不顧白克的一臉興奮,說道:
“今天你的任務便是在天黑之前徒手把這頭牛殺了。”
白克聞言,腳下步子一頓,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徒手?”
要知道這可不是黃牛那些體格小一些的牛,而是生活在漠北,充滿野性的水牛。
平日子牧民對待它們都是極其小心。
阿寶話不多說,直接來到水牛身邊,一腳狠狠踢在水牛后腿,水牛頓時吃痛,哀嚎一聲,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水牛顯然也不是什么好脾氣,無緣無故被人踢了一腳自然要報復回去。
往后退了退,將自己一對充滿殺傷力的角對準阿寶,后腳猛蹬地面,作勢要給對面這個不知死活的人一個狠狠的教訓。
突然憤怒的水牛“哞哞”一聲沖向阿寶,面對水牛這樣的攻擊,在場人眼里,阿寶已經(jīng)變成了一灘爛泥。
一旁的嫣兒趕忙蒙住了眼睛,生怕看見這恐怖的一幕。
而白克則聚精會神看著,他可不相信一個能將手腕粗細繩子生生扯斷、能將自己一腳踢到骨折的人能輕易被水牛給撂倒。
就在水牛離自己不到半米的時候,阿寶動了,后腳往后一拉,大腿成工字型展開,一打抓住水牛鋒利的角。
阿寶并沒有像他們想象那樣被一角挑飛,而死死壓住水牛想要抬起的頭。
整個人被頂著往后滑,草地上留下了兩道深深地劃痕。
大概退了五米左右,阿寶猛地后腳一蹬,水牛就這樣被生生逼停。
而事情并沒有因此結(jié)束,只見阿寶忽的騰出一只手抓起水牛背上的一撮毛,使勁一用力,頓時巨大的水牛如同小雞一般被阿寶拎起,往后一扔。
水牛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隨后狠狠砸在地面。
“啪啪啪”
不知什么時候,嫣兒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拍掌歡呼。
白克則已經(jīng)不知道如何形容心中的震驚,半晌才吐出兩個字:“牛逼!”
在已經(jīng)能坦然面對狗熊虎豹的阿寶心中,扳倒一頭水牛并沒有什么值得驕傲的。
轉(zhuǎn)頭看著還愣在原地的白克,阿寶毫不客氣道:
“還發(fā)什么楞啊,沒看見我和你妹妹都餓了嗎?”
回過神,白克扔下手中砍刀,緩緩走向已經(jīng)爬起的水牛,耳邊緩緩傳來阿寶的聲音:“記住,你要把他看成你的那些仇人,要將你的怒火化為拳頭,狠狠向它砸去!”
身為四大名將之首的白起,因一生屠殺六國士兵接近一百六十五萬人,被人稱為殺神。
而殺死這一百六十五萬人,憑借的不是他的謀略大才,而是靠一顆殺人不眨眼的心。
以殺止殺就是白家的傳承,殺戮和仇恨便是激起白家血脈力量的鑰匙。
在阿寶看來,此時白克心中雖有仇恨,骨子里也有著一股恨意,但這些還不夠。
要想徹底開啟白克的潛能,那么殺戮才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迫于條件,目前這條大水牛無疑是最好的目標。
大水牛雖然面對阿寶沒有辦法,但對付起白克這個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的人,并沒有什么困難。
似乎是為了發(fā)泄心中的不滿,水牛的進攻變得兇猛了起來。
白克自然不能像阿寶一樣當面硬憾,只能不停躲避,伺機尋找機會進行攻擊。
開始時,白克常常躲閃不及,被接連挑飛,有幾次若不是阿寶及時阻止,白克早掛了。
漸漸的白克也摸清楚了水牛的力道,被挑飛的幾率越來越小,偶爾的幾次進攻也讓水牛疼得“哞哞”叫。
漠北某個部落。
因為馬賊的侵擾,上堂糧草籌備工作遇到了不小的阻礙。
于是孫萬文此次便親率上堂士兵進行圍剿,這次他們得知馬賊會來此處打劫,于是早早便埋伏在此。
果不其然,一支接近七十人的馬賊隊伍在太陽剛剛落下之時,沖進了包圍圈。
孫萬文見此毫不猶豫下達命令全殲馬賊。
一群烏合之眾自然不是親兵的對手,一炷香的時間過后,這群無惡不作的馬賊紛紛去見了閻羅王。
而曾經(jīng)塔克部落首領(lǐng)穆濤的尸體也赫然出現(xiàn)在其中。
一位親兵走到孫萬文身前,將一個盒子恭敬的遞給他說道:
“堂主,這是此次收繳的戰(zhàn)利品,請您過目!”
孫萬文緩緩打開盒子,只見盒子之中堆滿了各種金銀珠寶。
如果此時阿寶在場,便會認出其中有一塊墨綠色的玉佩正是被穆濤奪去之物。
孫萬文很快被這塊成色極好的玉佩所吸引,拿在手中仔細端詳。
猛然間玉佩上的一行小字讓他原本喜滋滋的表情頓時一制。
只見玉佩之上鐫刻著“鬼谷門王家!”的字樣。
孫萬文臉色陰沉,心里嘀咕“王家不守規(guī)矩啊!時間未到,手已經(jīng)伸進了漠北,莫不是欺我上堂無人!”袖袍一揮,冷冷道:
“即刻拔營,回臨淄,發(fā)令給守關(guān)將士,準許他們先斬后奏,發(fā)現(xiàn)異動,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