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房間,巨大的電腦屏幕前。
“我說...校長大人,”一個坐在操控臺上的男人有氣無力地說道,“這只是大一的升級考試而已吧,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在其身后站著的是一位帶著鴨舌帽的男性,他推了推泛著白光的眼鏡,“當然了。雖然對已然結束考試的葉子煙來說有些可惜,但單是以唐慧心和加布里埃爾的資質來看就已經(jīng)非常值得了?!?p> “ok...ok...”男人說道,他轉過椅子面向了校長,“那個吸血鬼丫頭能不能做到我不知道,可唐慧心是佛家的吧...您真的覺得這樣合適嗎?”
校長哈哈笑了兩聲,“當然?!?p> 男人撇了撇嘴,又重新轉向屏幕上,他又拿下巴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個小屏幕---上面是一個青年呆呆地站在密室,好像被眼前的景象所驚住。
“別的我都懂,這家伙...”男人頓了頓,好像在思考究竟要怎么形容,“...”
最終他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詞語,所幸住了口。
校長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也看向那個屏幕。
“他啊...你看就知道了。”他也頓了頓,“他很有可能就是你們院的了呢?!?p> “啊...”男人身子一癱,“你這么一說,這個‘轉校生’一開始報的就是我們院的名聲吧?!?p> 校長又笑了,他再次推了推眼鏡,“是啊,那麻煩你這個院長,看看對這個學生滿不滿意吧。”
...
時間倒退一點點兒。
待許其清準備上樓的時候,恰好樓上傳來了女鬼凄慘痛苦的尖叫聲。
于是他停了腳步,畢竟此時的他根本沒有戰(zhàn)斗的能力,而她們兩個人估計也能擺平,他沒必要跑一趟,就算是廊道里和屋內(nèi)的鬼物融合在一起,唐慧心和外國少女使出全力也不會落敗的吧。
他想要再去密室里看看。
...
等等!
腦子里的一道訊息如同閃電一般閃過。
許其清皺起了眉頭,他終于想起了原來自己一直忽略的一個事實---
如果廊道的鬼物無法離開廊道,房間內(nèi)的鬼物無法離開房間,那么許其清第一夜入住時在窗外看到的那個究竟是什么?!
難道外面還有一個鬼物?而且由于時間早于考試開始,那么它還不是學校放出來的考試目標,而是一個野生鬼物!
還有...日記里曾寫過,副人格曾把尸體帶去院子里,難道這個野生鬼物便和副人格有著某種聯(lián)系?
許其清轉眼看向窗外,即使外面是深沉的黑色,但他知道在窗外有著一個院子,而院子里藏著某種秘密---或者說,是這個旅店的秘密。
然而,事情需要一件一件地做,急不得。
在去院子之前,他想知道密室里到底有什么,他更想知道為什么自己會無緣無故有那樣的感受。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始重新為自己建設心理防御。
誰料,在許其清轉身的那一剎那,身后傳來了一聲沙啞的笑聲。
“我勸你最好不要再進去了?!?p> 聲音的主人是那位失蹤了的老嫗。
她看上去與初次見面沒有異樣,所以排除是被綁架或脅迫的可能,應該是自行去了什么地方,也不知為何此時又出現(xiàn)了。
“婆婆,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許其清道。
老嫗抬頭看了許其清一眼,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于是...
“為什么默許甚至是幫助副人格作案?”許其清問道。
老嫗佝僂的身體愣了一下,隨即沙啞的笑聲從嗓子眼里擠出來,“我還以為你會問為什么不要你進去看呢。”
許其清盯著對方的眼睛,平淡反問道,“難道不一樣嗎?”
沒想到對方又沙啞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顯得無比刺耳,許其清直想皺眉,卻沒表現(xiàn)在臉上。
“看來...它什么都沒對你說啊。”
許其清敏銳地察覺到,對方所說的那個“它”指的便是同樣消失已久的遙。
“什么...意思?”
老嫗擺了擺手,“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但你必須跟我走一趟,如何?”
對方眼神并不銳利,甚至可以說有一絲渙散,但許其清卻總有一種被什么給盯住了的感覺。
就像...被什么兇猛的野獸當成獵物的感覺...或是被一種極大的惡意所籠罩...
對!
許其清猛地驚醒,他突然發(fā)現(xiàn),此時被老嫗所注視的感覺,雖然遠不比剛剛在密室時強烈,但如出一轍。
見許其清的反應,老嫗卻只是又沙啞地笑了笑,然后說道,“看你的樣子,應該是覺察到什么了吧。怎么樣?要不要答應?”
許其清皺了皺眉頭,他是很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可是遙不在身邊,他害怕出現(xiàn)危險。
黑戒指在這種情況下完全起不到作用,至于命運絲線的觀察,許其清也曾悄咪咪地觀察過---竟然無法觀察!他可不相信有人身上是一根命運絲線都沒有的,畢竟即使是尸體或者死物都是有命運絲線存在的。
而像當初那樣通過拋硬幣來“一窺命運”此時也不可能當著對方的面來進行的。
所以說,他現(xiàn)在是真的糾結。
對方好像是看出了許其清的心態(tài),她看了看頭頂---應該是在看三樓,然后看向許其清說道,“留給你選擇的時間可不多了...”她頓了頓,“你真的不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許其清眉頭緊鎖,仍是不說話。
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揣度一切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并預估比較其中最優(yōu)的選項。
直到樓上再次傳來凄慘的叫聲,老嫗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了。
幸好,此時的許其清的眉頭也松開了---
他可不是什么喜歡冒險的人,更何況是這樣沒有任何保障的情況。
“抱...”
然而,許其清的話才剛剛開頭,對方便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我反悔了,你沒得選擇了,”她咧著嘴,臉上帶著怪異的笑,“但沒想到等了這么久,竟是一個謹慎的性子,真掃興。”
話音剛落,兩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
三樓。
加布里埃爾緩緩走向了立在廊道中央低頭不知在思考什么的唐慧心。
覺察到對方的接近,唐慧心抬起了頭,雙手合十,輕聲念道,“阿彌陀佛?!?p> “剛剛...”加布里埃爾說道,“它死了?這樣還能算分數(shù)嗎?”
“不清楚,”女和尚搖了搖頭,“許同學呢?”
加布里埃爾撇了撇嘴,“他啊...一直沒上來呢,估計是覺得不需要他出手吧。”
女和尚不置可否,“總之,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還是先和許同學匯合,之后一同去院內(nèi)看看吧?!?p> “隨便?!奔硬祭锇柣氐?。
唐慧心笑笑,率先向樓下走去。
看著對方的背影,加布里埃爾“嘁”了一聲,也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可兩人沒想到的是,一樓竟然沒有許其清的身影。
“嗯?”加布里埃爾皺著眉頭,一副埋怨的語氣,“這家伙人呢?”
“可能是先去院子里了吧,既然如此,我們也過去吧?!闭f完,唐慧心便轉身離去。
外國少女再次環(huán)顧了四周,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蹤跡,只好也先往院子里去。
此時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黎明放曉前,沒有絲毫光亮照耀的院子在常人眼里只有無窮的黑暗。
伸手不見五指,就是這種情況了。
當然,這對本就可在夜間視物的加布里埃爾并無影響,所以她在一瞬間看清了院子里并沒有許其清。
“他不在這里?!?p> “哦?是這樣啊...”唐慧心說道,“那院子里都有些什么?”
加布里埃爾看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她此時正雙手合十,雙目輕閉。
于是加布里埃爾又環(huán)顧了一下院子,說道,“沒什么,就兩間小屋,還有一口井。”
“井?”唐慧心笑了笑,“看來這就是鬼施主所說的“深”...便是這口深井了?!?p> 兩人來到井前,加布里埃爾向里面探頭望去。
里面卻是黑黢黢一片,什么都看不見。
“果然很深呢?!彼[了瞇眼,好能看得更仔細,“咦...里面好像有個東西?!?p> 于是加布里埃爾揮了揮衣袖,幾只蝙蝠飛出,叫了兩聲便向井的深處而去。
不一會兒,幾只蝙蝠叼著一個東西飛了出來。
是一只穿著紅衣的獨眼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