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歲的韓夏至發(fā)燒了,中午被母親從學校接回家休息。此刻,她吃完退燒藥,躺在床上休息。韓夏至偶爾會感冒,但很少發(fā)燒,像這次高燒39度更是極少見。她的額頭放著冰袋,整個人昏昏沉沉地。她的意識逐漸模糊,然后,做了個夢……
韓夏至發(fā)現(xiàn)自己穿上了古代的衣服,躺在竹床上,屋子里沒有什么東西,簡單、質(zhì)樸。屋外有人在干活,搬弄東西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來。她迷迷糊糊的,沒弄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翻身下床走到外面一探究竟。
籬笆圍成的小院子里,一個穿粗布衣服的女人在忙活著。此時正日頭西移,韓夏至一時沒適應屋外的陽光,瞇了瞇眼睛。女人看到韓夏至站在門口,趕緊跑過來:“哎呀,小姐,你怎么不休息跑這來了?!迸死№n夏至往屋里走。
韓夏至感到奇怪,這個地方她不認識,這個女人她不認識,說話還帶著她從沒聽過的口音,但是她竟然聽得懂她說的話。
韓夏至拉下她的手,道:“這是哪?”
女人聞言摸了摸韓夏至的額頭,“不燙了……”
女人疑惑道:“小姐,這是我家啊?!?p> “你是誰?”
“我是你的乳娘啊。”女人不由得擔心起來。太爺赴任帶著家屬趕路,無奈天氣炎熱,小姐年紀小吃不消,得了熱病,于是在經(jīng)過乳娘他們家所在的小鎮(zhèn)的時候,太爺將夫人和小姐托給他們照顧,自己先趕路。然而,夫人在住下的第二天,自己也得了熱病。乳娘家畢竟小門小戶,家里還有一個跟小姐一樣大兒子,而夫人簡樸,帶的隨從也只有一人。一個調(diào)皮的小男孩,一個生病的小女孩,還有一個生病的夫人,乳娘和隨從兩人沒法照顧得周到,況且,夫人住在她家也諸多不便,無奈之下,夫人稍覺精神之后便決定動身,前往幾公里外的驛站休整。而小姐韓夏至就交給乳娘照顧。
“唔……”韓夏至的意識模模糊糊,心里暗道,“這是夢里……我要回去?!?p> 她不理乳娘,又走了出去。屋外不遠處有連綿起伏的山,山頂飄著淡淡云彩。韓夏至覺得眼熟,似乎……跟老家奶奶的村子后面的山有點像。她記得山邊有條小溪流,她曾和老家的堂兄弟去捉溪水里的小蝦。韓夏至不由自處地山邊走去。
“小姐,你去哪?”乳娘急忙跟上,“你身體還沒完全好呢?!?p> “乳娘,我沒事。和我去散散步?”這個地方,既陌生,又熟悉,是在夢里,又似在現(xiàn)實中,韓夏至沒由來地對乳娘感到親切,她拉起乳娘。
乳娘輕輕嘆口氣,心道小孩才10歲,貪玩,前一段時間生病在家里待了很久,如今身子好了些,此時將近傍晚,也不那么熱了,就陪她走一走吧:“真拿你沒辦法。走一會兒就回來?”
“嗯?!表n夏至嘴里應著,眼睛卻滴溜著四處看。道旁的野花開得燦爛,泥土路修整得平坦,路邊偶有幾株大樹,給路過的人納涼正好。
走著走著到了山腳邊,乳娘告訴韓夏至該回去了。
“再走走吧?去看看小溪流,咱們就回去?”韓夏至仰著頭看乳娘。
乳娘慈愛地笑一笑,答應了。
韓夏至她們走到溪流邊,溪水從山上整天蔽日的樹林里流淌出來,夕陽的紅色光芒擠過樹葉、灌木的層層阻礙,映照在溪水上面,泛著金光。
韓夏至知道是在夢里,但腦子里又一片空白,呆呆看著。乳娘擔心韓夏至身體不適,催促她趕緊回去。韓夏至點點頭。她和乳娘兩人往回走,快走到樹林出口處,韓夏至腳下被什么東西絆倒,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wěn)。
乳娘趕緊扶住她:“小姐,沒事吧?”
“沒事?!表n夏至搖搖頭,回頭看腳下。一只手伸在灌木叢底,旁邊還露出一截劍柄。
韓夏至和乳娘驚訝地對視一眼,沒等乳娘說話,她便上前去打撥開灌木叢。乳娘急急地拉開她?!靶〗悖襾??!彼龘墓嗄緟怖锏娜撕蜄|西嚇到韓夏至。
灌木叢被乳娘撥到一邊,露出躺在地上的一個人,一柄劍,還有一個小箱子。灌木叢里的人正是秦鉞。
秦鉞和劉忠從鏢局逃出來后,兩人躲開追殺,輾轉(zhuǎn)到一個小村莊里休整。當兩人再次啟程,打算前往南方沿海尋找秦恒的好友時被黑衣蒙面人找到,兩人拼殺過程被黑衣人有意分開。秦鉞只得一人應對同組織不同小隊的黑衣人的追殺,一路打一路躲,直到發(fā)生樹林單人擊殺黑衣人及其打手的一幕。中了毒鏢后,秦鉞打算找到清水清理傷口,無奈個連日來,他精神高度緊張,身上受了幾處傷,加上毒鏢的毒蔓延,最終倒在溪流邊的灌木叢里。
韓夏至和乳娘都嚇了一跳。兩人面面相覷。還是韓夏至走上前,想起在電視里學到的知識,探了探秦鉞的鼻腔,又摸了摸他的頸動脈,說:“乳娘,帶他回去治療吧?!?p> 乳娘在韓夏至上前時想阻止卻來不及,現(xiàn)在看她有模有樣的,贊嘆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小孩。不對,對于帶傷者回去這件事,乳娘猶豫了,她擔心惹禍上身。
“我們不救他,他會死的?!表n夏至說,“而且,他看起來不像壞人?!?p> 乳娘笑了:“這人昏迷著呢,小姐怎知他不是壞人?”
“長得不像?!表n夏至盯著秦鉞看,雖然受傷,五官真好看。但是這不是韓夏至認定他是不是壞人的原因,更多的,是腦海里的一個不知打哪里來的模糊意識:這是夢,這人不是壞人。
“小姐,不是長得好看的人就不是壞人?!比槟锶滩蛔∪⌒n夏至。別說,這少年確實真挺好看的,乳娘也在心里嘆道。
不救人良心過不去,況且人還好看,不舍得不管,乳娘蹲下身子,費勁地把秦鉞架起來,半是扛著半是拖著帶回家。韓夏至抱起小箱子和劍,跟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