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做什么?媽早就跟你說過了,后面那幾位才是真正的名媛小姐,才是真正值得你去花心思的女人。既然裴輕想要這個女人那我們就給他,當作是我們南家送給了他一個順水人情。”
顧檁臣抿著唇沒吭聲,溫潤如玉的眸子中盡是無奈的掙扎,許久才道:“媽,您難道真的覺得我肯讓給他,他就會記得我們家的人情了嗎?”
而且對他來說,這根本一點都不重要。
美婦人當然也只是隨口一說而已,南家有誰敢指望裴輕會記他們一個人情?不記仇就不錯了。
但無論如何,顧檁臣如今剛剛回到南家,根基不穩(wěn),南盛國對待裴輕的態(tài)度又太過隱晦,她決不允許他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毀了自己的前途。
她的語氣刻意地放軟了一些,苦口婆心地用起了懷柔政策,“可是跟裴家起爭執(zhí)對于我們來說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媽也是為了你好,聽媽媽的話,好嗎?”
兒子不過是想要一個女人而已,只要不是涉及婚姻,她沒必要非得阻止。
可問題在于跟他搶女人的那個人是裴輕。
裴輕年輕氣盛,因為某種隱晦的原因與南家對立已久,雖然如今偌大的裴氏都在他手底下,但南家并非毫無還手之力。
更詭異的是,南家家主南盛國非但完全沒有要還手的意思,甚至每一次主辦宴會也都有裴家一份邀請?zhí)?,一切看起來倒更像是一種變相的縱容。
南家之所以至今還在商場上屹立不倒,也是跟眾多企業(yè)廝殺才脫穎而出的結果,這足以證明南盛國并非等閑之輩,更不會無緣無故忍氣吞聲,被打了一巴掌還要送上一顆糖。
整個南家都很疑惑,也曾有人特地去問過南盛國,但得到的答案無一是敷衍且隨意的。
后來南家上下只好默認了這件事情,從此無論做什么都要最先避開裴輕,視裴輕為蛇蝎鬼神。
這其中的水實在是太深了。
美婦人原本以為顧檁臣會像以往一樣聽她的話,誰知他非但不開竅,卻越發(fā)堅決了起來,溫潤的眸子頭一次顯露出了別的深沉的情緒。
“媽,可是這一次我不能讓。”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完全斬斷了所有回寰的機會。
美婦人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心跳得有些快,一句話不由得脫口而出,“你瘋了?”
南盛國現在就坐在他們旁邊,她好不容易爭取來今天的機會,卻怎么也沒料到顧檁臣這時候竟然會掉鏈子。
這二十四年來,她心底里唯一的慰藉就是她乖巧孝順的兒子,卻忘記了有一天他也會長大,甚至是離她而去。
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忤逆她的意思,但卻是態(tài)度最強硬的一次。
顧檁臣避開了美婦人的目光,轉而重新看向了臺上。
心心念念的那個女人似乎在發(fā)呆,瞳孔渙散,眼神茫然,好像一只找不到家的流浪貓,在等一個主人來把她認領回去。
心驀地抽搐了一下,帶著一股難言的疼惜。
他再不舉牌,就來不及了。
如果可以,他確實想瘋一回,這樣就不會有那么多顧慮和那么多迫不得已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臺上的主持人已經開始宣布最后的結果了,“兩百萬第一次,兩百萬……”
這聲音就像是一道急促的警鈴聲,不自覺擾亂了他的所有心神。
有好幾次他都想不管不顧地直接無視他的母親,可是他受過那么多年的良好教育并不允許他做出這樣的行為。
時間越來越急迫,他一忍再忍,最后直接沖著臺上喊道:“二百五十萬!”
主持人:“……”
沒有舉牌好像不算正式叫價?
可是這位可是少東家,那他停還是不停呢?
這道題太難了,有人知道答案嗎?
在線等,挺急的。
……
主持人到底還是頂著壓力停了下來。
跟他們坐在一桌的南盛國無聲地皺起了眉頭,隨即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諱莫如深的眸中掠過幾抹暗色。
但他在商場沉浮許久,喜怒不形于色,周圍的人并沒有看出他的變化。
對面的裴輕似乎早有所料他會繼續(xù)加價,不急不緩地舉起牌子繼續(xù)慢悠悠地道:“二百五十萬這個數字多不好啊,說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南三公子是個二百五,非要砸錢搶別人的女伴呢。這樣好了,我再加五十萬,三百萬?!?p> 主持人:“……”
行,你們有錢你們任性。
不得不說,裴公子走的路線且算得上是幼稚,但卻又很有效地達到了氣死人不償命的目的。
兩個對立的人穿過重重酒桌很奇異地竟然對視了一眼,一個是漫不經心的強勢,一個是溫潤的堅定。
眼神的首次交鋒讓顧檁臣的臉迅速沉了下來,心里產生的那股危機感越來越重。
雖然表面上這只是一支舞,但是對于司意來說,肯定就不是一支舞這么簡單而已了。
他們之間的信任和默契本來就不多,他不能讓她覺得他剛剛說的那些話只是空話,更無法忍受自己保護不了她。
顧檁臣皺著眉頭還想再往上叫價,旁邊傳來了一道威嚴的聲音,成功阻止了他的舉動,“夠了,不過是一個女人,跟他計較什么,直接讓給他便是?!?p> 說話的是如今南家的掌權人——南盛國,和所有即將步入老年的中年人一樣,肚子不可避免的有些微微發(fā)福,五官標準,臉上卻因為歲月的痕跡而留下了皺紋,依稀可以窺見他年輕的時候亦是個英俊儒雅的男子。
顧檁臣在他所有的兒子中是長得最像他年輕的時候的一個,算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系列。
不過即便如此,他卻是最不受寵的那一個,直到今天才算是正式被南家認可。
顧檁臣的表情微微一僵。
顧絮媛的話他可以不聽,但是南盛國的話他是絕對不能忤逆的,這個男人手上掌握著他們母子的命運,他大可以離開南家,可他的母親不行。
v崔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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