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即將與木熠誠分別,季曉雪翻來覆去沒睡著,快到一點的時候床頭的臺燈還亮著。凌曄也因為回復那個作詞先生因自己埋了單而頗有怨言的信息久久沒能睡下,來到走廊上發(fā)現(xiàn)季曉雪屋子門腳還有一絲光線透散,有些好奇:還沒睡啊,不會忘了關(guān)燈吧?
凌曄探頭朝一樓客廳墻面上的掛鐘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不早,來到季曉雪門口的輕輕敲了敲:“曉雪,睡了嗎?”
久無回應,凌曄轉(zhuǎn)身準備離開,卻很快聽到有人應了一句:“是,是凌曄姐嗎?”
聽聲音對方似乎有些害怕,語氣顯得微弱而不安。
凌曄貼近門縫問道:“你也睡不著嗎?”
“我……”
季曉雪的結(jié)巴已經(jīng)是最好的回答,凌曄頓時喜出望外:“你等等我啊!”
屋子里原本以被子蒙著頭的季曉雪聽到凌曄鬼鬼祟祟的聲音,也有些好奇,翻身下床去開了門。等她打開門朝走廊里探了探頭,卻也沒發(fā)現(xiàn)人,仿佛根本就沒有人來過,頓時嚇得頭皮發(fā)麻,迅速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就倉惶逃進了被窩里。
大約兩分鐘后,房門再次響起了聲音,季曉雪嚇得縮作一團,但那個不輕不重空洞而延遲節(jié)奏的聲音依舊沒有停止。
季曉雪小心翼翼揭開被子膽戰(zhàn)心驚努力去聽,這時候門口的凌曄才出了聲:“曉雪,是我。開開門!”
確定這聲音是凌曄不假,季曉雪才重新下床去開門。但打開門的剎那間她也被凌曄整蒙了,此時的凌曄披頭散發(fā)一身睡裙風姿綽約,絞著腳斜靠在門框上,一手舉著一瓶紅酒,一手抓著兩只高腳杯,那神情充滿嫵媚。
這要是木熠誠怎么能招架得住???季曉雪頓時也是一身雞皮疙瘩,尷尬地擠出一絲笑意:“凌曄姐,你這是要干嘛?”
也不等季曉雪請她進屋,她倒是側(cè)身擠了進去,在床邊桌上擺好酒具,拍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樣說:“與佳人共飲一杯!”
“別鬧了,昨晚才從醫(yī)院急診回來,今天你就忘了疼了?”
季曉雪的玩笑也沒能打消她的決心:“我是心有不甘吶,今天刷了信用卡拉菲卻只喝了一口,回頭還遭人埋怨說我不懂人情世故!哼哼,我今天也偷喝我爸的珍藏佳釀,過過干癮!”
“這不好吧!”
“哎呀,酒是穿腸毒藥,我可是在為我爸消災!”
“那你的胃也不允許??!”
“沒事,沒事,我們就喝一半!”
“一半?”季曉雪已經(jīng)嚇得面色蒼白,眼下這只棕色的瓶子容量起碼七百五十毫升,這要是喝掉一半肯定飄然若仙。
“一半的一半也就幾口,沒事快過來!”
凌曄說著就拔出了早已打開的瓶塞,很快倒了兩杯。等季曉雪扭扭捏捏坐到床上,她已經(jīng)遞了一杯過來。
季曉雪拗不過凌曄只好接過:“只陪你喝一杯!”
“哎,喝都喝了多一杯也不礙事!”
“哎,凌曄姐我發(fā)現(xiàn)你這口吻怎么和《三國》里面的的版面張飛很像呢?”
“你說那壞眼賊???”
季曉雪也是爽直,竟然應了:“是??!”
凌曄撅起鼻子,故作委屈舉起酒杯和季曉雪碰了一下:“第一杯,撫慰我受傷的心!”
“?。俊笨戳钑弦伙嫸M,季曉雪愣了半天終究是喝了三次才喝完。紅酒雖然不是很烈,但對于僅僅喝過一杯啤酒就昏天暗地的她來說這股酒勁還是一道巨大的障礙。
季曉雪這才明白什么是穿腸毒藥,一臉的痛苦表情,可凌曄卻又奪過她手里的杯子倒了一杯遞過來。
“我真不能再喝了!”
凌曄卻說:“這杯,感謝緣分讓我們在相遇!也感謝你和木熠誠像家人一樣照顧我,真高興有你們兩這樣的朋友”
季曉雪無奈地接過,等凌曄倒好她那一杯,兩人碰杯季曉雪才說:“謝謝你照顧木熠誠!”
說著季曉雪自己一飲而盡,喝完立馬就抬起手掌煽個不停:“不行,這回真不能再喝了!”
“你說木熠誠啊,我哪是在照顧他啊,你看看家里的活全是他干的!打掃衛(wèi)生、做飯、修剪花木,都是他在做。你不怨我欺負他就好?!?p> “他們班的宿舍里我去參觀了,確實糟透了!要不是你,他哪能住別墅。”
“哎,可我們家活多啊!他沒少跟你抱怨吧?”
季曉雪掩嘴一笑:“就當勤工儉學了!”
說著凌曄已經(jīng)盤了一條腿坐上了床:“哎,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木熠誠挺奇怪的,有時候是乖得有點傻,可有時候讓人恨得牙癢癢,尤其那張嘴有時候能吟詩作賦,有時候真是毒舌啊!”
“他真那么欠嗎?”
凌曄舉起酒杯微啜一口,傻傻地沉默半天才點點頭說:“嗯。是有點欠?!?p> “可和我在一起他向來都是謙謙君子?。 ?p> “正常。你是他女朋友啊,他當然區(qū)別對待了!”
季曉雪聽到這里竟然自己到了一杯酒拿在手中:“那你和我說說,他在你印象里是個什么樣的壞家伙!”
凌曄瞅著季曉雪手里的杯子不禁噗嗤笑出了聲,季曉雪也是一陣尷尬,幾乎都忘了是什么時候倒上的:“我這手也真是欠!”
“沒事啦,慢慢喝?!?p> 兩個女生彼此談著同一個男生那些糗事開懷大笑,不知不覺中一瓶紅酒已經(jīng)快亮了底。
酒意之下,凌曄爬進了被窩里,兩個女生依舊數(shù)落著早已進入夢鄉(xiāng)的木熠誠開懷大笑。
小臉通紅睡眼迷離的季曉雪突然側(cè)過頭問一臉幸福洋溢的凌曄:“你也喜歡他是嗎?”
凌曄也是醉得一塌糊涂,居然是應了:“嗯。我喜歡他小氣的樣子,特別可愛,我就想欺負他!他越不服氣,我就越想欺負他!你知道嗎上個周我讓他打掃客廳,他剛弄到一半我讓他返工,結(jié)果他生氣了直接回屋睡覺。醒來見我在客廳剪紙滿地都是碎屑,罵了句‘還嫌不夠臟’然后自己又開始打掃客廳,嘰里咕嚕暗地罵了我半個小時。我問他罵什么,他居然緊張兮兮說是在背單詞!你說可愛吧!”
“那他背你的時候是什么感覺呀?”
“嗯……”凌曄只剩下傻傻的笑意,接著已經(jīng)開始說夢話:曉雪,我也喜歡他,雖然覺得對不起你!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知道你有一天或許會恨死我,可我還得跟你說,我不會退讓。我知道你們琴瑟和鳴,本來該是最好的祝福,可我還是想囂張跋扈一回。從小到大我身邊都是男生,我曾經(jīng)覺得這世界就這樣了吧,從未對任何一個男生有過好感,直到木熠誠出現(xiàn),他可是真是個奇葩!奇葩!
“凌曄姐,無論明天怎樣,今晚我們還是彼此不藏心事的好姐妹!”
季曉雪說完,莫名的淚水盈眶。
最擔心的事還是來了,酒當真是穿腸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