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仍舊是廢墟。
連金揉了揉眉心，在他身后的卓洛甚至已經(jīng)開始祈求不存在的黑之神明眷顧他們。
就在不久前，結(jié)束了搜索行動的他們按照一開始約定好的那般，等待在島嶼上唯一的這座山山腳下——突然之間山崩地裂，山道也成功地被堵塞了，不堪入目的事物堆積在山下，也就是他們面前。
隨后趕來的尼德林失去了對大部分人造源線的掌控，失手間讓那些已經(jīng)實現(xiàn)祭品作用的無辜者徹底灰飛煙滅，山腳下瞬間“干凈”了許多，死亡氣息也被削弱了，可縱使后來他們能回到希頓爾達，恐怕也無法確認這些本該能幸存的犧牲者的身份。
稍后趕來的三者仿佛是剛從某個致命危機中逃脫，失去語言能力的戰(zhàn)士面露愧色，即是因為精神層面的原因也是愧對于剛才的行為。
“連金閣下?！苯芩櫫税櫭?，看向提早等在山下的老人，“老、枯樓大人還沒回來嗎？”
一方面他是在擔(dān)心單獨迎戰(zhàn)島嶼上救濟者“水之惡魔”的枯樓，另一方面是在連金老人面前裝樣子。
老大應(yīng)是會前往山上——杰塔裝作焦急等待的模樣，快步移動并尋找著最適合注意山上動靜的角度，山腳下并沒有如此得天獨厚符合他心意的位置，末了杰塔停了下來，坦然自若地抬頭掃了一眼山壁。
發(fā)散出去的靈力也抓住時機趁連金還未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他們倆身上時收了回來。杰塔于腦海中回味剛才通過靈力探知到的景象，頂峰處的山石塌陷了大半，露出更久遠的痕跡。
“你們到之前，沒有其他人來過?！边B金搖了搖頭，回答了二把手跟班的問題。
“而且這里確實已經(jīng)沒人了?！币慌缘纳倘瞬桓首约菏裁词露甲霾涣吮缓雎?，連忙補充道。話音剛落卓洛便感覺到了其他人的視線，尋跡回望過去，發(fā)現(xiàn)尼德林陰森森的眼神正停留在他身上。
“怎、怎么了嘛！”
胖商人鼓了鼓腮幫子，發(fā)現(xiàn)這個行為由他自己做有些不妥當，撇了撇嘴不加以理會啞巴戰(zhàn)士的目光。
“呵呵?！笨s在杰塔身后的小小干巴巴地笑了兩聲，“這可是隨便什么人用靈力一掃就能得出的結(jié)論?！备鼊e提是之前能夠掌控人造源線的尼德林了。
海島的概念之線與外界失聯(lián)，他們在島嶼上停留越久，就越會接近沒有掌控大氣靈力資格的普通戰(zhàn)士。特別是一些習(xí)慣拋武器換資格的商人以及奧爾菲納的某個人性產(chǎn)品，一旦沒了大氣靈力補充，他們也許會混得連綠簾階級的平民還不如。
“這怎么可能？”
卓洛氣鼓鼓地反駁小小提出的觀點，忽地呆愣了片刻，好似是腦海中被塞進了某些事情，很快胖商人抱住腦袋頭很痛似的繞著同伴們走起圈來。
“我好像有過那樣的經(jīng)歷……”卓洛喃喃道，他停下腳步，茫然地看著連金老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連金在之前的行動中提到過有關(guān)于“記憶”的事情。
卓洛怒氣沖沖地瞪大了眼睛，卻又瞬間想起自己或許不是老人的對手，悻悻地癟了回去。
“可別誤會了。”連金沒把胖商人放在眼里，“老朽可什么都不清楚。”
山城朗櫟已經(jīng)被首領(lǐng)劃去了二把手名下，若是這次的任務(wù)枯樓大人在海島上失去了蹤跡，興許就會被剩余的12位掌權(quán)者商量著瓜分。
連金躊躇了一會兒，沒把這段心里話表述出來，他們這兒還有兩個枯樓的“跟班”，當著或許是真正小弟的面咒他們老大，有損將來的利益。
可哪有什么利益？連金失笑想著，奧爾菲納不會輕易接納一位辭了職又被某一方大人物硬塞回來的設(shè)計師，若不是看著99號的面子以及這位不好對付的“天仙大人”希望自己能幫上神明使徒的忙，他還有沒有后半輩子還不能確定呢。
“老大會過來的。”小小退后一步躲進杰塔的影子中，在對付了水之惡魔后，他默默地補上一句。
“對了?！弊柯迦粲兴迹斑€有一個家伙呢？”
他指的是從未給他好臉色看過的妙齡少女，她也是12位掌權(quán)者之一，這次接下其他人望而卻步的任務(wù)，又被尼德林當成了“語言機”。
按道理說，她也應(yīng)該和一起行動的這仨在山腳下匯合才是。
“她？”杰塔一愣，隨即想起了突然變成水之惡魔襲擊上來的無名女士，彎了彎嘴角，卻沒想好該怎么去解釋。
站在他身后的尼德林則是聳了聳肩，無奈地表示自己沒了人造源線，更不可能幫上什么忙了。
而躲在他影子范圍內(nèi)的小小哆嗦了下，也沒敢開口。
“嗯？”卓洛有些困惑地掃視著面前的三人。
只是胖商人的注意點似乎永遠不會引起真正握有權(quán)力的連金的興趣，老人冷漠地瞥了卓洛一眼，抬頭看向一眼望不到頂?shù)膷u中獨峰，他們這些人正站在山腳下，也不知道還要再等上多久。
微弱的靈力還未發(fā)散出去便被強行收回，一小縷分魂似是察覺到了地表的異樣，卻在接近地面的一瞬間被拉扯回了老人的體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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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處有個空間斷層?！盉-4348在空氣中描繪著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圖樣，“唯有從那上面跳下來才能穿過去來到這里?！?p> “還需要大量的靈力源……或者是亡者的氣息?！本葷吲e平手臂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身體，“所以我才會在那兒吧?！?p> “靈力源……”枯樓點點頭，“那些希匹羅礦石，借助它們蘊含的靈力才能進一步突破迷霧的封鎖，才能踩在這條霧中道路上?！?p> “希匹羅？”B-4348挑了挑眉，隨即扭頭望向走在兩人身后的伊格納茨，他咂了下嘴，湊到枯樓耳邊:
“你從哪里得到的它們？”
希匹羅礦石是純白一帶的貨幣——每一個階級都有相對的靈力源，比起黑白通用并在奧爾菲納集團允許下流行的杜瑪來說，更加神秘也更加難以獲取，至少不可能從白金布魯逛一圈就能摸索個二百萬枚出來。
“你們的商人手中?！笨輼翘滞崎_B-4348的頭，“還有首領(lǐng)那兒?！?p> “黑那邊也在收集？”救濟者沒在意枯樓的行為，像是發(fā)現(xiàn)了好笑的事情一般，“嘿，這真是個有趣的新聞?！?p> “你們沒聽說過？”
“我不知道?！盉-4348活動了下肩關(guān)節(jié)，“我一直帶著那些好家伙們在臨海那邊晃悠?！?p> “你應(yīng)該了解過，那兒盛行的還是杜瑪?！?p> 枯樓默不作聲地又點了次頭，他確實了解，畢竟曾經(jīng)還因為某位“朋友”的動向花費過這種貨幣。
“嗯……不過，”B-4348扭頭再次瞪了伊格納茨一眼，這位異時空至高無上的魔法師無言地倒退了幾步，保持好平衡后比了個手勢，示意救濟者不會偷聽他們討論這個世界發(fā)生的事情。
“不過，這也許是那位老不死的黑之首領(lǐng)的計劃?！?p> “比如……關(guān)閉‘第三世界’的入口，徹底與神明斷絕往來之類的？”
“可是不對呀?！睕]注意身邊枯樓的眼神，B-4348摸了摸下巴自顧自地分析下去，“他老人家應(yīng)該是一心一意向著那些被驅(qū)逐的神明——第一個提出純白之神問題的也是他?！?p> “《創(chuàng)世紀》里寫的，你清楚?！?p> “嗯?！辈粍勇暽毓緡佒嘘P(guān)于B-4348“第三世界”的相關(guān)話題，枯樓暗中把來自剛才那番話里自認為重要的詞刻在云上。
“等等?！弊咴谒磉叺木葷吆鋈灰庾R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轉(zhuǎn)頭面向他:
“枯樓……”
B-4348似乎有些為難。
“你不會不知道什么是‘第三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