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塔注意到尼德林臉上苦澀的神情，不由得想要出聲安慰他幾句?？墒撬⒉磺宄嘘P(guān)于“魔法使精神失常暴走”的相關(guān)事情，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去開口。
倒是縮在他背后的某個孩子，抖得更加厲害了些。
唔……那么對‘綠簾’階段的普通人來說，是不用擔(dān)心被精靈蠱惑的？”將身后的搭檔換了個方向能夠被保護得更加妥當(dāng)，杰塔還是摟著小小，盡可能地轉(zhuǎn)移話題，想要使眼前這位深受詛咒傷害剛才也出現(xiàn)某些傾向的戰(zhàn)士放松下來，“不對，雖然他們沒有成為加害者的能力，可是處于最底層的普通人對于‘無形之聲’理應(yīng)更加敏/感?！?p> 他看見走在前面的尼德林點了點頭，人造源線末端的嘴也開始了新一輪的動作: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沒有‘傷害他人’的能力?！?p> 一時間杰塔感覺尼德林在笑，對方的語氣中仍舊充斥著無奈以及不甘的情愫，可是一提到連掌控大氣靈力資格都沒有的普通人時，他作為魔法使、作為戰(zhàn)士的榮譽心理又偷偷摸摸地跑了出來。
“神明留下了了不得的詛咒呢……”
小小輕聲嘀咕著，他的聲音在顫抖，仿佛“無形之聲”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耳邊。
“在這個世界上，光有資格是不夠的。”尼德林“嘆息”道，指關(guān)節(jié)稍微彎曲，人造源線從一棵倒下的樹上飛向了更前面的定位點，“想要在擁有同等力量的人之間脫穎而出，就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所以才會有人選擇“細針”作為本命武器，杰塔想起了在多萊格認識的純白商人，同樣也是奧爾菲納一員的喀樂茲。
那樣的武器攜帶起來容易，量數(shù)也往往能夠比普通的短刃、利劍多。使用獻祭儀式來獲取“資格”時，不會像直接丟大件武器那樣心疼。
不過，這也算是“投機取巧”吧，畢竟不完整的儀式構(gòu)成會影響到能施展的魔法，太渺小的事物有可能供給不了“轉(zhuǎn)移”魔法所需的靈力量。
“呵，所以才有人會企圖成為首領(lǐng)口中的‘魔法師’。”尼德林冷笑道，人造源線又換了個地方，仿佛在主動幫他們探路。
那樣的存在想必會更容易得到無形之聲的阻礙，就像是傳說中詛咒纏身的卡珊德拉，在面目全非、全身潰爛的悲劇中痛苦而亡。
若是六尊神明的詛咒在超越極限后能輕而易舉地抵御住，那這些被驅(qū)逐出去的家伙早就該滾下神位，早點換人了。
“黑之首領(lǐng)口中的這個名詞，有多少人心中有數(shù)？”
之前看老大的表現(xiàn)，他像是從來沒聽說過。
“12位二把手直屬的掌權(quán)者，估計也只有上過戰(zhàn)場的那幾個老家伙清楚吧。”尼德林含糊地帶過了這個話題，“路上我一直在思考這個新名詞的含義，能被首領(lǐng)拿來當(dāng)作吸引二把手的籌碼，它的意義不會簡單明了?！?p> 是否真的如他所想那般，超越極限成為魔法師的戰(zhàn)士，真正掌握了消耗大氣靈力使用魔法的資格？尼德林沉默了，他決定不繼續(xù)討論下去。
“12位掌權(quán)者中，有多少人聽過精靈的聲音？”
這時，小小出聲詢問道。
“怎么可能有聽過?！睒渖系淖臁昂摺绷艘宦?，“聽見的那一瞬間就證明你瘋了?！?p> “不過，我剛才也確實快瘋了。”一想到之前的表現(xiàn)，這位見識匪淺的戰(zhàn)士感到一陣后怕，他居然會突然懷疑起救命恩人的不正常，還遷怒于狀態(tài)不明的同等級“伙伴”。
如此想著，尼德林的目光朝頭頂瞟去，那兒本該飄浮著一個透明的氣泡球，昏迷的人不好攜帶，就借助人造源線中蘊含的靈力來托著她的身軀向前移動。
只是，現(xiàn)在他們仨之間，哪有什么氣泡球的影子？
同樣也發(fā)現(xiàn)異常的杰塔護好自己的搭檔，拋下之前對尼德林的種種警惕與偏見飛快靠近這位“同伴”，尼德林再不正常也好過遭遇不明人士襲擊，本就處于緊張狀態(tài)的他并未多想，完全按照本能行動。
當(dāng)然眼前的戰(zhàn)士也沒讓搭檔倆失望，加上一開始尼德林就提出過妙齡少女的不對勁，他當(dāng)即就進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
也不清楚氣泡是什么時候破碎的，可是這位不知名的同伴“消失”了可是明擺著的事實。
“她會不會只是在擔(dān)心你趨向于暴走？”杰塔壓低聲音問道，他已經(jīng)確定尼德林恢復(fù)正常，盡管他們也不算是那么熟悉，“畢竟你不由分說打暈了她?！?p> “我保持之前的懷疑?！比嗽煸淳€末端的嘴表達出尼德林的看法，“冷靜下來后，一路上還是感覺不對勁?！?p> “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那可能是她‘醒過來’的問題?！?p> “小心，杰塔！”就在這時，躲藏在搭檔身體陰影下的小小大聲喊道，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搭檔，同時釋放出火焰，形成了一堵烈火之墻。
高溫的火墻抵擋住了飛來的水之箭，與緊接其后的魔光同一時間抵達他們身邊的是巨型的金色十字架。
“老大？”
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行為異樣的小小認出了十字架的擁有者。被他推倒在一旁卻也因此沒受到什么傷害的杰塔掙扎著站了起來，也看見了真正保護了他們的人。
“枯樓大人？”尼德林失聲叫道，不過很快那條源線就癟了下來，完美表現(xiàn)出了這位戰(zhàn)士此刻的心情。
此時的枯樓站在金色十字架頂上，旁邊還飄著個蒼白的影子，依稀能看出個人樣，勉強確認不是什么島嶼上隱藏起來的“怪物”。
小小瞇起眼睛，他總覺得前來幫助他們的這位“老大”身體有些透明。
襲擊者從倒下樹木的陰影中浮現(xiàn)出來，居然真的是那位被尼德林懷疑到的“無名少女”！本應(yīng)也屬于二把手麾下12位掌權(quán)者的她，周身環(huán)繞著散發(fā)淡藍色光紋的水波，不言而喻地說明了某個事實。
“你就是……‘水之惡魔’？”杰塔用余光瞟向自家老大和親身體驗過水之惡魔可怕的戰(zhàn)士尼德林，猜測著已經(jīng)攤開在他們面前的真相。
那位“水之惡魔”，應(yīng)該是純白救濟者隊伍中的“叛徒”才對。
她是怎么混進掌權(quán)者之間的？或者，只是在運用和惡魔同樣的魔法？杰塔倒退一步，來到搭檔身邊，也離那柄金色十字架更近了些。
他沒有想過自認為精神狀態(tài)失常的戰(zhàn)士無憑無據(jù)的質(zhì)疑會在不久之后的現(xiàn)在成為事實。
“不，也不算是‘無憑無據(jù)’……”
杰塔堅持做好監(jiān)護人的責(zé)任，擋在小小面前的同時也默默地回憶起尼德林甩在他們臉上的“理由”。
“嘶……她沒有告訴我們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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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山頂上站立了很久，什么也沒有做。
雖然早就確認某位人士匆匆離去的這件明擺著的事實，他還是在猶豫著接下來的行動。
“不，不會這樣?！彼麚u著頭自言自語，踏出一步又折回一步，“我有了勇氣，有了力量，也有了資格?！?p> “我會、站在他的身邊。”
“站在‘朋友’的身邊?！彼蛄嗣蜃?，終于是下定決心，站到眼前這座懸崖邊上。一路攀登他有算過路程和直線距離，抬手給自己套上一個保證安全的魔法，感受著從崖下吹上來的靈力之風(fēng)。
在他身后，似乎有一塊橡皮擦正在擦除蓋在空氣上的某個圖層，突破了幻境的人即將出現(xiàn)在山頂上。
他張開雙臂，捕捉著靈力之風(fēng)中的空隙，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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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分身消失了，你也會受到一定的傷害啊?！?p> 來自異時空的魔法師看似好意地提醒道。
選擇了第三個選項，破壞了幻境從而得到了一些B-4348記憶的枯樓無言地點了點頭。伊格納茨提供的選項只允許他去做其中一件事，選擇其一便要放棄另外兩件。
可是它們或許同等重要，枯樓垂下頭，他有些不理解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