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息事寧人
高善仁收到管文標回到蘇州,走訪瑞升祥稅案知情人的情報,立刻動了殺機!
他心中冷笑道:想跟我做對,你個兔崽子還嫩點!
管文標剝繭抽絲般了解稅案的細節(jié),最終目的無非就是要找出稅案的幕后策劃者。
現在只要把整個鏈條上的關鍵環(huán)節(jié)斷開,管文標馬上就會兩眼一抹黑。
也就是說,趙科長和王爾德兩人,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管文標更沒有存在的必要!
讓這三人永遠閉上嘴巴,瑞升祥稅案就是無人翻案的鐵案。
可惜沒能毒殺管文標,讓這小子躲過一劫!
鏡花樓出了命案,稅局趙科長死在頭牌翠翠房間。
于麻子滅掉趙科長,正好可以嫁禍于管文標,和趙科長一起出入鏡花樓的管文標,肯定是警方緝拿的嫌疑人。
至于王爾德吸毒暴斃,只能說是咎由自取了。
高善仁叫來馬二都,如此這般交代一番,馬二都心領神會,立馬直奔警察局。
在警察局李名祿的辦公室,馬二都向李名祿說明了高善仁的意圖。
李名祿有些猶豫,說道:“二都,這樣做可事關人命啊。高老板好不容易得到瑞升祥,對管文標那么個慫貨,何必趕盡殺絕呢?兔子急了也會咬人,萬一管文標受了刺激,產生逆反心理,可著勁兒跟高老板對著干,那就麻煩大了?!?p> 馬二都輕聲說道:“李局長有所不知,管文標貌似不動聲色,其實他一點都不慫,這小子狠著呢。高老板得到的確切情報,管文標找王爾德盤問了瑞升祥納稅的事情,還請稅務局趙科長逛鏡花樓,這廝已經準備要咬人了,已經開始和高老板做對了?!?p> 李名祿吃了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低調沉穩(wěn)的管文標,會突然辭職,前來蘇州核查管孝儉的死因。
李名祿很清楚管孝儉命案是經不住推敲的。
在這個案子中,李明祿按照高善仁的意思,讓同室犯人錢大寶做掉了管孝儉,以此為交換,高善仁在省府陳主席面前推薦李名祿,使他坐上了副局長的寶座,如果管文標翻案的話,一切真相大白,李名祿不僅前途全毀,而且還要承擔法律責任。
“二都,干掉幾個人,我并不膽怯,主要是擔心場面失控啊。”李名祿對高善仁殺氣騰騰頗有顧忌,“趙科長死了,王爾德也死了,瑞升祥稅案的線索也就斷了,再把管文標做掉,事情一旦擴大化,恐怕不好收場啊。”
馬二都咧嘴笑道:“李局長一向豪爽大氣,怎么突然變得前怕狼后怕虎了?”
“兄弟,不是我畏手畏腳。你想啊,從瑞升祥案開始,搞掉了管孝儉、趙科長、王爾德三人,下一步肯定要結果錢大寶,如果再加上管文標,一下要了五個人的命,你說這事算不算擴大化?”李名祿微微一笑,字斟句酌道:“以我多年經驗,這種事情,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寧人都來不及,怎么可以明目張膽擴大化呢?這樣做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嘛?!?p> “李局長說得也在理,回頭我勸勸高老板?!瘪R二都聽后覺得有道理,若有所思點點頭,心里對高善仁大開殺戒也有些膽怯,說道:“不過高老板說了,錢大寶必須除掉。這一點李局長不反對吧。”
李名祿說道:“錢大寶必須死,這是毫無疑問的。”
“那就先干掉錢大寶,至于管文標,我回去稟報高老板后,再做計議?!?p> 馬二都說完事情,前腳出門,胡開翼后腳就進來了,他關上李名祿辦公室的門,笑瞇瞇走到李名祿桌前。
自從胡開翼和管文標在警察局門房進行交談之后,痛定思痛,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在門房當值守,白白浪費寶貴生命。
他主動和新上任的副局長李名祿接近,請吃請喝陪打牌,時不時還請李名祿到鏡花樓一游,漸漸博得了李名祿的賞識。
李名祿初到市局領導崗位,深感自己初來乍到,勢單力薄,見胡開翼頭腦活絡,主動投靠,李名祿正好有意要栽培自己的人馬,很快提拔胡開翼做了他手下的科長。
兩人交往密切,胡開翼漸漸成為李名祿手下謀士,李名祿遇事總要和胡開翼商議一番。
胡開翼輕聲說道:“局座,馬二都又給您出難題了?”
“嗯,高老板想利用趙科長之死,嫁禍管文標,然后斬草除根?!?p> 胡開翼低聲問道:“高老板想干掉管文標,肯定是想平息瑞升祥的事情吧?”
李名祿點點頭:“瑞升祥的案子要想成為鐵案,知道內情的人,都必須永遠閉上嘴巴?!?p> “這個思路倒也不錯,但局座想過沒有,您也是知道內情的人啊。干掉的人越多,留下來的人,就越危險。我早就發(fā)現,管文標不是一般人,此人心思縝密,遇事沉穩(wěn),是一個難纏的主,我建議局座在這件事上不要陷得太深。”
“你說到點子上了,多殺一個知情人,留下來的人就多一份危險。”李名祿摸著下巴沉吟片刻,說道:“不過管文標確實不好對付,他這次回到蘇州,明察暗訪瑞升祥稅案,就是為他爹索命來得,干掉他,也許就能一了百了。”
“為什么高老板他們自己不動手?”
“高老板派人去管文標住的飯店下毒,想除掉管文標,沒想到被管文標識破,沒有得手,才考慮嫁禍于人這一招?!?p> “局座想過沒有,一旦干掉管文標,管家的兩條命案就都落在您的身上。世上沒有不漏風的墻,一旦有人追究此事,高善仁能替局座擔當這兩條人命嗎?”
李名祿暗吸一口冷氣,頻頻點頭說:“我也有這個顧慮啊,所以剛才馬二都來談這事,我并沒有答應,讓他回去勸勸高老板?!?p> 胡開翼用近乎耳語的聲音說道:“高老板肯定要您干掉錢大寶吧?”
“是的,錢大寶必須死?!?p> “錢大寶一個地痞無賴,上無父母,下無兒女,死也就死了。”胡開翼說道:“錢大寶一死,瑞升祥的案子馬上就是鐵案了,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把趙科長的死,嫁禍管文標。萬一干不掉管文標,肯定會惹火燒身的。”
李名祿眉頭舒展開來,心中暗忖:錢大寶是害死管孝儉的直接兇手,除掉此人,管文標再有能耐,也無法知道管孝儉的死因。
“嗯,這件事你去辦,先派人給錢大寶透個風,誘導他越獄,然后直接將其擊斃?!崩蠲撜遄迷偃?,說道:“至于趙科長嘛,應該是心臟病發(fā)作致死。死在那種地方,量他的家人也沒臉鬧騰。王爾德嘛,那就更好結案了,吸毒致死,咎由自取?!?p> 胡開翼喜笑顏開,豎起大拇指,殷殷奉承道:“局座高明,這樣處置,實在是高瞻遠矚,勝人一籌啊。”
李名祿哈哈大笑,瞬間覺得自己確實是個足智多謀,堪比諸葛孔明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