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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戰(zhàn)底牌

27、知情人

諜戰(zhàn)底牌 周垣亨 2180 2019-07-26 11:56:53

  稅務局趙科長的辦公室。

  趙科長辦公桌對面的小伙子仰靠在圈椅上,萎靡不振地垂頭打盹。

  趙科長皺著眉頭望一眼小伙子,不聲不響給窗臺上的盆花澆水。

  片刻之后,年輕人睜開惺忪睡眼,蔫巴巴直起腰打個哈欠,說道:“趙科長,昨天查了一天賬,晚上又喝大了,現(xiàn)在頭疼得厲害,我先回去睡一會兒。”

  趙科長一臉慈祥道:“去吧去吧,以后喝酒可要把握著些?!?p>  年輕人壓低聲音說:“要是處長找我,您就說......”

  趙科長擺擺手,打斷年輕人的話:“知道了,我就說你去查稅了,放心回去睡吧?!?p>  年輕人感激不盡,躬身道:“多謝科長?!?p>  說罷,提起桌上公文包,歡快出門去了。

  趙科長看著年輕人出了門,一臉不屑嘟噥著:“這小赤佬,昨晚肯定去什么地方鬼混了?!?p>  說著舒服地坐在圈椅內,端起茶杯喝口茶。哼著小曲,拿出一本電影畫報翻看起來。

  有人“咣咣咣”敲門,趙科長不耐煩皺下眉頭,有氣無力應道:“進來?!?p>  管文標和王貴推門進來,走近趙科長的辦公桌。

  “您就是趙科長吧?”管文標畢恭畢敬問道。

  趙科長斜眼瞭一眼管文標,繼續(xù)垂下眼皮看畫報,慵懶問道:“什么事?。俊?p>  管文標說:“長官,我們想在貴地辦一家公司,主要經營外國紅酒,您給指導一下,怎樣上稅呢?”

  趙科長很不耐煩地說:“把你們公司的財務報表報上來啊,不然怎么給你算稅?!?p>  管文標嘿嘿一笑:“公司才準備創(chuàng)辦,還沒有財務報表?!?p>  趙科長愣怔一下,有氣無力道:“那就報一個預計營業(yè)額的報表吧?!?p>  王貴看辦公桌上橫七豎八擺著幾根香煙,估計都是辦事人孝敬的。趕忙掏出口袋里香煙盒,畢恭畢敬地敬上一支煙,說:“科長請吸煙?!?p>  趙科長口氣生硬說:“不抽煙,沒這愛好?!?p>  王貴笑著把煙盒放在趙科長的桌子上。

  趙科長瞥一眼煙盒,抬眼看著王貴,唰地拉下臉來,指著王貴放在桌上的煙盒,一臉正氣說道:“這是干嘛呀,收起來!你這是腐蝕稅務人員,知道嗎?”

  王貴錯愕不已,不知道是趙科長是清正廉潔,還是自己這點表示太過寒酸,人家根本就沒看在眼里。

  管文標打岔道:“趙科長,您誤會了。我們只是想和您交個朋友,您知道的,現(xiàn)在做生意很不容易。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誰不愿意和您這樣權高位重的長官交個朋友?”

  趙科長對恭維比較受用,嘿嘿一笑,臉色略有好轉。

  管文標見趙科長喜好這口兒,也不失時機恭維道:“趙科長大權在握,卻公私分明,兩袖清風,令人欽佩不已。不過,趙科長不能為了清正廉潔,弄得路斷人稀,車馬冷落吧?”

  趙科長聽得心花怒放,面色徹底多云轉晴,說:“難啊,坐在這個位置上,事關全市稅收大局,不得不謹言慎行啊,如履薄冰,如履薄冰啊。”

  管文標趁機說:“趙科長如果愿意做個朋友,中午就一起去外面坐坐,邊吃邊談。有家淮揚菜館,味道非常地道?!?p>  趙科長瞥一眼管文標,淡淡說道:“那就不必了吧,整天在館子里吃飯,實在沒有意思。還是回家吃口家常菜舒服啊?!?p>  管文標笑道:“趙科長,你也不能總這樣操勞工作吧。你要是看得起我管文標,咱們去鏡花樓放松一下,聽聽昆曲,打打麻將。如何?”

  管文標在場面上混得久了,知道這些手操事權的小官,是最難伺候的。

  閻王好見,小鬼難求。這些人看似官不大,卻掌握著實際操作的事權,所以大都胃口不小,去淮揚菜館吃飯,已經絲毫提不起興這位科長的興趣了。

  趙科長頓時眉開眼笑道:“這個......啊,我一個公務人員,去鏡花樓那樣的地方,似乎不大雅觀吧。這個,啊,不大符合‘新生活運動’的禮義廉恥思想吧?!?p>  鏡花樓是本地名氣最大的吃喝娛樂之地,很多權貴之人在此呼朋喚友,打通關節(jié),潤滑各方關系。

  “人嘛,又不是磚頭水泥,必要的娛樂還是應該有的?!?p>  管文標深知所謂“新生活運動”,不過是亂世之秋,一個掩人耳目的幌子,都是做給人看的。

  在這樣的亂世之秋,達官貴人過得都是“酒罷歌馀興未闌,猶憶笙歌昨夜歡”的生活,這一點想必趙科長也是心知肚明的。

  趙科長沉吟一下,笑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人是有情感的高級動物,不能等同于機器,必要的娛樂也是符合人性的?!?p>  管文標聽出趙科長已經有去鏡花樓的意思,抬腕看看手表,說:“趙科長,咱們說干就干,一起去鏡花樓吃點淮揚菜,打點小麻將,您就與民同樂,別再擺官架子了,就屈尊接見一下我們平頭百姓吧。”

  趙科長優(yōu)越感頓時暴增,哈哈大笑道:“管老總,你這是將我軍啊!好吧,今天就隨你安排好了。那個那個,啊,一切從簡,不要搞得太鋪張啊。”

  管文標心中冷笑:去鏡花樓那樣的地方戲耍,還口稱“一切從簡”,這不是明目張膽耍流氓嘛。

  稅務局大樓拐角處,王爾德窺視著管文標、王貴陪著秦科長出了大門。

  趙科長腆著肚子,滿面春風說著什么,管文標和王貴在兩旁陪著笑臉直打哈哈。

  三人有說有笑來到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三人一起上了車。

  王爾德從稅務局大樓墻角疾速沖出,上了馬路邊停著的一輛出租車,緊緊盯著前面的管文標他們上去的車,對司機喊道:“跟著前面那輛出租,別讓甩了?!?p>  出租車司機并不聽命,慢悠悠問道:“為什么要跟住前面的車子?”

  “少廢話,讓你跟,你就跟著?!?p>  “跟蹤是鬧著玩兒的事情嗎?你給我一個跟蹤的理由?!?p>  出租車司機就是不打火啟動,慢條斯理擺出辯論架勢,他并不想玩跟蹤的游戲,跟蹤可不是好玩的事情,萬一發(fā)生火拼咋整?

  王爾德心急火燎說:“我加倍給錢,跟不跟?”

  司機二話不說,立刻發(fā)動汽車,朝前面那輛出租車追去。

  王爾德坐在車中,緊緊盯前面的出租車,心里盤算著,是否要將管文標造訪稅務局的事,打電話告訴高善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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