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其他地方,也許官兵們都是混日子者居多。
但是在潞州軍中,官兵們幾乎個個聞戰(zhàn)而喜。這些時日來一直聽說澤州那邊鬧騰的挺兇,他們大多數(shù)人還十分遺憾澤州距離這兒實在太遠,他們根本撈不到什么出戰(zhàn)的機會。
這會轟轟的戰(zhàn)鼓聲不斷敲響,無數(shù)的官兵也欣喜的從操練的狀態(tài)中收住身體,快速的向校場中心整隊。
看著這些個個興奮的臉孔發(fā)紅的官兵們,李征也不自覺的搖搖頭,這完全就是一群被軍紀束縛著的禽獸,他們渴望殺戮,渴望戰(zhàn)功,渴望一切可以改善自己生活環(huán)境的東西。
他們有沖勁,有斗志,更有紀律和嚴格的訓練,就算是新兵,如今在軍營里已經(jīng)打磨了一個半月多了。
新兵完全是聽著他們那些老兵長官們吹噓而過來的,這些長官們個個優(yōu)越的生活也是讓他們都為之激動和向往。戰(zhàn)場再殘酷,難道還比的上一家老小個個餓死在面前的場面?
苦難的人生給了他們頑強的斗志,立功受賞,瞬間便讓家小日子過的十分富裕的榜樣在前,又讓他們充滿了血性,高強度的訓練使的他們完全是為了戰(zhàn)爭而生,如同餓的皮包骨的餓狼,極度渴望著鮮血的味道。
至于戰(zhàn)場上可能的傷亡,更是沒有人在乎。他們這些人都窮的只剩下一條命了,別說潞州軍數(shù)戰(zhàn)下來傷亡都少的可憐,就算傷亡慘重,對于他們這些過完今天沒明天的人,根本就不算事。
與其一家老小餓死在路邊,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拼上一場富貴,將軍大人給的錢糧,已經(jīng)足以讓他們這條命拿出來進行賭博了!
大明的軍隊并非不敢戰(zhàn),而是不愿戰(zhàn),自己都吃不飽,家小個個餓的兩眼發(fā)青,這種狀況下,誰愿意為了上官的榮華富貴把自己的命賠進去?
但是李征就不同了,從來沒有跟他們講什么君君臣臣,只是默默的給他們最好的飲食,足額發(fā)放的糧餉保證了一家老小的活路。還有充足的軍功賞賜,還有可以掛靠不用交納苛捐雜稅的傳家田地!
就算沒有嚴苛的軍規(guī)約束,就憑別人都做到仁至義盡的份上了,如果還不賣命,那還是人嗎?
因而李征根本沒有進行過任何的動員,下面的士氣已經(jīng)昂揚的不象話了,個個都眼睛發(fā)紅的盯著臺上的李征。尤其是之前被留營駐守的那一小隊人,更是人人面孔猙獰,似乎只要李征還讓他們守營,他們就要鼓噪鬧事一般。
這些人的老大蘇浩,更是梗著脖子,副若是不選我們,就要當場理論的模樣。
最為淡定的就要屬王永和劉嚴了,并非他們已經(jīng)沒了戰(zhàn)意,而是他們自信無論任何行動,都肯定少不了他們一份。他們一個麾下是潞州營最精銳的夜不收,專門負責偵查以及騷擾工作,另一個則是隊伍中不可或缺的遠程打擊力量,自然不會將他們輪空。
對于下面的士氣,李征十分的滿意,士氣飽滿,人人敢戰(zhàn)、搶戰(zhàn),這些的軍隊根本無需任何動員。
至于那些伸長了脖子的上次留守官兵,李征笑了笑,第一個便指向了他們。
一看到李征的手指,這些人頓時歡呼起來。這批人如今再加上他們的手下,人數(shù)已經(jīng)有一百人了。他們這批老人屬于擴充最慢的一批了,因為沒有顯赫的戰(zhàn)功,得到升遷的人并不多,只是勉強將人數(shù)擴充了一倍而已。
接下來,李征便點了李悅陸平二人,這兩人久在他身邊聽令,他用起來也比較熟悉。
這兩人部下稍稍多了一些,每人下面都有兩百人上下。夜不收騎兵隊人數(shù)已經(jīng)達到五十六人,這差不多是李征能夠搜集到的所有戰(zhàn)馬才堆出來這么些人,再加上弓箭手隊伍近百人,蘇浩手下近百人,這次出動軍隊一共六百五十人,比之上次多了足足三倍有余!
八月初六,已經(jīng)集結完畢并且準備好一個月軍糧的潞州營,便在李征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向著韓店開進,準備正面迎戰(zhàn)已經(jīng)開始有些蠢蠢欲動的流寇了!
……
在一處山林中,顧麻子正悠閑的吃著這個年代極難得的葡萄,在他腳邊還跪坐著兩個姿色不差的少女,一個輕搖著扇子給他去暑,還有一個正在給他捶著腿,美食佳人盡在手中,這樣的日子自在的象神仙一般。
沒有了那個煞星一般的李征過來打擾他,他這神仙日子就萬金不換!
呸,我怎么會想起那個殺才!這輩子都別跟他有什么糾葛才好!一想到這倒霉孩子,顧麻子甚至覺得和自己恩怨情仇糾纏了十幾年,幾次打的自己只能夾著尾巴東躲西藏的魏可星,都十分的順眼起來了。
不過那李征如今聽說在潞州府城長治正一個勁的練兵,似乎也沒有找自己麻煩的意思。而且韓店那邊鬧的動靜也挺大的,要不了多久肯定會出事,到時還需要這李征前去穩(wěn)定局勢,估計他一年半載是不可能找上自己了,這可是難得的好時光啊。
莫辜負了這一生的金色年華??!顧麻子心中感嘆了一聲,想起了還在李征手中的兩個兒子,頓時怒哼了一聲,一把拉過一個侍女,決定還是趁著有的玩,趕緊多生幾個,就當那兩個兒子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可惜這極完美生活。瞬間被一個急匆匆的小嘍啰,沒有規(guī)矩的沖過來給完全破壞掉了。
還沒等他發(fā)脾氣,這個小嘍啰就急吼吼道,“大當家的,山下有一個自稱武掌柜的人要求見你!還說若是一柱香沒看見你,就要……就要你好看!”
“啥?老子就是打劫的,居然敢敲詐到老子頭上了!去,給我將那廝腦袋拎過來!”
已經(jīng)處在怒馬揚槍的瞬間被生生打斷,原本就鬼火沖天的麻子,聽到有人竟敢在自己地頭上這般囂張,不假思索的怒吼道。
但是他吼完,這原本極為聽話的小弟,卻是一動也未動,相反臉上還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頓時臉一黑,罵道,“咋了,爺?shù)脑挷缓檬沽耍前???p> 那小嘍啰頓時一個機靈,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叫屈道,“大當家莫非忘了,您可是親自交代過了,如果有武掌柜的人到來,一定要好好招待,一根頭發(fā)也不能少,誰敢得罪就要腦袋搬家的?。 ?p> “我說過這話?”
顧麻子一臉疑惑的看著這小嘍啰。
看到對方一臉認真的模樣,顧麻子原本滿盈怒火的腦袋慢慢冷靜下來,終于想到這個武掌柜到底是誰了,頓時滿腔的怒火和Y火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快快請進來!不,老子自己親自去迎!”
戍邊銘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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