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戰(zhàn)下來,官軍受傷的人寥寥無幾,但是八百多人的山匪卻是被打了個全軍覆沒。
當(dāng)場陣斬百五十七人,迫降四百一十三人,其中也包括這伙山匪的頭目顧麻子。
清點完戰(zhàn)俘,將這些山匪暫時一個個的綁了安置于山寨中一處,廝殺了良久的官軍們也是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休息一番。
特別是第一排的長槍兵,雖然損失不大,但是一刻多鐘不斷的揮舞著長槍,對體力的損耗也是巨大。
不過好在,魏可星手下的山匪們此時已經(jīng)完全被馴服,殷勤的而端茶送水,讓他們能夠快速的從疲累中恢復(fù)過來。
而各項物資統(tǒng)計,有已經(jīng)輕車熟路的張俊才去負(fù)責(zé),一時間,李征竟然有些無所事事起來。
一片繁忙之中,李征悠閑的慢慢吃著茶水,漸漸把心中的事情想的完善起來。
他叫過同樣無事一身輕的李悅,吩咐他將顧麻子帶來。
是夜,李悅卻是秘密的走進(jìn)了關(guān)押顧麻子等一眾頭目的臨時牢房。
這座臨時牢房是顧麻子原本的避難地道,只要把上面出口一封,老鼠也別想跑出來一只,用來將這些山匪頭目與普通山匪隔開,也是再方便不過了。
地道的入口正是原本顧麻子的臥室,打開地道門,李征并沒有下去,安然的坐于椅中,令著李悅兩人進(jìn)入了地道中將顧麻子帶上來。
“大人饒命,小的以后一定洗心革面,決不再做作奸犯科之事!”聽聞有人下來,一干被鐵鏈鎖住手腳的人也是個個嚎叫著,若不是被鐵鏈困在原地,估計都會撲上來。
“安靜!”李悅一撥腰刀,厲聲喝道。哭鬧的聲音頓時一止,人人都是有些畏縮的看著李悅那泛著寒光的腰刀,不敢再發(fā)出一點聲音,“誰是顧麻子?跟我來!”
“終于到時辰了嗎?”顧麻子倒沒有露出什么懼意,之前是被官兵的戰(zhàn)力嚇破了膽,但是這會兒冷靜下來,倒也是恢復(fù)了一些悍勇之徒的本色,他左右拱了拱手,道,“各位兄弟,我顧某累了大家,這就先行一步了!”
“大當(dāng)家!別跟他們走,左右是個死,不如與他們拼休!”數(shù)個顧麻子心腹也是眼中兇光大閃,死死的盯著李悅二人。
“想死?老子成全你!”數(shù)戰(zhàn)下來,本來膽氣就壯的李悅也是蛻變成了戰(zhàn)士,這些俘虜還敢逞兇,他也是勃然大怒。
“都讓開!我死了,你們或許還能活下去,都給我閃一邊去!”顧麻子撥開二人,踉蹌的向前行去,努力保持著自己最后一點尊嚴(yán)。
“不愧是山匪頭,有點膽色!不過,這一次大人見你也許是好事也說不定!”對于不怕死的人,李悅也是伸出大姆指,半真半假的道。
“哼!”顧麻子并不搭話,直接向外而行。
一出牢門,顧麻子也是有些驚訝的發(fā)現(xiàn),并沒有想象中的被人扭送著去法場。
相反,他卻是看見李征正悠閑的坐于桌邊,桌上擺著兩杯茶,伸手示意他入座飲茶。
“大人可真是小氣,一個就死之人,給一杯茶就送上路,不顯得太寒酸了么?”即來之則安之,將生死置之度外的顧麻子毫不客氣的坐于桌子另一邊,一邊喝著茶,一邊嘴里嘲諷道。
“大當(dāng)家誤會了。本官這次尋你來,并非想要你的命,相反,本官還打算放了你出去?!崩钫髀朴频膶⒁槐栾嫳M,平靜的說道。
“大人虎威,落在你手中,顧某心服口服。不過,顧麻子殺人如麻,有今日這結(jié)果也早已心知肚明,大人又何必消遣于我?”
顧麻子明顯不信,他覺得李征這是貓戲老鼠的把戲,讓自己多了希望,再在自己希望最烈之時結(jié)果了自己,這樣能收到最大的快感。
之前的顧麻子就玩過不止一次這種游戲,每次都是讓他極為舒爽,只是這一次卻是輪到自己了。
“信不信自然有你,本官打算今晚放了你,還可以放了你認(rèn)為值得信任的心腹手下?!彪m然顧麻子說的無理,但是李征卻是如同沒有聽到般,依舊是一幅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
“你當(dāng)真要放我?”顧麻子這才有些相信,但是他疑惑卻是更多,“這對你有什么好處?明明我的腦袋才是你最好的進(jìn)身之階!”
“本官不久前剛剛升任游擊將軍,就算再有你們幾個不入流的山賊流民的功勞,能夠還能將鎮(zhèn)守參將的位置拿下來么?軍功對我根本無用。本官是個實在人,只要實在的好處,而本官覺得若是你在外,本官能夠撈取的好處會更多!”李征緩緩坐直了身體,聲音也是鄭重了許多,“放你離去,并不是沒有條件。本官不會多干涉你的自由,但是本官若是有一些不方便做的事,你需要替本官去做!”
“大人的意思是要收編顧某人?”顧麻子心中倒是有了些希望,有些期待的問道。
“不不不,顧當(dāng)家還是誤會了本官的意思。本官不會收編你,本官只是需要你到時幫本官一些小忙,你還是自由的!”李征當(dāng)然不可能收編顧麻子,這并不符合他的長遠(yuǎn)利益,畢竟他現(xiàn)在還太弱小,還沒有招降納叛的資格,若是直接將顧麻子收編,那大量的山匪也是會在他軍中占據(jù)巨大的比例,會形成一種尾大不掉的趨勢。
“本官要的只是一個讓信任你不會出賣本官的辦法,只要你能夠拿的出來,今晚你就可以恢復(fù)自由!”李征平靜的道,這顧麻子用好的話,也是一柄十足鋒利的臟刀,專門為李征干一些他不方便出面干的事情。
“小的一切都在大人手中,大人要如何直接吩咐就是了!”相比剛才,顧麻子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恭敬多了,活命在望,誰也不愿意就此輕易放棄。
“本官放了你,這事傳出去可大可小。本官見你三個兒子還算聰明伶俐,不如就隨本官回營,也算有一個正經(jīng)出身,如何?”雖然用的是問詢,但是李征的語氣卻是明顯的命令。
“小的代小兒多謝大人提點!”顧麻子倒也干脆,直接認(rèn)了下來,他也是明白,自己根本就沒有多少資格討價還價。
而且要讓李征信任他,人質(zhì)是不可避免的,他并沒有多少排斥。
“如此甚好!”李征點點頭,道,“地道里面的人,你我之間的事情最好不要提起!若是他日有風(fēng)聲傳出本官故意縱容你脫離,那為了表明本官與此事無關(guān),本官必會傾力剿殺于你,你可明白?”
顧麻子心中一懔,也是明白此事關(guān)系重大,這種事情自然是自己一個人明白就好,只要給一些絕對心腹透露一些就行。
李征見顧麻子點頭,也是不多啰嗦此事,不過,這廝是一個亡命之徒,雖然放了他另有大用,但是自己治下的安寧還是要保證的,必須敲打一番,“不過,本官丑話說在前面,你離去后,若是敢騷擾潞州府,就別怪本官翻臉不認(rèn)人!而且,本官還會去瞎子山一番,那里的糧食足有六百余石,本官可以讓你帶走一百石,其余的都要給本官留下!本官三日后自會去??!”
顧麻子一凜,瞎子山可是他狡兔三窟中的一處,想不到李征竟然已經(jīng)了然于胸!
“這個自然,小的聽?wèi){大人吩咐!”
對于這個要求,顧麻子驚懼之下更是不敢多說。
他明白李征只是通知他一下,意思也很容易懂。
他活著,東西已經(jīng)不是他的,若是他死,這些東西照舊是李征的。
好在,李征做事還留有余地,也是給他極大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