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洲將沈石溪的筆記本翻開,一點一點地比對起來。
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不只是筆跡,還有一些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小習(xí)慣都一模一樣,比如分段方式、還有書寫的時候習(xí)慣在本子上打點......若不是專業(yè)人氏,恐怕真的很難將兩個人的筆跡分清楚。
當(dāng)初他只想知道這是誰寫的,那么現(xiàn)在知道了答案之后,他突然又開始好奇這封情書是寫給誰的,為什么在最后關(guān)頭沒有將這份心意送出去。
為什么,她的筆跡和自己的筆跡一模一樣呢?
沈石溪一路失魂落魄地走回了自己的寢室,連自己怎么進得門都不知道。
顧洲那一句話一說出口,她感覺天都要塌了。隱藏三年的秘密就要被人扒開了,到時候顧洲該怎么看她?嘲笑她不自量力?還是覺得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啊,想想她都覺得要窒息了。
而后的兩天,沈石溪一直待在寢室沒敢出門,她讓室友給自己請了病假,平日里吃飯什么的,都是讓她們給帶回來的。
季微辰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但是她都沒有接。
就在她在寢室過得昏天黑地的時候,顧洲給她發(fā)了個短信。短信的內(nèi)容很簡單,只有這么幾個字:“沈石溪,我們談?wù)??!?p> 沈石溪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那幾個字,眼淚就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她沒有回顧洲的消息就將手機關(guān)了機。
兩天之后,沈石溪再也不能以生病的理由請假了,畢竟這幾天已經(jīng)就要考試了,她也不能落下太多課程。
去上課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遇到顧洲的那一天,恐懼、害怕、磨磨蹭蹭不敢走到教室門口。
然而,害怕什么就來什么,她剛剛走到教室門口,顧洲就從后面走了上來。她本來想趕緊走進教室的,奈何他腿長手上,又一把拉住了她。
這次,沈石溪就是甩也沒有甩開。
“沈石溪,我們談?wù)??!?p> “我們之間......好像沒什么好談的,你先放開我吧,要上課了啊?!?p> 就算沈石溪這么說了,顧洲還是沒有要放手的意思,他的眼睛直視著她,眼神里全都是堅持:“沈石溪,我們談?wù)??!?p> 過往的人看著他們兩個,還以為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爭執(zhí)。他們專業(yè)本來就是冷門專業(yè),一個班也沒多少人,彼此之間都很熟悉,他們可能都不明白,沈石溪到底是怎么和顧洲扯上關(guān)系的。
他們的班長走上來勸說二人:“你們別在門口鬧啊,過路的看見影響多不好,顧洲你先放開沈石溪吧,有什么話都好好說。”
沈石溪感激地看了班長一眼,然而顧洲卻連頭都沒有轉(zhuǎn)過去,他仍是盯著沈石溪。
“班長,這是我和沈石溪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班長印象中的顧洲從來沒有這么強勢過,他也被嚇了一跳,然后灰頭土臉地走了。
“顧洲,你到底想說什么?如果你是想嘲笑我的話,大可現(xiàn)在就說,當(dāng)著全班同學(xué)的面說個夠好吧?”
沈石溪破罐子破摔地說道。
聽見她的話,顧洲愣了一下。片刻之后,他竟然沖著沈石溪笑了一下,那個笑容應(yīng)該怎么形容呢?沈石溪后來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形容詞,只是覺得他一笑,自己這兩天的擔(dān)心害怕都顯得那么多余。
“沈石溪,在你眼里我就是這種人???”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逼鋵嵥齽偛旁捯徽f出口就后悔了。
“好了,我知道。”顧洲微微一笑,然后放開了沈石溪的手,“等會兒下課了,我在學(xué)校新開的那家咖啡廳等你?!?p> 說完,也不管沈石溪有沒有同意,就徑直走進了教室。
這一節(jié)課,本來打算好好補補課的沈石溪愣是一點都沒有聽進去,腦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亂七八糟。
坐在她旁邊的室友一臉八卦地戳了戳她的手臂問道:“哎,沈石溪,你和顧洲什么關(guān)系啊?”
“啊?你在說什么?。俊?p> “切,班長那個死直男看不出,但是你就別想瞞我了,那天晚上顧洲在舞會上帶走的那個女孩子是你吧,老實跟我說,顧洲是不是在追你?!?p> 沈石溪嚇得差點沒從板凳上掉下來。
“怎么可能啊,你想什么呢,人家是天之驕子,我就是做白日夢也不能這么不切實際吧?!?p> 她就是做白日夢,也只敢偷偷暗戀他三年,因為害怕被他看出來自己那點小心思,愣是三年都沒有怎么和他說過話。
“哪有什么,談戀愛就是憑感覺的,現(xiàn)在哪還講那么多門當(dāng)戶對?!?p> 室友說到著這里停了一下,然后狡猾地一笑:“再說了,你剛才都沒有反駁你不喜歡顧洲,而是第一時間考慮顧洲喜不喜歡你,你是不是暗戀顧洲啊?!?p> 她說這話的時候,根本沒有怎么壓低聲音,周圍一圈的人都聽到了
沈石溪恨不得把她掐死。
顧洲也坐在他們周圍不遠處,但是沈石溪不知道他聽到?jīng)]有,只是恍惚間看到他的頭動了一下,不過他并沒有回過頭來看她們。
下了課,沈石溪抱著自己的課本飛快地走了,她真的害怕自己再慢一點就要被他們八卦的眼神淹沒了。
她猶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去赴顧洲的約,最后還是一咬牙走進了咖啡館。
三年暗戀,就算她再怎么逃避,也該有個了解。
顧洲走進咖啡館的時候,就像是在圖書館里一樣,一眼就看到了沈石溪。
她坐在窗邊一臉惴惴不安,就好像她等待的人是什么洪荒猛獸一樣。顧洲從來不知道,自己能這么讓人不安,他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在發(fā)現(xiàn)了沈石溪就是寫那張信箋的人的時候,顧洲其實想問她很多事情的,但是現(xiàn)在,他只想問她一件事情。
顧洲在前臺點了兩杯拿鐵之后,徑直向著沈石溪的座位走去。
“等久了?!彼麑⒛描F放在她的面前。
沈石溪看了一眼拿鐵,又驚訝地看了一眼顧洲。
“我記得你又一次在淺淺家做客的時候,也喜歡喝拿鐵。”
說完,連顧洲自己都覺得詫異,原來他還記得這些細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