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房間中,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地上,屋內金光一片。
南璟伸了個懶腰,打開屋門,外面春光打好,鳥兒婉轉啼叫,蝴蝶繞著花朵飛來飛去,鼻尖傳來陣陣花香,心情頓時舒暢起來。
“給我去尋把團扇來?!蹦檄Z望著外面飛舞的蝴蝶玩性大發(fā)。
“小姐,給?!辨九韴F扇,遞給南璟。
南璟迫不及待地拿過團扇,朝著花叢里撲去,可是她距蝴蝶還有一尺多遠呢,蝴蝶就快速地飛開了。這硬的不行,她就來軟的,她躡手躡腳地走到一只正定在花朵上的蝴蝶身邊,趁它不注意,快速往前一撲,也不知道蝴蝶是什么時候就已經發(fā)現了她,迅捷地飛開了,南璟又撲個空。
只要功夫深,鐵杵就能磨成針,南璟不相信她今天會一只都抓不到。
她在花叢里忙的不亦樂乎,從東邊跑到西邊,從南邊跑到北邊,忙活了一陣子,卻始終一只也未抓到。蝴蝶被趕得寥寥無幾不說,倒是把自己熱的滿頭大汗。
怎么就是抓不到呢,她雙手叉腰,望著四處逃亡的蝴蝶,“別跑啊。”剛喘了口氣,她又追著蝴蝶往外跑去。
一路上宮中的宮女太監(jiān)紛紛側目,指指點點,小聲嘀咕著:“這是誰呀,怎么在皇宮里橫沖直撞?”
“聽說是和公主一起來的?!?p> “怎如此膽大妄為?”
南璟一心抓著蝴蝶,根本顧不上旁人異樣的目光,往前跑著。
宋爾嵐手托腮幫,對著銅鏡唉聲嘆氣。在這里已經半月有余,但是如同置于冰窖一般,生活中毫無生氣可言。每天不是對著鏡子就是對著外面的花花草草。
“公主,今天天氣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你都悶在屋里許久了。”貼身丫鬟關心道。
宋爾嵐剛想說“不去”,只聽見外面一陣響動。
“你去看看外面什么事情?”
“是。”婢女走到屋外,見到屋外的場景,撲哧一笑,很快回來稟告道:“公主,璟姑娘在園子里撲蝴蝶呢!”
宋爾嵐優(yōu)雅地站起身來,小步子走屋外,外面陽光有些刺眼,她拿著手中的團扇擋了擋。
“南璟。”
南璟聽到有人喚她,轉過身來,看到宋爾嵐后,她環(huán)顧四周,才意識到自己竟跑到了公主的住處,她朝著公主揮了揮手。
宋爾嵐半遮陽光,輕輕走到南璟身邊,“可抓住了嗎?”
南璟一臉喪氣的表情,“沒有?!?p> “看我的,你站著別動?!彼螤枍箿厝岬匦χ?。
只見她輕輕轉動身子,盯住眼前花骨朵上的一只色彩斑斕的蝴蝶,一手拿團扇,一手并攏五指,往前輕松一合。
“猜我有沒有抓到?”宋爾嵐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南璟剛才是目不轉睛盯著的,并沒有看到那只蝴蝶從飛走,她點了點頭。
兩人湊到團扇面前,公主慢慢松開罩著蝴蝶的手心,手剛一離開團扇,那只蝴蝶就飛了出來。
南璟看著飛向天空的蝴蝶,驚訝道:“哇,爾嵐你好厲害,怎么做到的?”
“四個字,動作輕柔。”
“我猜肯定是蝴蝶將你當做這里最美麗的花朵了。”
南璟在花叢里繼續(xù)抓著蝴蝶,宋爾嵐在一旁欣賞著美麗的花朵,她修長的指尖蜻蜓點水般拂過花瓣,不時俯身嗅著那花朵,掀起的飄帶隨風舞動,若一只美麗的蝴蝶,連一旁的宮女都看呆了。
兩人玩了一會兒,園外傳來嘈雜的聲音,幾位珠光寶氣、雍容華貴的女子說說笑笑地朝芙蓉苑走來,身后還帶著一串太監(jiān),嘴里不停地說著:“都說這園子里的花開得好,果不其然?!?p> “都給我盡好的挑”,“我要這朵”,“我要那朵”,幾位太監(jiān)爭先恐后,你爭我搶,生怕逆了各自娘娘的意。
奴才們干著活,各位娘娘則坐在一旁的亭子里談笑風生。
“誰允許你采這園子里的花的?”憐花呵斥道。
憐花是宋爾嵐的貼身丫鬟,自小跟在公主身邊,在南嶼皇宮里,凡是都是公主最大,什么事都以宋爾嵐為先,久而久之也把她身邊的宮女養(yǎng)得膽大妄為,囂張跋扈。這園子是連著宋爾嵐的住處,憐花就認為這園子應當是屬于她們的,加上她并不知道這群奴才是替娘娘們采摘的,因此語氣盛氣凌人了些。
“你誰啊,敢在這里大呼小叫的?”
“我是公主的貼身宮女,你們又是哪來的賤丫頭?”
“哈,公主?那個一來就克死了太子的母親的災星嗎?”宮女不屑一顧地說道,她本來就已經有些歲數了,在這宮中也有些資歷。
“你說什么呢!”憐花上去就打了那個宮女一巴掌,這下宮女哪敢罷休,抓住憐花的頭發(fā)就往她臉上抓。
南璟和宋爾嵐正在苑中玩的開心,聽到隔壁的尖叫聲,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匆匆往那邊趕去。
這邊的動靜也驚動了待在亭子里的娘娘們,她們緩緩走了過來,走在前面的是錦妃,她在皇帝身邊呆的時間最長,她開口道:““哎呦,早就聽聞南嶼國的公主入嫁北辰住在這苑中,還當這是南嶼呢?”
走過來的南璟和宋爾嵐正好聽到了這些奚落的話,看到憐花正在被欺負,宋爾嵐上去就怒斥道:“放開憐花?!?p> 錦妃眼神示意了下,兩個扭打的人停下手分了開來,但是眼睛依舊狠狠地瞪著對方,似乎要把對方殺死在眼神里。
正在摘花的太監(jiān)看到遠處走來的宋爾嵐后,不禁忘記了手中的活,遲遲不肯放目光離去,又恐對公主不敬,看了又看。幾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娘娘瞬間敗下陣去,連著臉上的訕笑在見到宋爾嵐后,也不覺變扭了幾分。
錦妃開口道:“都說南嶼的宋爾嵐美貌無雙,今見之果不其然?!毙睦镫m是嫉妒,但臉上依舊一副笑意盈盈、人畜無害的樣子。
“爾嵐不敢與各位娘娘想比,怕是遲暮后沒有各位娘娘好看,爾嵐身體不適,就先回房了,憐花,我們走。”
“公主可以走,但是這賤婢得留下。”
宋爾啦走到一半,停下來,頭也未轉道:“為何?”
“她打了我的人?!?p> “但你的人也打了憐花?!彼螤枍共槐安豢旱?。
“她這是以下犯上?!币韵路干显诨适乙?guī)矩中是最為忌諱的,宋爾嵐轉過頭來看了宮女身上的牌子一眼,果然是領頭的宮女。
憐花可憐巴巴地望著宋爾嵐,“公主,救我?!?p> “你們愣著干什么,還不把她抓起來?”
南璟伸手攬攔住那蜂擁而上的宮女,說道:“都說北辰是禮儀之邦,我南嶼雖是小國,但也懂得待客之道,更何況這位可是未來的太子妃,要是這事傳到皇帝耳朵里,也不知道是各位娘娘給皇帝長臉了沒有?”
南璟的一席話將錦妃的勢頭立馬壓了下去,她又繼續(xù)道:“我看各位娘娘也不像是不守禮儀之人,況且這園子貴國皇帝已經賜給了我國公主,這個丫頭私自采摘,未經公主允許,本就是逾越禮制,正如娘娘所說的以下犯上?!?p> 南璟將過失推在你奴才身上,既維護了自己的立場,又給了對方臺階下。
宋爾嵐背著身微微一笑,轉過身來道:“不過要是娘娘確實喜歡這園子里的花,爾嵐也不介意,大家放心采摘便是,我等就先行離開了,南璟,憐花,走?!?p> 三人向屋子里走去。
錦妃看著宋爾嵐離去,一絲莫名的恨意涌上心頭。
后面的沈貴妃幸災樂禍道:“錦妃也有老馬失蹄的時候,哈哈哈,竟被這兩個小丫頭擺了一道?!?p> “你,哼?!彼姑厝啻曛种械氖纸仯劬餄M是怒火。
安嬪坐在遠處的涼亭里看著觀望著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一邊不緊不慢地翹起小拇指掂起桌上的一杯茶抿了一口,輕笑著,媚眼如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