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關(guān)于給柳鈺昭一個怎樣的職位,便成了朝堂上的一大難題。
眾所周知,柳鈺昭年紀尚小的時候就不畏艱難,硬是陪了長公主一起去了青臨,十年間愣是沒吭一聲,即使縉云沒有再派任何人去青臨,就連他的家族為了明哲保身,也不敢再與他有任何書信往來,但他也依然盡忠職守,以保護長公主為己任,雖然也許他有私心,但是做的卻是大義之事。
就只是這一點,便足以令人敬佩。
若不是當年這件事的突然阻礙,也許如今的柳鈺昭早已經(jīng)是朝中令人不可小覷的一元了,誰不知道太傅之子柳鈺昭,天賦異稟,溫和成禮,與小公主祈縉乃是一對璧人。
只不過如今時過境遷…,眾人紛紛抬頭望去,不遠處那名男子一身官袍,雖與他們穿著一致,但是那渾身玉與天成的霸道與溫潤合為一體,震懾著他們,令人不可忽視。
這讓他們想起,正是這名年輕的左相,才是他們小公主的未來駙馬。正是他幫助他們公主扳倒了慕容霆,重新讓縉云恢復了從前的國泰民安,朝政一致。
而之后,也并沒有恃寵而驕,盛氣凌人,而是勤勤懇懇,儼然一個年輕有為,忠誠如一的后起之秀,讓他們這些老臣子們也自嘆不如啊。
如此一想,就算是柳鈺昭,只怕也未必會有如此大的本事與成就。只是沖著攬月樓,君煜軒就明顯比他高了不止是一個段位,更何況還有近日的朝堂之爭,哪一件說出去不得令人拍手叫絕,贊嘆不已。不過柳鈺昭畢竟也不簡單,看來這場情敵之爭,是有的看頭了。
那些朝臣們只要不被觸碰到自己利益,就會在心里默默吃瓜,秉持著一副看戲的心情,決定不站隊,只是看熱鬧就好。
然而關(guān)于柳鈺昭任職右相這個問題,幾乎所有的大臣們都不同意,自以為觸碰到了他們的利益,開始反對起來。
祈縉在上頭扶額,也是腦瓜子嗡嗡的響,底下的朝臣們各有各的說法,但是誰都不愿意突然有一個人就身居高位,站在他們頭上。之前有個君煜軒被破格提升為左相,實在是大家有目眾睹,又因為他身后的攬月樓勢力龐大,而且名聲在外,又與自己關(guān)系特殊,所以他們不敢多說什么,就只能接受。
但如今柳鈺昭身后卻并無多大權(quán)勢,只有一個太傅掌管宮中典籍文物,與王室王子王女們的知識禮儀,沒有多大實權(quán),所以這些大臣們就會更加肆無忌憚了。
但是這位置低了,也確實不合適,柳鈺昭的才能在出謀劃策這方面,當屬于佼佼者,怎能讓明珠待于案牘呢,豈不是大材小用。
知人不善用,反而會成了她的錯。
只是朝臣們反對的聲音太多,太傅又是柳鈺昭的父親,又不好過于袒護,雖然被氣的胡子都快飛起來了。
不過愣是沒出一聲。
祈縉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君煜軒,不知道為什么,自從君煜軒成為了左相,說話比她有力度多了,朝臣們都不敢反駁他,好像對君煜軒是心服口服,即使對自己,這些大臣都未必能做到完全信任,但是短短幾月時間,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竟能叫所有人都服從他,實在是令人嘆服。
由此可見,君煜軒能穩(wěn)坐攬月樓樓主之位,也是有原因的。
所以想到此,她想讓君煜軒站在自己的這邊說句話,也許這些大臣們就會改變看法,也說不定。
然而上朝一直到現(xiàn)在,君煜軒愣是沒看她一眼,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站在原地,群臣吵成這個樣子,他就好像沒有聽見一樣,一聲不吭。
不知道君煜軒突然間又在抽什么風,祈縉心里有些嘀咕,她就怕君煜軒又像之前那次,不但不幫她,反而還要與她作對,那這個提議根本就不會有通過的可能。
君煜軒近些日子莫名其妙的就開始喜怒無常,本來前一刻兩人還濃情蜜意,下一秒她都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他了,他就開始生氣,然后跟她反著來,一點也不像之前那個溫潤如玉的攬月樓樓主,倒像個脾氣怪異的小孩子,可真是讓她頭疼。
其實也不能怪君煜軒性格陰晴不定,變化無常,只能怪祈縉的反射弧太慢,自從柳鈺昭回來,一心都在柳鈺昭的身上,噓寒問暖,無微不至的。
反而君煜軒就被晾到了一邊,明明他們兩個才是一對,搞得好像自己好像一個插足者,正主回來了,自己就被拋棄了,這又如何不令君煜軒生氣?試問又有哪個未婚夫婿會不生氣的?
光是旁人看著,都像是在撒狗糧,更何況是正主,看著這一幕估計殺人的心都有了。
而祈縉不僅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很不知趣的提了一個提議,要將廢除的右相制重新啟用,然后將柳鈺昭破格升為右相。
這若是柳鈺昭與祈縉之間沒什么,莫名多了個人與自己同起同坐,也許君煜軒都得考慮一下,要不要同意。可他們明明是青梅竹馬,這在君煜軒,如何能忍。
簡直是要活活氣死他呀。
然而祈縉懵不自知也就罷了,還指望著君煜軒能站在她一處,幫她說話。
君煜軒的心里簡直是拔涼拔涼的,這要是攬月樓,估計要一把火將人燒成灰燼才肯罷休。
然而他此刻控制的極好,面上依然笑的溫和且有禮,只是目光卻不看向祈縉,而且不參與任何一方,只是一直不說話,但是他的氣勢著實令人不可忽視,不少大臣都偷偷打量著他的神色,好奇為何君煜軒久久不發(fā)一言。
不過對于君煜軒不站在任何一方,他們是這樣想的,祈縉,畢竟是他未來的夫人,所以不能輕易與她持反對意見,之前他在朝堂上與祈縉置氣,逼的祈縉下不來臺,聽說后來,還是他先低頭,哄了他們公主許久才被原諒,想來這次是不敢在重蹈覆轍了。
不過這個右相重立,擺明了是要分他的權(quán),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情敵,想必是個人,都不會蠢到去為他說話的地步吧!
而顯然,這些大臣們的確猜對了,現(xiàn)在的君煜軒也的確是這樣想的,只不過也確實卑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