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南圣澤
十三歲的南圣澤死了,是溺死的。死后的南圣澤并沒有像人常說的進入輪回,而是成了魂魄狀,在他覺得自己好似昏睡了幾個月后,再醒來,就成了魂魄狀在皇宮里飄來飄去。
南帝命人查了又查,最終查到了惠妃身上,惠妃被凌遲處死,姜太傅一家滿門抄斬。短短一月,南帝就以雷霆手段抄家滅門與三皇子之死有關(guān)的所有人。
荷園的荷花池被填了,因為那是溺死三皇子的地方,一夜蒼老了許多的太后親自下的懿旨。
本就因生產(chǎn)傷了身子一直臥于病榻的皇后,在得知南圣澤死訊后,更加病重了,沒能熬過那個夏天便辭世了。
一覺醒來已是幾個月后,成了魂魄狀的南圣澤剛好那日飄到福寧宮房梁上想探望皇后,可沒想到皇后已然逝世。
因受了皇后過世的影響,南帝有些一蹶不振,一夜之間滿頭的黑發(fā)白了大半。
南圣澤的魂魄整天跟著南帝,他想讓父皇不要難過,他還是在身邊陪著他的,可是他不能近南帝的身,靠近南帝五米之內(nèi),他便會頭痛欲裂,所以他嘗試著忽然吹滅父皇眼前的燈光或是碰倒父皇喜愛的花瓶,想讓南帝發(fā)現(xiàn)他,卻都沒有成功。
漸漸地他就不嘗試了,就這樣遠遠的陪在父皇和皇祖母身邊,看父皇批閱奏折處理政務(wù),看皇祖母澆花賞月念念佛經(jīng)也挺好的。
這天,他照常跟在父皇身邊,見他停駐在塵封已久的福寧宮門前,心里微疼。
自從母后去世后,父皇萎靡了一陣,可與北國交界處頻繁傳來異動,恐有戰(zhàn)事紛爭,為了專心政事,才勉強打起精神,命人塵封了福寧宮卻依舊每日派人灑掃,保持在母后在世時的樣子。
不過卻許久都不曾來了,今日又是為何走到這來?南圣澤有些好奇。
南皇并未進福寧宮,而是屏退眾人,獨自駐足于福寧宮前許久,似在思考什么,而后握緊背在身后的雙手,大步往御花園的假山邁去。
南圣澤第一次知道御花園的假山下居然有個固若金湯的暗牢。
一進暗牢,一股腐敗的氣味便撲面而來,即使是魂魄狀態(tài)下的南圣澤,也不免有些適應(yīng)不了,而南帝卻依舊面不改色的走了進去。
一個鬼魅搬的身影忽然出現(xiàn),朝著南帝行禮,而后便隱身于暗牢入口處。
跟隨著南帝一步步進入的南圣澤這才大量著這個不大的暗牢,滿墻的各式刑具上沾滿了暗紅色干涸的血跡,在昏暗的燭光照耀下更顯得陰森,暗牢最里面吊著一個人,滿身破爛,寬大的囚服被血色染的早已看不出原本顏色,長發(fā)雜亂的垂落著,臉隱在發(fā)間,看不出是男是女,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恐怕南圣澤都要以為這是個死人了。
吊著的人似是感覺到有人來了,微微抬了抬耷拉著的腦袋,又放棄的垂了回去。
“嘖,沒想到北莫寒居然還愿意劃出城池換你回去,萬如玉,你的魅力還真是不一般啊?!蹦系鄣穆曇魩е唤z嘲弄,一絲不甘。
“呵,那你...換嗎?”干涸嘶啞的女聲從吊著的囚犯嘴里發(fā)出。
“換!為何不換!”他北莫寒又不曾說過要他還他一個完整無缺的萬如玉。
“嘖,南立誠,你就...不怕...放虎歸山嗎?”
被吊著的女人終于努力的抬起頭來,昏暗的光線下,南圣澤隱約的看見這女人居然是十年前被北國先皇送來和親的賢妃,萬如玉!
“哈哈!就你?就算是以前你也只能算得上是一只長著利爪的貓兒罷了,更何況現(xiàn)在四肢經(jīng)脈盡斷?!?p> 南圣澤這才發(fā)現(xiàn)被吊著的萬如玉手腳均不自然的彎曲著。
“貓兒又如何,不還是被我發(fā)現(xiàn)了你的秘密!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惠妃那個蠢女人在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是你親生的時候,居然瘋狂到用全族的性命去殺你最喜愛的親生兒子!”萬如玉喘了喘,發(fā)泄著自己心中的快意。
“哈哈哈!就算你將皇后保護的再好又能如何?還不是在知道兒子死了后吐血而亡。哈哈哈!你還不知道吧,我跟她說南圣澤死了,她還求我?guī)ヒ娝齼鹤幼詈笠幻婺?,那苦苦哀求的模樣真是大快我心!哈哈哈!南立誠!你此生注定要孤家寡人!”
萬如玉有些接近瘋狂的嘶吼著,沙啞的聲音似破鑼一般,句句刺入南帝的心中,也聲聲扎在南圣澤的心里。
“你這個毒婦!哼!我倒要看看,他北莫寒用十座城池換回個眼不能看,耳不能聽,口不能言,手不能寫,腳不能行的萬如玉回去,是否還能喜你如初!”南帝雙手握拳,怒火鼎盛。
“來人!”
守在暗牢外的影衛(wèi)迅速現(xiàn)身,跪在南帝身側(cè)待命。
“給朕割了她的舌頭!摳了她的雙眼!戳聾她的雙耳!送去邊疆交于鎮(zhèn)國將軍!”
“不!南立誠!你敢!你不能這么對我!”萬如玉面目猙獰,嘶吼著,費力掙扎著。
南帝卻再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出了暗牢。
南圣澤還處在震驚中,信息量有點大,他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所以,在南帝經(jīng)過他身邊時,他來不及避讓,瞬間頭痛欲裂,整個人昏死過去。
“娘娘!先喊口老參片,姝月小姐說了,讓您提前保持好體力。”皇后身邊的晴姑姑先是喂了皇后些湯水吃食,再將切好的千年人參片放進皇后的嘴里,讓她壓在舌下。
“晴兒,本宮這又不是第一胎了,不必這么緊張,太醫(yī)不是說了,相較于那雙胞胎丫頭啊,這胎肯定順的很。”
聽著外面隱隱的對話,南圣澤有點蒙,這是母后和母后身邊晴姑姑的聲音沒錯,他想要睜開眼睛去看,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睜不開,而且周圍全是水聲,他這是在哪?
他掙扎著想要找個出口,終于還真給他找到了一個缺口,于是他卯足了勁頭,拼命的向著那個狹小的洞口擠去。
“?。“?!”伴隨著皇后痛苦的叫聲,孩子便生了出來。
剛經(jīng)歷了狹小窄道的擠壓,南圣澤覺得自己進入到了一個更大的空間,周圍也不在是水聲,他拼命的呼吸著。
“恭喜皇上、太后,是位小皇子?!彪[約聽到有人在回稟什么。
“怎么聽不到嬰孩的叫聲?可有何事?”
一個焦急的男聲話還未落,一個巴掌就呼到他的屁股上。
“該死!”南圣澤怒罵,只是發(fā)出的聲音確是嬰孩的啼哭。
南圣澤蒙圈了,看著自己被人包進襁褓,接著抱了出去,他看到了他的父皇和皇祖母。
明月逐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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