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仙界,大硯寺,佛門圣地。距誅仙郡百萬里,冰灤徹夜兼程竟也飛了一天一夜。雖修為有所長進,但長時飛行她還是第一次嘗試。
寶殿雄偉,寶塔聳立,神像威嚴,殿外香火鼎盛。如此氣派勝誅仙郡十倍百倍,圣地四周圍繞著淡淡金光,神秘,神圣……
冰灤飛到寶殿上空,尋覓良久,最終決定在寶殿前落下。
欒雪飄進圣地,一掃院子的小沙彌好奇的望向天空,“下雪了嗎?今年的雪還真是早!”
接過一片,放在手心,卻又慢慢的化為星光飄散,然后又不知道在何處凝出雪花。
望著望著,發(fā)現了要降下的冰灤,連忙叫道:“施主……別……”
冰灤才察覺小沙彌,還未聽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道金光彈飛。
“噹”的一聲。
聲音驚擾了寺內的僧人。
“什么人?竟敢擅闖大硯寺!”
不知是誰叫了一聲,無數僧人飛起,手拿伏魔棍,合力向冰灤壓來。
冰灤并未抵擋,發(fā)現僧侶的武器并無殺意,順勢而飛,直被壓到山腳下。
一僧人脾氣火爆,聲音很大,用棍棒指著冰灤斥道:“來干什么的?”
冰灤后退兩步,實在受不住他那么大的聲音,雙手合實,行了佛禮,“誅仙郡,冰灤,見過各位……”
“啊……?”
“是她……?”
眾僧人皆是一愣,早就聽聞誅仙郡外人有二,一人邑陽千,號稱靈仙第一強者,就在前幾日以一人之力,替別人渡得天劫。而另一人就是他的徒弟,孩童般的年紀,初到靈仙。
帶頭僧人繼續(xù)道:“既然是名門……,怎如此的沒有規(guī)矩?”
“規(guī)矩……?”
冰灤疑惑,聽這僧人口氣,我們誅仙郡連名門正派都算不上……可見世人對邑陽千,成見極深。
僧人又不削道:“你的師父是怎么教你的?我們大硯寺人若是去了別人的地界,定是徒步而行,通報過后方可進入,不像你們誅仙郡,如此的沒教養(yǎng)……”
僧人的態(tài)度頗為蠻橫,冰灤心中惱怒,原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氣,笑道:“這位僧人說的極是……”
冰灤的恭謙讓僧人頗為滿意,僧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孺子可教……”
可冰灤的話并未說完,繼續(xù)道:“可又有些不對……”
僧人一挑眉,“哦?怎么不對啦……?”
“首先,我們誅仙郡從未自成一派,萬年前誅仙郡誅殺妖仙后,誅仙郡人從此便留在這,鎮(zhèn)守誅仙臺。依照規(guī)矩受四海八方供養(yǎng),得以超群實力,以備妖族來襲……
再者,我修道法之人,向諸位施以佛禮,你們竟不還禮,依照輩分,我?guī)煾蹬c渃渴大師同輩,我與諸位羅漢同輩,而你是哪位羅漢的徒弟?你理當稱我一聲叔叔,而你是怎么做的?是不是你沒教養(yǎng)?你師父是怎么教你的?”
“你……你……”僧者啞口無言。
眾守僧也都知曉備份懸殊,甚至不止差一輩,統統底下了頭。原本也沒打算與冰灤僵持,只因脾氣火爆的僧人輩分較高,如今不知是誰理虧,騎虎難下,默不作聲。
僧人沒料到冰灤如此的牙尖嘴利,自知理虧,雙掌合實,硬著頭皮道:“小僧大黔見過,叔叔……”
“嗯。嗯。乖……”冰灤點著頭,裝作長輩樣子。
孩童般的年紀,調戲幾百歲的守僧大黔,眾守僧想笑又不敢笑,苦苦的忍著。
大黔額頭青筋直爆,礙于輩分只能認慫,狠狠的瞪了師弟們一眼,說道:“請問,冰灤前輩來有何事?”
冰灤心中有事,也無心計較,淡淡道:“我想見你們佛門至尊,關系救人性命,勞煩通報……”
大黔一聽,關系人命,也不敢怠慢。“稍等……容我稟明師父?!?p> “好?!?p> 大山腳下,冰灤等了許久未見大黔回稟,天空中飄零的欒雪紛飛,一群小和尚驚奇的探頭望著天空,只有剛才掃地的小和尚,直直的盯著冰灤,冰灤向他一笑,小和尚連忙施禮。
足足等了一個時辰,大黔稟明師父,師父又不能定奪,所以稟報了寺內長老渃渴大師。
事關人命又如何,誅仙郡的人渃渴不想再見,上次僥幸從天罰中逃脫心有余悸,冰灤大傷不死受天主眷護,記憶猶新,誅仙郡再無旁人,定是為了邑陽千而來,難道他的傷勢太重?
最近佛門有重事,只有少數人知曉,渃渴也無心理會冰灤,若是邑陽千重傷不治那更好,最終打發(fā)守僧大黔回復冰灤。
山腳下,大黔回復冰灤,“長老和至尊有事,不便相見,前輩請回吧……”
大黔說完,與眾師弟守在山腳下,目送冰灤離去。
連佛門至尊的人都沒見到,冰灤豈能這樣就此罷手,冰灤不肯走,苦想著辦法。
最終,冰灤跪了下去,滿眼含淚,說道:“大黔師父,麻煩你再次通稟,若見不到至尊,我便長跪不起……佛家積德行善,此來關系人命,求你……”
冰灤拜了下去,比起紫陽的性命,什么尊嚴傲骨,都是不值錢的東西,若是能救她性命,這又算得了什么……
“前輩,你這是……咳……”
大黔受驚,又不敢扶,長嘆一聲,又向寺內跑去。
時過半晌。
大黔再次回來,搖了搖頭,冰灤的心苦澀無比,冰灤想硬闖,但天底下求人,哪有用強的。
跪了整整一天,原本就萬分疲乏,此時冰灤竟自封了修為,山風刺骨,霜露如冰,腹中無谷饑渴難耐。
掃地小和尚探出腦袋,手中拿著一張大餅,悄悄地從人群中走出來。
“站住?!贝笄鹊健?p> 小和尚回頭憨笑,“呵呵……師叔。”
“干什么呢?”大黔問道。
小和尚指了指冰灤,有指了指手中的大餅,笑嘻嘻的說著:“呵呵呵……師叔,這施主在這里怕是餓壞了,我給她拿一大餅?!?p> “去吧……”
大黔脾氣雖不好,但人不壞,他深知孩童般的年紀腹中無谷是什么滋味,并未阻攔。
小和尚蹲在冰灤身旁,將大餅塞給冰灤,笑嘻嘻的說道:“師奶奶……你肚子餓不餓?。窟@大餅可好吃了!”
冰灤看了看小和尚,六七歲的樣子,長的白白胖胖,很是可愛。搖了搖頭,“不餓,小朋友你留著吧?”
小和尚疑惑道:“明明聽見你肚子的叫聲,你卻說不餓,師奶奶你騙人!”
冰灤被這小和尚給逗笑了,摸了摸他的小光頭,笑道:“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叫我姐姐就好,叫奶奶都把我叫老了?!?p> 小和尚得意洋洋的從腰間取出一把小掃把,口念咒語掃把變大了一號,說道:“我沒有名字,是師父撿來的,大家都叫我小掃把!我掃地可干凈了,師傅師伯們都夸我能干……”
揮舞了幾下小掃把又道:“叫你姐姐也可以,看上去你也沒有多大……呵呵呵……”
二人的稱呼變了,讓大黔聽了,眼皮一陣跳動,口中默念,“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冰灤隨小和尚笑了幾聲,臉上又掛滿了憂愁。
小和尚見冰灤這樣,又問道:“姐姐……姐姐,你為什么跪在這里???又為什么流眼淚?。渴遣皇怯腥似圬撃惆??”
胖嘟嘟的小臉,純真無暇的大眼睛望著冰灤,突來的關懷讓冰灤心中微暖,搖搖頭,“姐姐沒事,天太晚了,這里冷,你回去吧!”
“可是……”
“小掃把,回去了!”
小和尚還想和冰灤說些什么,便被大黔和尚叫走了,小腦袋一步三回頭的望著,冰灤向他微笑揮手,小和尚也學著冰灤的樣子,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搖了搖。
看著小和尚留下的餅,想起紫陽整日為她煮飯做湯,照顧起居,自己時常吃過便匆匆的走了,紫陽給予的照料形以為常,而自己從始至終沒為紫陽做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