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心此刻是真的想拋出李憶,可是她又怕李憶會為了自己不被疑心再次出賣于她,她進(jìn)不得,退不得。
皇后也是思考了許久,又讓剩下的貴女一一證明,結(jié)果貴女們都幾乎有人證,有幾個在房中歇息的也傳過膳,都有證人。唯獨霍心,嫌疑這樣大,還說不出人證,皇后在等,等皇帝的旨意。
“今日的選妃大會怕是進(jìn)行不了了,張麗華此事疑點重重,皇后娘娘不如先放各位小姐們回府,若有需要再行傳喚?!标愘F妃眼看陷害不了蘇夢寒,就做個老好人勸皇后先讓人回去。
“此事我已經(jīng)回稟了皇上,皇上一會就會有明旨,陳貴妃不必急于一時?!标愘F妃深得圣寵,可是母家沒有什么權(quán)勢,陳貴妃本人多年來只會耍耍嘴皮子,從來沒有惹過她,皇后就任由她得寵了,后來她母憑子貴,皇后那時再想動她已經(jīng)無從下手了,陳貴妃對她還算尊敬,皇后也就不會太為難她。
內(nèi)侍太監(jiān)很快就到了,是皇帝身邊的汪壽親自來報:“皇上口諭,霍心軟禁極樂山莊,其余貴女先自行歸家?!贝蠹覍@個結(jié)果還是比較滿意的,霍心最可疑,只軟禁而不是下大獄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
蘇夢寒想霍如峰的影響力果真不能小覷,上次的二皇爭女戲碼也是雷聲大雨點小,這次直接死了個張家的嫡女還只是軟禁而已,果然權(quán)勢才是衡量一個家族價值的標(biāo)準(zhǔn)。
貴女們陸陸續(xù)續(xù)地歸家了,蘇夢寒與蘇明嫣也踏上了歸家的馬車。
“姐姐,今日你沒有讓我先入房,是不是因為....”蘇明嫣一早看出蘇夢寒的反常,一開始不讓她先進(jìn)房間,又來侮辱掌了陳艷君。
“是,你明白就好了,我說過金陵危機(jī)四伏,我們現(xiàn)在有蘇府,有父親的權(quán)勢庇護(hù)著,他們不敢太過出情面地冤枉陷害我們,可我們?nèi)羰菦]有了這層庇護(hù),那么就是一條任人宰割的魚肉,她們根本不需要用盡心思對付我們,隨隨便便就可以把我們踩在腳底下,像今日的陳艷君,若她背后沒有陳貴妃,我就算是動手殺了她,隨便嫁禍給別人,她們也不敢動我分毫??墒悄憧唇袢账赖膹堺惾A,張?zhí)<业模B霍心都要被軟禁,若不是張家有權(quán)勢,恐怕此事也會隨便拉個下人墊背不了了之罷了?!碧K夢寒看的很清楚,帝王之術(shù)在于平衡,霍家這幾月做的事情太過出面了,今日又惹上了張?zhí)<?,明日朝廷又有的吵了?p> “姐姐,我都懂了,沒想到后院之事也能影響朝廷,我們在邊疆的戰(zhàn)事幸好有父親在指揮,若是這樣沒完沒了地內(nèi)斗下去,李周怕是也離毀滅不遠(yuǎn)了?!碧K明嫣一時有感而發(fā)。
“這樣的話放在心里就好,別說出來,嫣兒,很多人會利用你庶出的身份去攻擊你,出身不是我們能選的,你只要知道姐姐從未把你當(dāng)過外人,你與弟弟們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姐姐永遠(yuǎn)不會害你的,他們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知道了嗎?!碧K明嫣在蜀州從未有人一口一個庶出喚過她,在金陵確是很講嫡庶之分的,蘇夢寒很怕蘇明嫣這些話聽久了心里會難受。
“姐姐,我都曉得,回來了我也有這樣的心理準(zhǔn)備,不會把這些話放在心理的?!碧K明嫣雖然是這樣寬慰姐姐的,但其實她心理也是不好受的,誰喜歡被人一口一個提及自己的出身,還是那樣的出身,生母是一個被別人送來送去的姬妾,一個玩物,任誰心理也不會好過。
蘇夢寒一向知道蘇明嫣懂事,她也很放心蘇明嫣,這個妹妹從未讓自己操心過。
風(fēng)雪已經(jīng)停了,馬車很快就回到了蘇府。門口的蘇明岳已經(jīng)等不及了
“姐,姐,你們回來啦,聽說今日極樂山莊發(fā)生了大事了,外面都傳開了,到底是什么大事啊?!碧K明岳只聽說了一半,要緊的他也不知道。
“先進(jìn)去再說吧。”蘇夢寒示意大家先進(jìn),這種事情可不能在外面說。
蘇鼎方已經(jīng)在書房等候已久了,極樂山莊傳出消息說出事了,他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但是他現(xiàn)在漸漸地信任這個神通廣大的女兒,肯定是會化險為夷的,果然宮里傳來消息說被軟禁的是霍家的女兒,蘇鼎方終于是放下了心頭大石。
蘇夢寒見到父親先是行了禮,又把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了父親,不過她隱去了喊人把尸體搬走這一段,只說進(jìn)房并未看到異常,后來陳艷君來找事她才覺得不妥,于是就將計就計,先拔了陳艷君的爪牙。后來聽說張麗華死了,陳貴妃又把火引到她身上,結(jié)合陳艷君的異常,她斷定此事是陳家所為,不過中間可能出了亂子,本是蘇夢寒房里的尸首,變成了霍心,才有了霍心被軟禁一事。
“你做的很好,想的很多,若是今日張家小姐的死被賴到了你的頭上,張?zhí)?隙〞垢陜A向,一同對付我們蘇家。你們今日辛苦了,先回房歇息吧?!碧K鼎方現(xiàn)在有些慶幸蘇夢寒如今的聰慧,若是她今日愚笨一些就要引火上身了。
蘇夢寒慶幸今日結(jié)束了,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明日朝堂之事她暫時還未能插手,只能任由其發(fā)酵了,反正與蘇家無關(guān)。
蘇夢寒回到房中,赤栩剛剛把燈點上,就看到床上有人,空氣中還有大量的血腥氣味,莫不是今日之事又要重演?赤栩隨手拿起了腰間的鞭子,準(zhǔn)備勒死這個登徒浪子。
“赤栩,看看清楚是誰?!碧K夢寒有些奇怪,對方仿佛睡在了她的床上,沒有氣息,可是赤栩是有武功的,必定是斷定他還活著才會如此緊張。
“小姐,是王公子?!背噼蜃呓床胖朗峭跬?,他穿著黑衣看不出血跡,可是血腥氣非常重。
蘇夢寒走過去,開始查看他的傷勢?!巴豕?,王公子,老王,你醒醒?!碧K夢寒看到他血跡雖多,可是身上并沒有什么要命的傷口,就開始喊醒他。
“你回來啦,我跟那廝打了好久,累死了,血,血不是我的,嘿嘿,那廝被我活捉咯,我再瞇一會?!蓖跬嬲f完又昏睡了過去。
蘇夢寒怎么可能讓他渾身血跡地睡在她床上,可是又不敢喊來奴才給他更衣,赤栩與梨婧又不是普通的奴婢,若是讓她們給男子更衣也是不妥。蘇夢寒只好遣退了她們自己給他換了干凈的衣物,又把床鋪都換好了,點上了龍涎香讓他睡得安穩(wěn)一些。
她猜測王望舒今日應(yīng)該是與人纏斗過,能讓他累成這樣,對方一定不好對付,說不定就是陳家的人,陳家居然有這么厲害的人物,陳正道到底有多少的棋。
蘇夢寒不敢再喚醒王望舒,雖然睡在她房中不妥,可是這是個攀附他的好機(jī)會,自己又再次救了他,以后求他辦事就更容易一些。
這龍涎香本就安神,蘇夢寒也倚在榻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