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布沖在前頭,帶著眾弟子跟敵方廝打,雙方人數(shù)眾多,震得腳下的土地微微發(fā)抖。
雙方手上功夫不停,嘴上功夫也沒閑著,大娘罵街似的動靜把林千秋和溫由引了出來。
溫由和林千秋各站一角,靜靜地看著場下的一切,他吩咐過溫布,讓他告訴弟子,只需讓他們知道八字門不是他們能來撒野的地方,而不能傷及性命。
“溫老頭子,打算就這么看著?”林千秋捋著白胡子,微笑道。
“急啥,一把老骨頭咯,讓年輕鬧騰鬧騰,實在不行再說。”溫由答道。
宋平背著天火槍,反手握住凌虛劍,快步往前奔走,他要找的不是別人,是岳準(zhǔn)。
但是就奇了怪了,這呂半瞎算什么半瞎,這眼神兒都快頂上千里眼了,光他一個放出來箭就讓八字門夠嗆了,要不是溫布內(nèi)力強大,那些個弟子肯定是瘋狂減員的。
底下一片混亂,沒想到初出茅廬的紅月樓竟然是高手如云,身法敏捷如泥鰍,耍得一手好劍法。
看臺上除了溫由和林千秋外,還有老劉在。溫由瞇著眼看了半天,低頭抽旱煙的老劉,揮揮手掌說:
“翁紹,實在不行,你就進(jìn)去躲躲吧?過不了多久這幫人就被趕走了?!?p> 老劉抬頭看著溫由,苦笑著說:“溫老爺子,您就別埋汰我了。也別管我,讓我就這么待著,我想點事,想幾個人?!?p> “行,這么多年了你也不容易,是老夫多嘴了。”
說罷,溫由擺開棋盤說要跟林千秋下上幾局,不然就這個看著實在太無趣。
“溫老頭子,我看你老糊涂了吧,這種時候還下棋?不下不下?!绷智镎f道。
“哎呀,多少年沒跟你痛痛快快下幾句,今天機會難得,別磨磨唧唧的,趕緊的。”溫由笑著說道,滿臉輕松。
“你就不怕那呂半瞎給你來一箭?”
“說什么呢,就那貨色,能傷得你我?我看你才是老糊涂了?!?p> 林千秋想想,覺得挺有道理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跟溫由下起棋來,管他下面是什么請況,管他什么呂半瞎程瘋子的,都是小事兒。
“這就對了,下面也下著棋,咱們也下下棋,也算是應(yīng)景嘛。”溫由笑道,山羊胡子一動一動的。
正如溫由所說,下面的人在下棋,兵卒相對,刀劍相舞,只不過最后鹿死誰手,還不得而知罷了。
岳準(zhǔn)把他叫出山的呂半瞎、程瘋子當(dāng)先手棋,是王牌,而那紅月樓和西域沸十里自然是消耗牌,聯(lián)系這他們的也許有情義,但更多的是利益關(guān)系。
程瘋子想要天凈經(jīng),呂半瞎想要八字門,岳準(zhǔn)想雪恥,剛好三個目的都匯聚一處,這利益的紐帶自然就形成了。
兩人手捏棋子,談笑風(fēng)生。
“師兄,我?guī)熋媚兀俊贝虻谜ǖ乃纹交剡^頭來發(fā)現(xiàn)他師妹林若夕不見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不知道啊,人太多了,估計是沖散了吧,沒事,我二丫頭武功不弱,大可放心?!绷譄〒]著劍,說道。
“不行,我不放心。蘇北蘇南,辛苦你們?nèi)フ宜?,找到了就把她帶到我?guī)熜稚磉叀!彼纹綄μK北蘇南說道。
“前輩你不是要找岳準(zhǔn)嗎,我們還是留下給你搭把手吧。”蘇北說道。
“沒事,我有天火槍在,不會像上次那樣吃虧的,放心去吧?!?p> 說罷,蘇北蘇南朝西門去了。
現(xiàn)在的局勢是這樣的,程瘋子領(lǐng)著紅月樓在西門對陣洞天山和溫舒及他的弟子。呂半瞎穩(wěn)穩(wěn)站在門樓上,跟機關(guān)城宋楚伏和溫布廝打,還不忘往下面放冷箭。
而正門方向就是岳準(zhǔn)和西域沸十里。
林煥怕宋平年輕氣盛,太逞強,跟在宋平后面直奔正門。
見宋平停下,林煥便知是碰上岳準(zhǔn)了,果不其然,手纏毒蛇般天雷的岳準(zhǔn)正獰笑著碾壓八字門的弟子們,馬淵和慕容文竹都在,卻也不是他的對手。
“老尼姑,你堂堂七大高手之一,怎么連這種貨色都打不過,還要我來幫你!”馬淵顛三倒四地舞著刀,罵咧咧的。
“唉,什么七大高手之一,老咯老咯。廢什么話,不幫忙就給老娘滾犢子?!蹦饺菸闹翊舐暫鸬?。
事實上,慕容文竹不是功夫不行,而且二十年前遭了暗算,暗算她的箭里有奇毒,傷勢一直沒好,如果運氣過度的話,就會被反噬。
宋平看著岳準(zhǔn),一股怒火從胸口開始燒起來,滿腦子都是上次他差點見了閻王的場景。
“岳準(zhǔn)!過來受死!”人未到,氣勢先到。
“兩位前輩讓開!”說罷,宋平反手提劍破開一道劍芒,腳尖著地使出月影步,颼地躥到岳準(zhǔn)身后猛刺,當(dāng)然岳準(zhǔn)也不是好對付的貨色,他側(cè)過身子一手捏碎飛來的劍芒,一掌拍開宋平的劍,一根毛都沒傷到。
宋平退回去跟林煥他們會合,狠狠地盯著獰笑著的岳準(zhǔn)。
“師弟,你太魯莽了!要是有個萬一,我怎么跟我爹交代!”林煥厲聲說道。
“師兄,你沒跟他交過手。跟上次比,這家伙的功力上升了不止不和臺階。不好對付啊?!彼纹降吐曊f道。
“是他修煉的獨門邪功,有表無里罷了?!绷譄ㄕf道。
岳準(zhǔn)扶著額頭,大笑起來,對著最近的馬淵就是猛烈的數(shù)十拳,眼看著馬淵就要招架不住了。
“畫竹老兒的徒弟!你居然真的還活著!這真的我岳準(zhǔn)的奇恥大辱啊!”
“既然你好了傷疤忘了疼,那我就大發(fā)慈悲,收你的狗命!”
岳準(zhǔn)爆喝一聲,爆發(fā)出驚人的內(nèi)力,一下把馬淵震得招架不住,連連后退。
估計是門樓上的呂半瞎瞅見了,對了馬淵來了三箭,馬淵雖然避開了要害,但三箭全中,動彈不得。
“姓呂的!有種下來單挑!放冷箭算什么好漢!”慕容文竹吼道。
“哎喲,文竹啊文竹,你倒真是錯了,我呂半瞎做了半生三賊,可從不知道自己是個好漢呢。”呂半瞎輕松應(yīng)對著溫布,露著滿臉諷刺的笑容。
“你這個雜碎!有種給老娘下來!”
宋平看著呂半瞎,這就是七大高手的能力么,沒想到單手就能輕輕松松地防住溫布,至于宋楚伏嘛,他出身機關(guān)城,功夫不算高,頂多就是打個下手。
“慕容前輩,帶馬前輩先走,這里由我和我?guī)熜謱Ω丁?熳撸蝗痪蛠聿患傲?!”宋平說道。
慕容文竹看著倒地不起的馬淵,一陣掙扎后還是扛著馬淵回去了。
“岳準(zhǔn)!今天我們就來做個了解!算算你這個卑鄙小人給我下蠱的賬!”宋平死盯著岳準(zhǔn),說道。
“正合我意!呂半瞎,你不準(zhǔn)出手!他是我的!”
說罷,岳準(zhǔn)飛撲而來,宋平反手把凌虛劍扔給林煥,抽出背上的天火槍,灌進(jìn)內(nèi)力,用力結(jié)結(jié)實實的劈長岳準(zhǔn),岳準(zhǔn)抬手來擋,被燙得皮膚發(fā)焦。
“怎么樣?我這槍夠熱吧!”宋平說道。
“我當(dāng)是什么呢,原來是天火槍啊,遙逍子的東西。原來你還是他兒子!”岳準(zhǔn)說著,怒氣又上了一個檔次。
“臭小子,納命來!”
岳準(zhǔn)爆喝一聲,雙臂冒煙對著宋平一通快打,宋平用天火槍格擋,這岳準(zhǔn)皮肉是死的嗎,居然被燙得冒白氣都不曾有半分退縮。
“我說,你是不是把我給忘了!”林煥聚氣凝神,凌虛劍微微一抖,劍光一閃而過,朝岳準(zhǔn)劈去……
“你覺得我的棋術(shù)怎么樣,進(jìn)沒進(jìn)步?”溫由捏著棋子,笑道。
“這下面打得火熱,我兒子徒弟孫女可都在里面,你兒子孫子也在里面。你就一點都不擔(dān)心?”
“又說這種話,別掃興。我心里有數(shù),回頭看看是誰來了。”溫由瞇著眼,笑道。
林千秋回頭一看,是呂半瞎,手里拿著的,應(yīng)該就是讓他名聲大噪的冬心弓吧。溫布跟在他身后,速度有點慢,大概是受傷了。
呂半瞎落地前往后射了六箭,將溫布逼停。
“我說呢怎么到處都找不到你們兩個老頭子,原來是躲著下棋呢,真有雅興?!闭f著,呂半瞎抽出一根箭,滿弓射出。
溫由頭都不帶抬,聽著箭的聲差不多了,微微一睜眼,放下你棋子,周身爆發(fā)出磅礴的內(nèi)力,直接將箭震成灰。
這一磅礴的內(nèi)力震得他們兩人胡子眉毛亂飛,震得呂半瞎抬手護(hù)住眼睛,震得溫布沒法靠近。
“喲喲喲,內(nèi)力還是那么嚇人?!眳伟胂拐f道。
“布兒,不打緊,你先去清清小魚小蝦,這里有我和你林叔叔。沒事。”溫布說道。
“嘖嘖嘖,口氣還是那么大,一點都沒變?!眳伟胂拐f道。
“你不也沒變,妖里妖氣的跟青樓里的娘們一樣?!睖夭夹Φ?,仍舊沒抬頭。
“呂半瞎,不知道你這次來是為何事?這么勞師動眾的,費心了!”
“喲,畫竹翁林老爺子,您不躲在山里畫竹子,來這兒湊什么熱鬧呢?”
“咳!你沒長眼睛么,這不下棋呢嗎?”
“等會,坐在那邊的,是誰?瞅著眼熟?!眳伟胂箍粗蟿?,說道。
“怎么,這么快就把我忘了?是我劉翁紹啊?!崩蟿⑻ь^,說道。
聽到劉翁紹這個名字,呂半瞎眉頭一皺,額頭青筋暴起,抬手就是三箭。
見箭來,林千秋手夾三枚棋子,彈了過去,將箭彈開。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活著!我明明親手廢了你一身功力!”呂半瞎怒吼道。
“沒錯,你是廢了我功力,差點要了我命,但是幸虧林老前輩出手相救,我活得好好的。”老劉吐口煙,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若是讓世人知道,鏢王劉翁紹還活著,我的臉往哪擱!”呂半瞎狂笑道。
“呂瞎子,你動一個試試!我可不想動粗?!绷智镎f道。
“嘁!動就動,你能把我怎么……”樣字還沒說出來,林千秋一個瞬閃,對著呂半瞎胸口就是一掌,呂半瞎頓感滿口鐵腥味。
林千秋退了回來,微微說:“呂瞎子,你還是老樣子,吃過的虧還能再吃好幾次。趕緊收拾收拾回去吧!”
“哼!回去!就算要回去,我也要先送你徒弟回老家!”
“噢?那你就試試唄!”
說罷,呂半瞎帶著傷快速往正門方向移動……
“管嗎?”
“沒事,來,接著下棋……”
君歸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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