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是8點42分,待會8點45分的時候,我們就正式開始做這份數(shù)學綜合測試的A卷。兩個小時之后結(jié)束。大家準備一下?!?p> 李冽就是這個小分隊的總指揮官,是這個小分隊里鬼魂般的存在……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口誤、口誤,我不是說李冽像幽靈和鬼魂一樣……我想表達的是,李冽是這個小分隊的靈魂人物,靈魂人物,他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大家齊刷刷地拿出了筆袋、尺子、草稿紙和卷子,眼睛緊緊地盯著墻面上掛著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轉(zhuǎn)向了數(shù)字9。
考試開始!
要知道,除了在學校正式考試的時候,我才會有時間的緊迫感,否則在平時練習或者是在家做作業(yè)的時候,我根本就不會注意到時間這個因素。對于有輕度強迫癥的我來說,我追求的是將一份卷子都寫完填滿,不論花費多少時間都在所不惜。
我的腦子里一接收到“要在兩個小時的時間里,完成這份試卷”的訊息后,全身的每一個神經(jīng)細胞都開始嚴陣以待。
做完了選擇題之后,我用眼睛的余光快速地掃視了一下四周。
我的天吶,除了方偉明優(yōu)哉游哉地轉(zhuǎn)著筆,選擇題才剛做了一半之外,這六個人里面就屬我做數(shù)學題目的速度是最慢的了,他們的卷子都已經(jīng)翻到第二面了,我這才剛做完第一面的題目。
更讓我震驚的是李冽,他做卷子的時候都不用看題目,也不用花時間思考解題的嗎?手里的黑筆刷刷刷地一直寫個不停,他確定知道自己在寫什么嗎?看他做題的樣子,好像這份數(shù)學A卷也不是很難耶。
我收了收神,趕緊繼續(xù)往下做卷子。
剛看完題目的我,瞬間便秘臉了。這個簡答題是什么鬼?它要考察的知識點是什么?解題的思路在哪里?我要怎么去開始解題的第一步?這是等比數(shù)列?啊,好像不是耶,是等差數(shù)列吧?咦,好像都不是吧,可能是等差數(shù)列和等比數(shù)列這兩兄弟的近親或者遠房表親吧……
我……不……會……
我……不……懂……
救……命……啊……
我的腦子里就像是一團糾纏在一起的毛線一樣,亂七八糟,雜亂無章。
最后的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兩個小時內(nèi),完成的這份試卷;我只知道,做完這份試卷之后,我體力已經(jīng)快要透支了。
李冽和林霖將六份卷子收了起來,一個人改三份卷子。趁著他們兩個在邊上批改卷子的功夫,我們四個饑腸轆轆的可憐人趕緊去飲料bar點了飲料還有小甜品,給自己補充補充能量,順帶著也給他們倆端回來了兩份。
還好在知道成績之前,提前喝了飲料也吃了點心,不然看到這個用大紅筆寫著的數(shù)學成績,我可能、也許、大概、Maybe、Perhaps就無法進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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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冽這個全能學霸和林霖這個數(shù)學科代表的成績自然是不用多說,同樣不用多說的還有方偉明,他的數(shù)學一向是死得比我還要慘烈的(內(nèi)心的OS:媽耶,我堂堂文茜,什么時候居然淪落到要和方偉明比較數(shù)學成績高低的地步了……)。蘇菱菀的數(shù)學細胞比我要發(fā)達得多,她的成績也算說得過去。
掐著我的小手指那么一算,我心疼地抱住了蘇越。我們倆現(xiàn)在算是真正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了,或者說我們倆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比較合適。
“你們現(xiàn)在將試卷重新翻閱一遍,錯誤的題目參照著答案和教材自己再做一遍,有什么不懂的呢,跟我和林霖說,我們再給你們講一遍。按照剛才的分配來吧,林霖負責方偉明和蘇菱菀,文茜和蘇越你們倆有什么問題找我。二十分鐘的時間?!?p> 說著,李冽從他的書包里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成績滿分的人,果然做什么都很任性,很拉仇恨耶。我們幾個在看錯題,他居然在看課外書。我定睛一看,這書的封面有點眼熟啊,OMG……居然是我喜歡的作者——東野圭吾的《伽利略的煩惱》。
我也想看啊(啊,不是,我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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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菱菀憑借著自己的數(shù)學天賦,參照著試卷的參考答案和書本上的知識考點,不一會兒就自己弄明白了。然后她還幫助了坐在她對面的蘇越解答出了部分難以理解的題目。
此時此刻,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人大概只有我和方偉明了吧。
可能方偉明會比較心酸一點吧,林霖好不容易逮到了一次可以報仇雪恨的機會,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哎呀,錯啦,不是這樣的……這個題目考察的知識點是一條直線和一個平面平行,那么過這條直線的任一平面與此平面的交線與該直線平行。所以這道題應該是這樣解答的……”林霖利落地用紅筆在方偉明試卷上寫下了詳細的整個解題步驟。
“看明白了嗎?”林霖放下手中的紅筆,抬起頭看著方偉明。
方偉明愣頭愣腦地看了一眼林霖,用眼神告訴她,他還是沒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霖一臉嫌棄,克制住了想要挖開方偉明腦袋、一睹他腦子里是不是裝的娃哈哈而不是腦漿的沖動,“行,那我最后!最后!最后再跟你說一遍,你!認真給我聽清楚了!”
等到林霖第二次講解完了之后,看著方偉明那張人畜無害的無辜臉,她終于還是沒有忍住,狠狠地向上翻了個白眼。
“方偉明,你上輩子是蠢死的吧……”
“我已經(jīng)很努力、很努力地在聽了,可是我真的沒聽明白。這玩意兒咋會跟這個是平行的呢?”
方偉明那炯炯有神的小眼睛里,透露出了百年難得一見的強烈求知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踏進這個神圣的圖書館所以激發(fā)了他的學習欲望,還是因為他純粹地想要折磨林霖,讓她氣到吐血身亡。
總之,他成功地唆使了林霖忍住了想要往他身上扔臭雞蛋的沖動再次給他講解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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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這次的成績還不錯。因為今天做的這份數(shù)學A卷,它的難度會比我們上次摸底考試的卷子的難度要大一些,所以你考這個分數(shù)證明你還是有進步的。”
李冽居然說我有進步?我的耳朵沒聽錯吧?這是在安慰考場失意的我?
李冽把那本《伽利略的煩惱》放回了書包里,從我的手中拿過卷子,仔細看了看。
身為一個資深手控黨的我,居然和李冽相處快一個學期了,到今天才發(fā)現(xiàn)他的雙手真的好好看,好修長,就像是彈鋼琴的手一樣。
我注視著他低頭一邊認真看著(我的)卷子一邊思考著什么的樣子,出了神。
“你的立體思維能力會偏弱一些,你卷子里好多錯的地方都是跟立體圖形有關(guān)系的,你發(fā)現(xiàn)了嗎?”李冽抬起頭,看著我,“你在想什么呢?又出神了?!?p> 我這才反應過來,李冽是在說我腦子像Ipad嗎?
……像平板嗎?
“?。磕俏以撛趺崔k?”
不過他說得也確實是大實話,我的腦子里就是二維的神經(jīng)細胞,根本無法構(gòu)建起三維的圖像,想想正方形、長方形和圓形還可以,一到正方體、長方體、圓柱體什么的,腦子就短路了……這是天生的劣勢,我也無能無力。
“加強練習?!彼仙暇碜?,端正地坐在我的面前。
“……”
內(nèi)心忍不住的吐槽OS:這個道理我也知道,這種話我也懂說,這種官方發(fā)言真的是不能再官方了,李同學。
“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很明確看到你在數(shù)學上的弱勢了。針對這個問題,接下來你要重點攻克它?!崩钯攘艘豢陲嬃希^續(xù)他的發(fā)言,“首先,這部分的知識點你必須重新再學習一遍,而且書本上的相關(guān)圖形你必須認真地看明白了。其次,你要有意識地多做這部分的題目,當然不是盲目地做,而是在做的時候,有目的性地在自己的腦子里構(gòu)建相關(guān)的立體模型。就像愛因斯坦運用的思維方式一樣,重點培養(yǎng)你的想象思維能力?!?p> 現(xiàn)在的我,應該是跟方偉明一樣的吧,都聽得云里霧里的。
很多時候,說得容易,做起來就沒那么簡單了。
我點了點頭。
他笑了……
太不厚道了吧,這個時候笑了,這不明顯是赤裸裸地嘲笑我嗎?
“你笑什么?”我有點沒好氣地問他。
“我猜,你可能沒怎么聽進去?!崩钯nD了幾秒鐘,接著說下去,“我知道剛開始會比較難,一步一步慢慢來吧。誰也不能一口就吃成一個大胖子。你這幾天先復習這部分的知識點,然后找一下這部分的習題做一下,不要管用了多少時間,也不要去在乎有沒有解答出來或者解答完,最主要的是你看到題目的時候,要有意識地在自己的腦子里去構(gòu)建相關(guān)的模型,并可以慢慢學會去根據(jù)題目來推算和控制這個模型。”
我再次點了點頭。
“最重要的是……”話說到關(guān)鍵的部分,李冽卻突然就停了下來,他用手示意著我向他的方向湊近。
“最重要的是什么?”我輕輕地起身,將耳朵湊了過去,以為他要跟我說什么特別重要的小秘訣或者方法呢……
“最重要是每天晚上都要虔誠地念那個咒語?!?p> ……
還敢提這個咒語?
我瞪著李冽,“那你現(xiàn)在親自教教我唄。你教會了,我晚上回去立馬做?!?p> 他挑了挑眉,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這個方面,你絕對可以無師自通。我相信你。”
“什么無師自通?你們在說什么呢?”方偉明好奇地問。
“哪個方面???”林霖同款好奇疑問臉。
“沒什么!”我和李冽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方偉明和林霖悻悻然地看著我和李冽,一副好像錯失了知道世界機密機會的樣子。
這個秘密,一定要爛在肚子里,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了,如此愚蠢至極。
可是,也許等到我真的被數(shù)學折磨得神志不清的時候,這個咒語沒準就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