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兵的反應,和祁雁蘭的預想差距不小。
確切的說是沒有反應。
那句話,祁雁蘭如鯁在喉,忍到現(xiàn)在,這個結果且能滿意。
在橋邊眼前晃了晃手道:“想啥呢?”
“我想想。”
祁雁蘭的身法,橋兵見識過。
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她不能算外行。
至于她的心機,也見識過,全在臨場發(fā)揮,這也是吵架贏不了張三的原因之一。
至于身法不流暢……
衣袂聲陣陣。
嗆~
祁雁蘭拔劍在手。
哈哈一聲笑,聲音越來越近:“果然是橋兄?!?p> “什么人?”
“無妨?!?p> 祁雁蘭才發(fā)覺,橋兵根本不在意。
好吧,劍回鞘,兔子很肥。
咚!
一捕快落在火堆前,火苗直晃。
“你喝酒了?”
“沒有?!?p> “沒凳子,自己做一個?!?p> 來人寧子民,盯著橋兵,一動不動。
“橋少俠,魚來了?!睆埲穆曇?,老遠。
近前,張三好似剛發(fā)覺寧子民,笑道:“喲,又來一位,我再去抓幾條?!?p> 魚,挺大。
斷山的魚,比這小很多。
祁雁蘭看著別扭,道:“小弟,你好似有把腰刀,咋不用呢?”
刀小,且鋒利,魚很快上架。
“燭影,是誰呀?”祁雁蘭拿著腰刀,翻來覆去。
“一朋友?!?p> “男的女的?”
“女的。”
“年輕的?”
橋兵沒有回答。
“對哦,年老的怎么會送腰刀呢?!逼钛闾m晃了晃刀道,“看上你了?”
祁雁蘭忽然提高聲音:“張三,你在哪?快回來?!?p> “你看,我小弟有人要!”張三魚還未放下,祁雁蘭就揮舞著腰刀。
“好吧,先前你砍我那幾劍就算了?!?p> 寧子民也沒站著了,砍了個木凳。
“那邊山腳下,你干的?”
“嗯?!?p> “是誰你知道嗎?”
“不知道?!?p> “怎么?你要抓他?”祁雁蘭盯著寧子民。
“職責所在,總要搞清楚是自殺還是他殺?!?p> 寧子民掏出小酒壺,抿了一口接著道:“好像漏了一個人?!?p> “不止,跑了多半。”祁雁蘭知無不言。
“作為個人,你該斬草除根?!睂幾用裼置蛄艘豢?。
“你咋不給小弟喝酒?”
“他不喝酒?!?p> “嗯?!小弟,你真不喝?”
“不喝?!?p> 張三也掏出小酒壺,抿了一口道:“原來你不喝,我藏得好辛苦?!?p> “那邊山頭,托天祠,朝廷有嘉獎。”
“你要我當打手?”
“不是?!?p> 這對話沒完,祁雁蘭的感覺,啃兔兒腿也忘記了。
“張三,他們在說啥?”
“那些人是托天祠的?!?p> “還有呢?”
“離這里不遠?!?p> “還有呢?”
“要小心點?!?p> “還有嗎?”
“不是好人。”
“還能有嗎?”
“可殺。”
“……”
“你不問了?”
“不問了?!逼钛闾m吃著兔兒肉。
“朝廷嘉獎有多少?”
“你想去?”
“那倒不是,這不沒話說了。來,走一個?!?p> “橋兄,樊家你去過?”
“是?!?p> “五當家樊明成失聯(lián),樊家二當家親自下山尋找。”
“與我有關?”
“相家去過?”
“是?!?p> “相家派出人手,尋找相陽明。”
“你咋知道?”
“我猜的。你信嗎?”
“信?!?p> “那邊山腳下,有塊相家牌子?!?p> “相陽明?”
“不是?!?p> “你的意思是我小弟是個災星?”
“不是?!?p> “張三?”
“你小弟不簡單。”
可能腦子不夠用,祁雁蘭專心吃肉,魚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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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天祠,原名托塔天王祠。
相傳某年某天,風雨交加,電閃雷鳴。
一道雷電,外形似塔,劈中牌匾,塔王兩字燒成焦炭。
后尋遍方圓數(shù)百里,無人能寫出同等氣勢。
勉強掛上,遠處亦只能看清托天祠三字。
再后,有人做法三年,請走雕像,托塔天王祠日趨破敗。
最終只剩斷壁殘垣。
幾十年前,斷壁殘垣也被清理,建成大小庭院,也正是更名為托天祠。
托天祠,借鑒南向鏢站,對周邊百姓很好。
當然,托天祠和南向鏢站并不和諧,這才有托天祠到南向鏢站勢力范圍,截殺橋兵一說。
按說橋兵不準時出現(xiàn),南向鏢站也會趕他們走。
其實,截殺橋兵這事,托天祠知道的人并不多。
那五人,在托天祠根本掛不上名號,屬于外堂某個分支下的小團隊,可有可無。
私自行動,在托天祠是重罪。
陳夷無,逃走的那人,此時游蕩在托天祠外圍。
沒了同伙,他寸步難行,在托天祠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連端茶送水的都不如。
當年叱咤一城的陽城五行,苦于有把柄在相陽曜手中,不得不聽命于他,卻落得如此下場。
好在相陽曜已死,他決定隱姓埋名。
其實,他要是匯報了這次行動,將會平步青云!
命運,往往就在一念間,尤其是在落魄之時,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當然,天堂和地域也是相對的。
天堂,托天祠核心,所有的事情,都匯集在此。
此時大廳燈火通明,百丈之內,沒有任何閑雜人等。
二十多人,有老有少。
老的須發(fā)灰白,年輕的也正直壯年。
所有的人,正襟危坐,清一色青衣,除了坐首那位。
坐首一玄衣人,蒙頭蒙面,只一雙眼睛在外。
那雙眼睛,猶如寒星,一掃全場。
“這么說,沒人知道他現(xiàn)在身在何處?”
右側第一位,卞泰,托天祠負責人,輕咳一聲道:“未曾見過,可能在南向鏢局地盤上?!?p> “盡快找到,務必在南向鏢局地盤上處理此事!”
“萬一進入我們的地盤呢?”
玄衣人轉過了頭。
卞泰連忙道:“是!托天祠明白?!?p> 玄衣人起身,腿略瘸,緩緩出了大廳。
少傾,左側十來人隨即站起,跟隨玄衣人而去。
卞泰一言不發(fā),沉吟半響道:“各位都聽到了吧?”
“是!”聲音整齊劃一,不大。
“有何高見?”
“貿然進入南向鏢站地盤,引起紛爭,該當如何?”
“這個再說了,找到人要緊。”
“來人武功如何?”
“未曾告知?!?p> “麻衣帶刀,一般武林人士都這么打扮,如何查起?”
“他會不會喬裝打扮?”
“未知?!?p> “這根本沒法找!”
“寧可殺錯,也不能放過!”
“這有點太霸道了!”
卞泰揮了揮手道:“說這些沒用,連夜出發(fā)!”
大廳,就剩下卞泰一人。
玄衣人一閃,又來到大廳。
卞泰沖他揮了揮手道:“這事,家族的決定?”
“沒有定論,結果該差不多……”
“誰!”玄衣人一聲大喝,隨即飛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