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離細看,牡丹精才發(fā)現(xiàn),這少年當(dāng)真是好看的十分過分。
特別是在蜥蜴精那丑惡的面龐襯托下。
而今想想,那蜥蜴精死了倒也是好事一件呢。
最起碼,她不用再看到那張奇丑無比的臉了。
“俊俏的少年郎,若不是太子殿下的囑托,我還真舍不得殺你呢?!?p> 牡丹精用青蔥如玉般的手指,劃弄在蕭錦年的白皙面龐上,笑臉盈盈。“也罷,看在你如此俊俏的份上,我便讓你早早解脫便是,保準讓你死的毫無痛楚。”
說罷,她就緩緩的將手指滑向了蕭錦年衣襟,準備解除他身上臟亂帶血的衣物。
不過,好像想到了什么,她抬頭環(huán)視了四周片刻,秀眉微蹙起,特別是看到那只無頭大蜥蜴尸體,更是秀眉深深蹙起。“這里環(huán)境著實不太好呢?!?p> 話音剛落,牡丹精纖細的手臂抬起,信手一揮。
叢林間沒由來的刮起一陣狂風(fēng)。“呼呼~”
狂風(fēng)席卷向四周,卷弄其無數(shù)枯枝碎葉。
沒一會兒,狂風(fēng)消散了。
隨之消失的,有空氣中原先彌漫的臭惡氣味。
還有在地上的無頭蜥蜴尸體,以及那蔓延了一米方圓的墨綠血液痕跡。
“如此才是我等理想的場所?!笨粗暱涕g清凈的環(huán)境,牡丹精滿意的點點頭,再度扭過頭來,看向那人類少年。
不料,迎向牡丹精的,卻是一雙漆黑如墨的深邃眸子,大而有神。
“美女,你這法術(shù)好厲害,能不能教教我?。课液孟雽W(xué)呢?!?p> “噗嗤~”話音剛落,一柄鋒銳無芒的匕首,便深深的扎人了牡丹精腹部。
痛,難以言喻的痛!
刻骨銘心的痛!
從未體會過的痛。
這種痛,讓牡丹精回想起了,當(dāng)初她化形時遭遇天劫的那種痛楚。
同樣讓她印象深刻,同樣讓她感覺到了恐懼。
踉蹌后退好幾步,牡丹精低頭看看扎入自己腹腔的匕首,其上嫣紅的血液和匕首上,和原本蜥蜴精的墨綠色血液混雜,不斷流淌著。
傷口中,更有肉眼不可見到的氣流逸散開。
果然,被這匕首刺中,她體內(nèi)的法力便不受控制的往空中逸散逃竄,她根本無法運用任何法力。
牡丹精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已經(jīng)緩緩從地上爬起身的蕭錦年,嘴唇蒼白,顫抖著問道:“你,你分明中了我的妖氣,為,為什么沒事?!?p> 也不知為什么,蕭錦年的臉色同樣不太好看的樣子,他面色蒼白的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沒啥事,剛剛都是裝的,怎么樣,我演技不錯吧……咳咳咳?!?p> 正說著,蕭錦年卻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了幾下,咳出一串帶血的液體。
那蜥蜴精的該死的一腳,真是差點要了他的小命。
剛才沒察覺,是因為有艷彩渡入的不知名熱流緩和了他的痛楚。
而今,隨著時間推移,熱流的逐漸消散。
蕭錦年方才被蜥蜴精踹到的傷勢,已漸漸有了壓不住的趨勢。
從小到大,蕭錦年都沒受到過這么嚴重的傷勢。
可能,馬路上被車撞的感覺也不過如此了吧。
早知道剛剛就不該讓蜥蜴精死的那么痛快!
牡丹精雖然不明白演技是什么東西。
可聽到蕭錦年的話,她也知道了蕭錦年方才所做的,都是假的。
只是為了欺騙她而已。
看著蕭錦年情況似乎也不是太好的樣子,她原本暗淡下來的眸子中禁不住閃過光彩,自以為找到了一線生機,道:“公子,放過我,我可以救你?!?p> “咳咳咳……”蕭錦年勉強止住咳嗽,看向牡丹精,曬然一笑,道:“憑什么?”
雖然蕭錦年此時并不是太好受,但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最起碼還能堅持到回去找艷彩續(xù)一波命。
反倒是牡丹精,血再流下去,他再拿匕首捅那么幾下,絕對會死!
世間又不止牡丹精一個聰明人,她能發(fā)覺到匕首的異常。
蕭錦年又何嘗不知,艷彩給他防身的匕首,絕非凡間兵刃那么簡單。
若是用蕭錦年前世,現(xiàn)代游戲的術(shù)語來講,就是這匕首自帶沉默,禁魔效果。
所以,此時被匕首扎入體內(nèi),無法動用法力的牡丹精。
也不過是個待宰的羔羊而已。
如果真放了牡丹精,她施展一個法術(shù),逃竄的無影無蹤。
蕭錦年上哪里找她。
所以,牡丹精所謂的放過她,她會救他這句話。
完全被蕭錦年當(dāng)成了放屁!
“求你了,我可以幫你做任何事,只要放過我?!蹦档ぞZ帶哀求的道,再無方才的嫵媚模樣。
“幫我做一切事啊?”蕭錦年無力的笑笑?!翱上О?,你這句話如果發(fā)生在你想殺我之前,我肯定答應(yīng)你了?!?p> 牡丹精沉默了,她也覺得剛剛自己說的話很可笑。
她是個妖精,對方是個凡人。
自己剛才還想殺他,此時對方要殺自己。
她又有何立場求對方放過自己呢?
此時,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以一個站著的妖族身份,高傲的死去。
在這個孱弱的人類少年面前,死的有尊嚴些。
但是,感覺著體內(nèi)不斷消散的生機,求生欲終究戰(zhàn)勝了僅存的幾分妖族自尊,牡丹精淚眼婆娑,哀求道:“公子,放過我,我真的不想死。”
“這世上,誰想死呢。”蕭錦年腳步踉蹌的的來到牡丹精身旁。“蜥蜴精不想死,你也不想死……”
“可我呢?我就想死嗎?我就該死嗎?”蕭錦年慘然道?!澳阄覠o冤無仇,我和蜥蜴精也無冤無仇,為何會落到這步田地,你還不知道嗎?”
“如果剛剛蜥蜴精沒大意的話。如果剛剛你沒有對我見色起意的話?!笔掑\年諷刺的笑了起來?!叭绻?,沒有那些如果的話,可能,這個時候,躺在地上,求你們放過的,就是我了吧?”
牡丹精再次沉默,她似乎也知道了,無論如何哀求祈求,眼前這個人類少年都是絕無可能放過她的。
見她擺出一副認命的沉默姿態(tài),蕭錦年倒是有些意外起來。
他本以為這牡丹精見到求生無路,會和剛剛的蜥蜴精一樣,大喊大叫,詛咒謾罵自己呢。
不曾想,這牡丹精倒是坦蕩,不瘋狂,不頹喪,表現(xiàn)得只是單純對生命的渴望。
“看在你是個美人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個機會?!笔掑\年道。“說吧,誰指使你來殺我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