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匹夫你休想!’步容大聲地說道,即使有‘無求渡’護身,他剛才在一對一與余川交戰(zhàn)時,還是落了下風,他不得不佩服余川的劍法比他的為人還要老辣,這時候該步容站出來了,他想到了剛才在巖洞中所學的無求渡,萬萬沒想到剛出來就派上用場了,只聽到他大聲念道,‘有物混成天地生,道法自然反之動!’使了這‘無求渡’后,便是揮葉如鏢、擊水為劍,比‘易筋經’更加貫通天地!
‘呆子,你這是什么招數?’慕容仙好奇地問道,她很關心步容。
‘這是我新學的,等收拾了余川這個混賬,我再慢慢說給你們聽!’
‘??!’余川突然又是一聲大叫,他內臟的疼痛突然間暴漲了一百倍,若他不是得道高手,怕是早就內臟都被燒化了,‘怎么會這樣?’他心中甚是不解,怎么剛才步容念出咒語他就疼得不行,而且他猜測這就是他與步容體內相同的東西!
然而步容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無求渡’是‘易筋經’聚齊精華而來,可以說是‘易筋經’的天克之術,步容這時候要是知道此神功有如此奇效,定要多念幾遍讓余川出不了這羅漢堂!
余川已經是疼得踉踉蹌蹌,有點要昏迷的感覺,他心中想到若是再如此下去,定要被自己內臟疼死!他憤恨至極,費了這么大的功夫,少林寺本來是唾手可得了,萬不想殺出了步容這個陳咬金。
步容身懷‘無求渡’,加上慕容仙與慧勇和尚二人已經沒有什么氣力了,所以他現(xiàn)在才是對戰(zhàn)余川的主戰(zhàn)斗力,他手使蜀山劍法一至七式,再次向余川沖來,現(xiàn)在的他不一樣了,余川在他的對面明顯能感覺出來,那股氣勢與力量與前些日在蓬萊島上完全不同,比之前強上數倍!若放在平時余川早就是上去毫不留情地將他殺了。
‘不行,得撤了,這少林寺今日是萬難拿下了,若待會等朝廷的人也來救少林,我無極門就是腹背受敵了?!啻ㄏ肓撕芫?,心中也是氣了很久,折騰到現(xiàn)在不過是才收拾了一個老禿驢罷了,他怕有變數,看來只得來日再來,等他回去將‘易筋經’徹底融會貫通后再滅少林寺!
羅漢堂練兵場上的所有人,如果余川想跑,就沒有人能追得上,余川那比閃電還快的輕功可是出身入化的?!?,老夫先行一步,今日且留你們狗命,他日定滅了這少林!’余川在激戰(zhàn)中身子忽然向后一拉,御劍抵于身前,然后腳下一蹬,他的身體便借著力倒飛了出去。好一個余川,戰(zhàn)場逃跑,哪里還有大家風范!
‘攔住他!’陸游原雖然在旁替慧信方丈療傷,但是看得清清楚楚余川欲敗退的動機,他忙對空中的步容大聲提醒道。
步容聽到底下的陸游原這么說,一個躍身直接從余川的頭頂上越過,擋在了他的身后,那鎮(zhèn)妖劍直直地指著他的后背心,余川暗叫一聲‘糟糕!’
面前的慕容仙與慧勇和尚二人又殺了過來,余川只得拼著頭皮又殺了回去,畢竟是一對三,加上他的五臟六腑又疼得讓他再難忍受,余川漸漸不敵,從他與慧信方丈對陣開始,已經過去了兩三個時辰,即使有‘易筋經’的他也慢慢體力不支,再這樣下去少林寺反倒成了他的葬身之地!
‘可惡!’惱羞成怒的余川一聲怒吼,再無剛開始時的大家風范。步容他們三人依舊是難以拿下余川,枉他梟雄一世,怎么能敗在這些無名后輩的手中。
‘方丈醒了!’就在這時,陸游原感覺身前的慧信方丈突然身子一動,有了氣脈,慧信方丈雖然醒了但是卻沒有力氣說話,陸游原還是大喜道,‘方丈你且在這等著,我去助他們一臂之力!’說罷陸游原沖天而起,直接是祭起身后的八卦之陣,然后一招‘大海無量’夾雜著八卦掌三十二掌拍了出去,直取余川的面門,余川大驚失色!
這平衡的天平隨著陸游原的加入徹底傾斜了,向著步容他們一邊倒。
余川御起無極劍護住身體,硬接了陸游原的‘八卦掌’。這邊步容又殺了過來,那劍法有了‘無求渡’的支撐,算是有了起勢,劈、斬、刺、抵在剎那間一氣呵成,若是在平時步容的劍法定不入余川的法眼,但是今天卻不同,余川最后在踉踉蹌蹌的情況下才擋住了步容的一整套劍法。
‘砰!’終于,余川躲閃不及,慧勇和尚一掌拍在了他的右肩上,這一掌勢大力沉,只把他震得退了幾步,他只恨自己不爭氣的身體,不然定要將面前幾個人撕成碎片!
余川準備放手一搏,他畢竟是絕霸中土武林的人物,強者自然是有能金蟬脫殼的保命一招!余川曾在東瀛貴族石川家族中學過一招‘血遁’,就是為了防止今日之事,只見他咬破自己持劍的食指,然后抵在了自己的左手之上,雙手呈復雜的手勢,步容等人雖不懂什么意思卻上前阻止,但是余川不給機會,他迅速將左手對著練兵場上一拍,然后大喊道,‘血月遁天!’
‘快擋住他!’陸游原見狀,急忙大喊道,手上更是不曾停歇,揮掌,用盡最大的氣力向余川轟去,步容等人也是朝著他殺出必殺一招!
‘轟轟轟!’剎那間練兵場上塵土飛揚,劍光、掌氣漫天,那大理石直接被轟得稀爛!然而,余川的身上在這一瞬間突然一陣血光浮現(xiàn),接著便被他們的殺招盡數擊中。
‘哈哈哈,余川老賊,罪有應得!’步容見余川被淹沒在他與陸游原二人的殺招之中,頓時大笑道,‘我們終于殺了這老賊!’
‘別高興這么早?!饺菹傻卣f道,那張芙蓉臉上仿佛清楚地知道,余川沒有這么好殺。
步容的劍光、陸游原的掌氣、慕容仙的刀影以及慧勇和尚的棍招,頃刻間一齊落下,足足是將羅漢堂練兵場上余川站著的那片區(qū)域轟得磚土飛揚、亂石穿空,余川的身影早就被淹沒在其中。
直到良久之后,余川剛才所在的周圍一切才隨風慢慢地散去,地面上隱隱約約是露出了數丈深的巨坑。
‘你不要多想,這老匹夫定然是尸骨無存了,’步容聽到慕容仙剛才所說的話,覺得她是杞人憂天,他不相信當今中土武林會有人能從這樣的轟殺中全身而退,‘待我去看看便知?!?p> 步容一個躍步到了那巨坑前,探身伸出頭向下望去。
‘大哥,怎么樣?’陸游原忙問道,這時候慧勇和尚已經去扶剛才被數股真氣沖到練兵場邊緣的慧信方丈了,慕容仙更是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這種大強度的激戰(zhàn),她身為女子,本就是有傷在身,還未痊愈,更是吃不消的。
‘怎么會這樣?’步容驚愕地大聲說道,他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這巨坑之中根本沒有余川一絲一毫的痕跡,更別說他的尸骸了,‘余川不見了!’
聽到步容的喊叫聲,陸游原與慧勇和尚二人也是愣住了,萬萬沒想到這余川是怎么逃走的。
‘可惡,竟然功虧一簣了,’陸游原咬著牙憤恨地說道,他面色沉重,這次沒把余川拿下,他日若是卷土重來后果將不堪設想,隨后他又問道,‘不過余川是怎么逃走的?’
‘是忍術,’這時候疲憊的慕容仙地接過了陸游原的問題,緩緩地說道,‘那余川用的就是東瀛的遁地之術,以消耗自身精力為代價,獲得極限逃生。’
‘忍術?’步容忙問道,他之前從沒有聽過這個詞,其實不光是他,其實就連陸游原與慧勇和尚這種博學多聞的人也沒有聽過。
看著他們疑惑的表情,慕容仙緩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到他們的身前,解釋道,‘這遁地之術是東瀛的秘術,中土武林不曾有過。而忍術也是東瀛的一種武學,與我們中土之人所使的武功完全不同,但是威力可能更加強絕?!?p> ‘不可能,中土武學從人祖黃帝開始至今數千年歷史,其傳承有數十代,武功絕學已經是登峰造極,’步容未等慕容仙說完,便插嘴道,他是有不屑慕容仙所說的,‘我大夏乃是泱泱大國,幅員千里,中土武學更是博大精深、高手如云,怎是那琉球島國能比的?’
‘呵,你果真是呆子?!饺菹尚Φ?,她知道步容尚未遇到過東瀛的人與事,所以他這么想也是理所當然的。
‘總之余川還是逃走了。’陸游原阻止了他們的對話,說出了他自己的擔憂,‘若他再殺回那真的是一點辦法沒有了?!?p> ‘無妨,這血遁之術對自身的血氣消耗深大,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萬不能用,即使他是余川也一時半會難以預調的!’慕容仙確信地說道,她捂著自己的胸口,她的新傷舊傷一起發(fā)了。
‘我們快將師兄抬去療傷吧?!塾潞蜕幸姴饺菟麄內嗽谡f話,不由得著急喊道。
這時候門外的少林弟子們見余川已經逃走,都紛紛涌進羅漢堂內,見到堂中已經是被毀成了滿目瘡痍,連那有千年歷史的內堂都徹底塌了下來,都覺得悲哀得很,一時間佛號‘阿彌陀佛’四起,念罷他們便去尋找著遇難師兄弟們的尸體。
聽到慧勇和尚的呼喊,步容與陸游原二人忙走了過去,步容一把將虛弱至極的慧信方丈抱起,問道,‘我們去哪?’
‘去達摩院為師兄療傷?!塾潞蜕猩焓窒驏|南方一指答道,還未等他說完,步容一個箭步便帶著慧信方丈從羅漢堂中沖了出去,只留慧勇和尚的手還伸在那,他心想這個人怎么這么急性子。
‘我們也快跟過去吧?!懹卧塾潞蜕姓f道,他知道步容不會替別人療傷,然后他將受傷頗重的慕容仙扶住,其實他自己也是傷得不輕,兩個人一瘸一拐地互相攙扶著向門外走去。
慧勇和尚見此忙跟了上去。
少林寺一院四堂,這達摩院與其他四堂相距甚遠,傳聞它是當年達摩打坐修行的地方,也是少林寺最核心的地方,是他們少林寺的第一門戶,一旦有重要的事宜或者每逢齋戒之日,少林寺的所有僧侶們都要來此。
陸游原他們三人在少林寺弟子們的帶領下,直走了很久才到達摩院,那庭院中‘達摩院’三個字赫然矚目的掛在正中間,然后下面是三尊巨型的金色大佛,分別是釋迦摩尼正中,地藏王菩薩在左,觀世音菩薩居右。
等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望見步容雙眼緊閉,雙手抵在慧信方丈的后背,在給慧信方丈運氣療傷了,兩個人渾身冒著金光,步容的氣在向慧信方丈滾滾而去。
陸游原甚是驚訝,他沒想到步容竟然能夠給別人療傷了。
慕容仙與他一樣,也很好奇步容這么久到哪去了,為什么一回來明顯給人一股更加強大的感覺,如果說之前的步容是只會‘蜀山劍法’的空殼的話,那他現(xiàn)在就是有了內在的步容了,那空殼被填充了很多。
‘大哥,我來吧!’陸游原對正在專心運氣的步容說道,他一直知道步容是不會療傷的。
‘暫時不用,我還能穩(wěn)得住。你先把自己的傷調息一下,然后再來。’步容答道,他知道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傷得不輕。
步容被無名和尚傳授了‘無求渡’,這神功與‘易筋經’有異曲同工之處,可通天地之氣,引自然之力,有救人生命的奇效。
‘好。’陸游原見步容說得這么堅決,雖然心中疑惑,但是還是自己原地坐下,用起‘紫陽真功’穩(wěn)住自己的內息,然后也閉上了雙眼。
慧勇和尚揮了揮手,讓少林弟子們都退下,示意不要打擾他們幾個,隨后他找了一塊鋪墊,跪在上面,雙手合十,口中默念少林寺易筋經外法的心訣,給自己療傷。
一時間達摩院內,真氣四溢,宛如仙境。
只留那慕容仙在那捂著自己疼痛難忍的胸口,之前在與無極門少主打斗中,若不是步容的赤朱流蘇丹和陸游原的‘紫陽真功’,恐怕早就是進了鬼門關了,加上這些天連日作戰(zhàn),她一介女流已經是傷上加傷,完全吃不消,慕容仙心中甚氣,她懊惱自己自小只學了殺人之術,現(xiàn)在連給自己療傷的方法都沒有。
‘過來?!驮谒脨乐畷r,步容忽然說道。
‘什么?’慕容仙問道,陸游原與慧勇和尚二人已經是緊閉心神在,顯然步容是對她說的。
‘我說你過來,坐在我身旁?!饺菀琅f是眼都沒睜,就淡淡地說道。
‘我為什么聽你這個呆子的?’慕容仙噘著嘴說道,她此刻臉色蒼白,卻仍擋不了她的美顏,若步容此刻看到她的表情,定會又被迷得入了神。
突然,步容從抵在慧信方丈背后的雙手中騰出了左手,朝著慕容仙的方向用力一抓,一只金色的大手憑空向慕容仙沖去,跟昨夜無名和尚抓步容他自己的那一只金手一模一樣。
‘??!’慕容仙大叫道,然后她被大金手死死地抓住,絲毫地動彈不得,‘你要干什么?’她被一把抓到了步容的左側,金手隨即消失,步容左手牢牢地抵在慕容仙的背后,慕容仙感到自己的身后涌來了一股雄厚純正的真氣。
就這樣,步容右手抵著慧信方丈,左手撐著慕容仙,雙手中的金色真氣將他們二人籠罩著,若是陸游原此刻看到這一場景,定會驚訝地合不攏嘴,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要有特別深厚的內力,最起碼是五十年以上的那種,才能做到這樣。
就這樣一個時辰過去了,達摩院外逐漸有了說話的聲音,是少林寺的弟子們等在門外,他們很關心里面幾個人的恢復情況。
隨后,慧勇和尚先睜開了眼,他雖然不會‘易筋經’的內在神功,但是這少林寺的內家心法的表層也仍是中土武林數一數二的,此時他已經是恢復得完完全全了。
慧勇和尚起身走到門口,先是吩咐門外的一些弟子們弄些齋飯與水果,然后又讓其他的弟子們去把羅漢堂收拾一下。
慧信方丈已經是能睜開眼睛,步容瞬間便察覺到了,他放下了右手然后完全轉到了慕容仙的背后,因為慧信方丈傷得太重,不可一下子吸收太多真氣,不然身體將會難以負擔,步容現(xiàn)在只能為他護住心神,剩下的還要交給陸游原的‘紫陽真功’延續(xù)。
又過了會,陸游原也收了‘紫陽真功’,從離神中醒了過來,他起身盯著此時的步容與慕容仙這一對冤家,心中暗暗好笑,然后他一邊捋衣袖一邊走到門口問慧勇和尚,‘阿彌陀佛,大師,你們少林寺有新衣服嗎?你看我這衣服爛成了這樣,想換一件。’
‘哈哈哈,善哉善哉,自然是有的,貧僧這就讓人帶你去?!塾潞蜕忻卮鸬溃苁歉屑み@幾個年輕人幫了少林寺的大忙,今日若不是他們,少林寺當真是難逃一劫。
‘好的,慧信方丈已經護住了心神,你快去將他安置一下,等會我來替他輸氣?!懹卧瓕塾潞蜕行Φ?,慧勇和尚一聽甚是激動,來不及回陸游原的話,便忙向著慧信方丈去了,要將他扶到后堂之中。
‘噗!’慕容仙一口淤血吐在了地上,步容趕忙收了‘無求渡’,她一下子倒在了步容的懷中,臉上蒼白無色。
‘你,’步容輕聲地問道,他看到慕容仙這樣的虛弱,心中難受得很,‘沒事吧?!?p> ‘沒事,讓我休息會?!饺菹苫卮鸬?,聲音輕柔無力,她想從步容懷中起身卻發(fā)現(xiàn)一點點力氣沒有。
‘你就躺一會吧,別折騰了?!饺菡f道,不知怎么的,他不想慕容仙太快地從他懷中離開,想多抱她一會。
慕容仙也不再想掙脫,此時的她就像一只嬌柔的狐貍,她閉上了那雙柳眼,就靜靜地躺在了步容的懷中,可能是太累了,她慢慢地睡著了。
恰好,陸游原換好了衣服又走了進來,見此情景,不禁大笑道,‘哈哈哈。我什么都沒有看到。’
‘噓?!饺萋牭疥懹卧男β暎s忙做了個小聲點的手勢,然后他也是忍不住笑了。
原來陸游原穿了一身與慧勇和尚相同的袈裟,若不是他一頭長發(fā),當真會以為他是個得道的年輕和尚。
‘你這是?出家了嗎?’
‘怎么會,這少林寺太窮了,我找遍了整個衣間,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一件能穿的衣服?!懹卧瓱o奈道,然后還像慕容仙一樣在原地轉了一圈。
步容怕自己吵醒了自己懷中的慕容仙,陸游原很識趣,找了一塊鋪墊坐了下來,吃著水果便再也不說話了。
其實陸游原心中有很多問題想問步容,但是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