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芭提雅,熱,但不悶,空氣里伴隨著海風(fēng)的鮮咸的味道。
馬月在酒店樓下泳池邊的躺椅上休息,看著在水里游來游去的游凱文。戴著寬大的墨鏡,不是為了遮擋刺眼的陽光,而是不想被人注意到,她的目光不止在游凱文的身上,時不時的瞟向距離她兩米處的查達(dá)和他的秘書。
不僅時刻被查達(dá)關(guān)注的不爽,馬月與游凱文的飲食,在查達(dá)的特意安排中,得到與普通客人完全不同的待遇。水果、零食不斷,一杯杯飲料,甜酒換著花樣的擺在馬月旁邊的桌子上。
“唉。。。這還體驗個錘子啊。。。”
馬月歪了歪嘴,已經(jīng)確定此行白來,全當(dāng)作是與游凱文的度假了。
“馬小姐,還有什么需要嗎?”
看到查達(dá)那張菊花笑臉,馬月皺起眉頭,很想說“我需要你離我遠(yuǎn)一點”,但卻不能。只得擠出笑容,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查達(dá)的秘書從酒店后門跑了過來。
“老板。。?!?p> 秘書咽下后面的話,看了看前面的馬月。
“沒事,你說吧。怎么了?”
查達(dá)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兩個人站在馬月躺椅后面一排坐了下來。一直用英語與馬月溝通的查達(dá),深信馬月完全不懂泰語。
“他們又來了。”
“嘛的,我不是跟他們說了么?等酒店出手,這塊地他想拆想賣的隨便。還有一個月呢,天天來。人呢?”
“讓我糊弄走了。我說了這幾天就能有結(jié)果?!?p> “這群蠢貨!你找人擋一擋,千萬別讓游老板遇到他們。好不容易有什么都不懂的有錢人,別人還真不好搞?!?p> “明白,放心吧老板?!?p> 馬月聽到查達(dá)和秘書用泰語的對話,也感受到了查達(dá)從背后看著她和游凱文的目光。烈日之下,她覺得脊背涼颼颼的,那不單純是被注視的敏感神經(jīng),更多的是深陷不易察覺的包圍中的危機(jī)感。
“凱文?!?p> 許久之后,馬月蹲在泳池邊,朝游凱文招了招手。
“我有點累,想回去休息一會兒?!?p> “好。那我在這呆著,待會兒回去。晚上我們?nèi)コ院贸缘??!?p> 馬月笑著點點頭,伏下身體,臉靠近在趴在泳池邊的游凱文,親了他的臉一下,并在他的耳邊說了一句:“不要跟查達(dá)聊酒店的事?!?p> 游凱文挑了挑眉毛,雖然不明所以,但馬月這么說一定是有她的道理,臉上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常,微笑著目送馬月進(jìn)入酒店大樓后門。
回到房間的馬月,洗澡換了衣服之后,拿出手機(jī),聯(lián)系了芭提雅四個酒店的負(fù)責(zé)人。
“你們認(rèn)識WY酒店的查達(dá)嗎?。。?!?p> 十五分鐘的視頻會議之后,馬月冷笑著搖搖頭,坐在沙發(fā)上等著游凱文回來。
不多時,穿好衣服后,坐在馬月旁邊。
“有事吧?”
“嗯,這家酒店不能買。而且我們最好不要在這里住了。”
“哦?說來聽聽?!?p> “查達(dá)因為賭博,去年欠了很多錢。為了還錢,他賣了名下三家酒店。這個WY是最后一家。本來我們可以趁機(jī)壓價,以低于市場價買下它,各自得利。但是問題在于,WY產(chǎn)權(quán)不明確。這酒店所在的土地是查達(dá)租的,有效期十年,他在這里蓋的酒店,成本很低。今年是最后一年,還有一個月到期。而土地的主人想收回這塊地,另作他用。每天催他把酒店搬走?!?p> 游凱文聽到馬月的說明,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我們就算買,也就是這一個月的使用期。而我們卻付給他整個酒店的錢,后面跟土地主人打官司交涉的就是我們嘍?”
根本不需要問馬月是如何知道這些事的,游凱文對此深信不疑。
“嗯,是這樣?!?p> “草!嘛的,詐騙到我頭上了?!”
游凱文怒不可遏的指著自己的鼻子,有一種被當(dāng)作冤大頭蒙騙的憤恨。
“別激動,我們不是沒買嘛?”
看到游凱文皺著眉頭,馬月站到他的面前,雙手捧著他的臉,輕輕的撫平他的額頭。
“那倒是,還好你發(fā)現(xiàn)的早?!?p> “切。。。說的好像你很容易上當(dāng)似的。你這腦袋只能你給別人下套,誰能套得了你?”
馬月撅著嘴,用一根手指杵著游凱文的腦袋。她知道,以游凱文獨自創(chuàng)業(yè),在勾心斗角的商界打滾兒十年有余,絕對不會因為熟人的介紹,輕易做下決定。
“你。我被你套住了。”
“喂!你的條件里沒有這個吧?”
對游凱文的無賴模樣,馬月沒有辦法。
“我們是不是得換個地方???或者干脆回去吧?反正也沒有別的事了?!?p> “不回。好不容易把你騙出來的。呃。。。不是。。?!?p> 話一出口,游凱文咧著嘴吐了吐舌頭,下巴支在馬月的身上。
“我是說,再看看別的地方嘛,萬一這幾天還能發(fā)現(xiàn)有價值的酒店呢?換個地方住,再說吧。先在這里呆幾天,誰讓那貨把我當(dāng)傻子騙呢,占著他的總統(tǒng)套房,當(dāng)收利息了。”
“住就住,我無所謂。反正那四家酒店現(xiàn)在也沒有空房。去別人家還得花錢。不過,你是不是也把我當(dāng)傻子騙了?我的利息呢?”
馬月撅著嘴,一副生氣的表情。
“我給你買泳衣了?!?p> “我自己花的錢!”
“哦,那你要什么?我送你。”
“我要的,你可能給不了。”
馬月想要的是永遠(yuǎn),但這個在游凱文那里也許根本不存在。想到這里,她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嘆了口氣。
“還有我給不了的東西?很貴?不是私人飛機(jī)吧?這個暫時買不起,流動資金不多。我父母倒是有,在米國?!?p> “你覺得什么都能用錢換來嗎?”
“不是全部,但錢是一切的前提。如果我沒有錢,就不可能是你老板,也許都不可能認(rèn)識你。你能說錢不重要?”
本是讓馬月不爽的話題,但讓游凱文解釋完,她雖然覺得哪里不對,卻無法反駁。
“你這理論好奇葩?!?p> 游凱文裝若不知的眨了眨眼。
“你知不知道什么人最好?”
無法去接游凱文這話,馬月反問了一句。
“有感覺的人?”
馬月?lián)u了搖頭。
“得不到的人。但是得到后,會覺得,啊。。。其實也就是那么回事,都一樣。還不如以前那不記得名字的小誰誰?!?p> “誒?你會比較嗎?”
“會啊,每個人都會比較。雖然嘴上不說,心里肯定會有上下衡量的。嘖。。。所以,還是保持第二種關(guān)系比較好。你說呢?”
聽到馬月如此直接的與他撇清以后的關(guān)系,游凱文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好!”
“不是那個意思。是。。。嘶。。。我也說不好。”
馬月皺著眉,一臉惆悵,因為她確實不知道以后與游凱文的關(guān)系,這條路應(yīng)該會怎么個走向,完全想象不到。
“不行!你都沒表白,沒有下一步!”
“表白?你不說了么?又不是小女孩,還要表白?校園言情故事?再說,我也沒表白過,不會?!?p> 游凱文腦袋晃了晃,說的卻是事實。本是應(yīng)該風(fēng)花雪月,談情說愛的年紀(jì),游凱文就已經(jīng)開始創(chuàng)業(yè)。沒一個需要表白那么麻煩的。
“那就算了,保持第二種關(guān)系吧。等你想好了怎么表白再說。”
馬月嗤笑一聲,撇撇嘴,掙脫開游凱文因為愣神而松懈的懷抱。
雖然游凱文稍有失望,但想到馬月曾經(jīng)說過即使她前夫都沒有過表白,也沒有求婚。自己這里似乎是個很好的機(jī)會,不只是改變關(guān)系,而是把那種關(guān)系保持至永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