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少俠來了?請上坐。”司徒博明端坐于蒼雷鏢局后府正堂上,伸手指向身邊的座位。
司徒博明在紫陽書院旗幟鮮明地支持蒙齊,此情可貴,蒙齊連忙上前兩步,坐在司徒博明身側(cè)座位,抱拳問好。
“王夢,你也坐。”晏含煙亦是招呼起了王夢,轉(zhuǎn)而看向黃芷仙,道:“芷仙,你可知蒼雷鏢局的歷史由來?”
“請晏女俠指點?!秉S芷仙畢恭畢敬,了解宗派歷史,是每個門派入門前的必要步驟。
若非蒼雷鏢局自己人介紹,普通江湖人也很少能得知蒼雷鏢局的歷史由來,蒙齊與王夢俱是豎起耳朵,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晏含煙面上浮現(xiàn)出追憶的思緒,緩緩道來。
兩百余年前,蒼雷鏢局成立之時,曾經(jīng)是有外相級高手坐鎮(zhèn)的勢力。司徒氏先祖“蒼雷刀”司徒霸,初入外相,在當(dāng)時的群英譜有名,獨霸淄州武林,與中原道諸多頂級勢力談笑風(fēng)生。
其后司徒霸努力百余年,沖擊法則境無望,壽終而亡。時至今日,蒼雷鏢局再無外相高手出現(xiàn),所幸淄州武林積弱已久,煉腑境以上高手?jǐn)?shù)十年難遇,蒼雷鏢局依舊以三大頂級勢力的身份,傲視淄州。
原來蒼雷鏢局祖上如此威武,不亞于如今羅家在淄州的地位……蒙齊與王夢紛紛在心中感嘆。
“芷仙定以蒼雷刀前輩為榜樣,刻苦練功,弘揚蒼雷鏢局威名?!秉S芷仙俏臉上,充滿了認(rèn)真。
晏含煙贊許點頭,又道:“你可知蒼雷鏢局的鎮(zhèn)派絕學(xué)?”
“芷仙聽聞,蒼雷鏢局以刀法聞名,蒼雷六式之威,淄州無人不知?!秉S芷仙道。
“的確如此,蒼雷六式乃先祖司徒霸所創(chuàng)外相武學(xué),而蒼雷鏢局鎮(zhèn)派絕學(xué)除了蒼雷六式外,還有雷火秘卷?!标毯瑹煵⒉患芍M還有蒙齊與王夢在場,雷火秘卷的存在,在淄州諸多勢力高層眼中,算不得秘密。只是蒙齊三人初涉江湖,接觸不到這些信息。
“雷火秘卷?”蒙齊眨眨眼,對這等密辛,他向來有八卦精神。
“先祖司徒霸入外相多年后,深感外相武學(xué)創(chuàng)法之艱難,遂前往天塔,以絕學(xué)刀法蒼雷六式,從天宮交換到了外相心法“雷火秘卷”,補足了蒼雷鏢局在心法上的弱勢?!标毯瑹煹莱隽死谆鹈鼐淼膩須v。
“天宮還能交換外相秘籍?”
“不僅外相,若法則境功法天宮未曾收錄,天宮也可以法則境功法來交換。”晏含煙目露憧憬,“畢竟千百年來,能力壓諸法則強者聯(lián)手,霸道絕倫,威逼各派復(fù)錄門中秘籍上交天宮者,也僅有康玄祖司馬德宗一人??敌嬷?,天塔便以自愿交換的方式收集秘籍。數(shù)百年來,天宮收藏了天下九成的武學(xué),不然怎能稱之為武學(xué)圣地?”
數(shù)千年來,以圣武之道問仙者,不足雙掌之?dāng)?shù),玄祖問仙的故事,在大康每名武者都耳熟能詳??敌骘L(fēng)采如斯,蒙齊對深深印刻在腦海中的云霄宗傳承,更加期待起來。
此時晏含煙已帶有幾分意外,對黃芷仙道:“你入煉皮中期了?”
“是?!?p> “如此甚好,這樣你在鏢局的壓力也小些。芷仙,我欣賞你的勇敢與正直,欲收你為徒,你可愿意?”晏含煙道。
“芷仙愿意?!秉S芷仙一臉鄭重。
“習(xí)武亦需修心,想必之前發(fā)生的事情,對你的心智磨煉頗有助益?!标毯瑹熌抗庵袔е澰S,“既入蒼雷鏢局,你當(dāng)……”
之后晏含煙零零總總說了蒼雷鏢局的十條門規(guī),最后黃芷仙對著“蒼雷刀”司徒霸的畫像與晏含煙分別磕了三個響頭,算是完成了黃芷仙入門的程序。
正事辦完之后,蒙齊方才問道:“司徒局主,怎不見童大俠?”
說起來頗像土匪頭子的“飛云大刀”童自云,才是真正與蒙齊等人并肩作戰(zhàn)的人,蒙齊也對這位外表粗獷,心思細(xì)膩的大漢很有好感,按說此番登門,有過一番交情的童自云,也該出面接待才是。
聽到蒙齊的問題,司徒博明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憂色,道:“自云他昨天便去登州辦事了,否則今天他肯定會來和蒙少俠再把臂言歡一番?!?p> 晏含煙的臉上,同樣充滿了擔(dān)憂。
蒙齊正自疑惑,便聽得聞達(dá)道:“蒙少俠,那日我大師兄帶著女兒,在登州之地拖住了敵人,才令師父師娘脫身趕來臥牛山。然而,本該五日之前便能回來的師兄與倩語,至今未歸。童總鏢頭便是帶人去登州尋找他們的下落了。”
聞達(dá)的大師兄便是司徒博明與晏含煙的長子,“崖客”司徒松,三十有六,煉骨后期,淄州武林榜六十四位,乃是鏢局另一位頂梁柱般的人物。其女司徒倩語,年方十六便已至煉皮后期境界,更是司徒博明寄予厚望的晚輩。
兩位后輩杳無音信,司徒博明與晏含煙夫婦二人憂心忡忡。
“那日前輩引去登州的敵人是誰?”蒙齊問道。
似是回憶起了什么,司徒博明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顫了一下,沉聲道:“那是兩名煉血境強者帶著五名煉骨境高手的襲殺隊伍,煉骨境不清楚,但中原道之地,絕沒有這兩號煉血境的人物,恐怕是博陵崔家暗中豢養(yǎng)的死士?!?p> 自從接下了單家的委托,司徒博明就有著對抗博陵崔家這等龐然大物的覺悟,單家對于淄川一地的教化之恩,單經(jīng)為民請命的風(fēng)骨,都足以讓蒼雷鏢局為之出手相助。
只是沒想到報復(fù)來得這么快。
縱使江湖豪俠,亦有七情六欲,原本豪情萬丈的司徒博明,這幾天眉頭就幾乎沒有舒展過。
江湖有難,拔刀相助,蒙齊輕拍了下放在桌上的蟬翼刀,道:“蒙某尚有一刀,前輩若有驅(qū)使,但言無妨?!?p> “感謝少俠高義,自云已經(jīng)帶著人手去了,若有朝一日真需少俠相助,老夫定直言相求?!彼就讲┟髅鎺v地?fù)u搖頭,蒼雷鏢局有自己的驕傲,此事還是期望能夠自己解決。
晏含煙卻是在旁白了一眼司徒博明,道:“這老頭子死要面子活受罪,能有蒙少俠相助,不是更好么?也罷,若是一個月內(nèi)自云不能查找到松兒和倩語下落,我便要勞煩蒙少俠了?!?p> “既如此,那便說定了?!泵升R許下承諾。
“好,少俠更換落腳的地方,莫要忘記通知鏢局一聲。”隨即晏含煙看到蒙齊手中一直握著一塊令牌,欲言又止,便善解人意地問道:“蒙少俠此番前來,還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們相助?”
蒙齊遂將手中令牌舉起。
這是一塊金屬制成的牌子,呈暗紅色,上有銘文篆刻的天宮兩字,觸之溫潤,不見金屬寒意,正是攪動了淄州武林風(fēng)云的天宮令。
“天宮令?”司徒博明與晏含煙些微提起了興趣,坐在偏遠(yuǎn)處下首的“血衣刀客”聞達(dá)更是伸長了脖子,目光中滿是好奇。
“正是,局主知道,晚輩自幼生長在長川沂南,這幾個月才接觸武林,這東西……這東西……咋用?”
蒙齊臉上浮現(xiàn)幾分羞赧,略帶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