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是,安莉絲塔臉色如常,對著遠處,“姨母,您別笑了?!?p> 而剛剛飛過來的姨母,哭得明顯更大聲了。
這可不像是正常人類的反應(yīng)。
安莉絲塔掏出了手帕,在擦姨母的淚水,“您是一個好人,不過有什么事值得您那么開心?”
“這是什么?”杜威忍不住問。
這樣的情況,真的很讓人費解
“姨母在突破十五級的時候,她不想失去她的一種感情。
“燈塔的每一個人在突破十五級時,都必須付出自己的一種感情,否則就無法在日后突破二十級,
“她不愿意付出自己的感情,在她突破二十級時,她的眼淚與笑容的功能還是永久對調(diào)了?!?p> 以笑容表達悲傷,以哭泣表達喜悅。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很容易引起誤解。你給對方講了一個笑話,對方直接哭了一頓。在所有人大哭的時候,人群里有一個人,突然爆發(fā)出強烈的笑聲。和常人截然不同的反應(yīng),會讓她看起來很奇怪。
比如現(xiàn)在,姨母一邊掉眼淚,一邊告訴安莉絲塔,“你知道嗎,那個冤大頭安格,多給了我一顆極品火晶石。哈嗚嗚嗚。”
……
什么時候安格這么有錢了?
按照他扣扣索索的性格,能夠暗中存下來一點東西,也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情。
是什么能夠讓這么一個摳門的家伙多付東西?
希望他只是一時數(shù)學不好。
但愿,姨母現(xiàn)在已經(jīng)“笑”得這么開心了,安格能夠平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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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姨母的情況不談,因為突如其來的天災(zāi),燈塔的秋獵,沒法正常進行了。
他們原先的準備,已經(jīng)毫無用處。
現(xiàn)在只能選擇尋求燈塔的直接庇護,或者是遷徙,等待一年中最艱難的日子過去。
安莉絲塔或許能夠說服姨母,把這顆晶石交給部落。如果有這顆晶石作為敲門磚,他們能夠進入燈塔的可能性就會大大提高。是晶石的價值同樣無法讓人忽視,就面臨這樣一個問題:到底去還是不去燈塔?
每一個選擇都有它的意義。
這是一個兩難局面。投靠正在內(nèi)亂的燈塔,可能會不遵守信用;選擇遷徙,草原底部埋藏巨獸。
“我們還是遷徙吧?!倍磐@樣提議。
他拿到了草原的地圖,這張巨大的地圖標注了整個草原的起伏。一道明顯的分界線后,罡風就不會再出現(xiàn)。越過火山、冰川,就有足夠過冬的豐美土地。
那塊土地被視為恩賜,那里有其他的種族生存。
曾經(jīng)的火焰紋章,認為這個世界上,只有人擁有智慧,而其他擁有智慧的,似乎只有魔獸。然而杜威和白銀接觸后,才知道這個世界的廣闊。真是奇妙啊。
“那真正的冬天來臨時,所有的地方都是那樣寒冷。只有在燈塔,你才能度過最寒冷的日子?!币棠复藭r非常沉靜。
安莉絲塔提出了質(zhì)疑,“我們還有一塊土地,土地的主人并不兇悍?!?p> 不兇悍就是好說話,能占點好處。安莉絲塔在心里補充。
在往年的冬季,在曠野上游蕩的部落,只能用毛皮搭建更加厚實的帳篷抵御寒風,或者舉族搬進山洞。用稀少的食物、頑強的意志,強行對抗所有的冷風、以及奇差的衛(wèi)生條件。
收集足夠籠罩整個部落的毛皮,需要捕獵大量獵物;收集足夠滿足整個部落的伙食,那是更加辛苦的勞動。
能夠做到這些,為什么不進燈塔?
將捕獵和收集的時間,花在尋找魔法材料上。燈塔會對所有部落一視同仁,他們的收購價格相對低廉,但是絕對不會欠款。
杜威去過雪原,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姨母的理由是,如果是遷徙,在路途中就會損失一部分人;而在遷居地陷入寒冬前,加快速度回到燈塔,還要損失一部分人。
在這個時候,罡風隨時可能到來。
這是兩份的損失,潛在的風險也在虎視眈眈。
杜威只好放下自己手里的紙,走了出去。
營地正在修整準備出發(fā),輕傷員和沒有受傷的人在一起干活。
“嘿,你把那個旗幟拿下來,我要換個床單。”
“那頭巨獸最近特別能駝東西,但是要找個人牽著以防它迷路?!?p> “趕緊割草,儲存一點給牲口吃?!?p> “上次狩獵的材料先存起來,也許那些法師要用呢?!?p> ……
營地里有擅長看天氣的,已經(jīng)在預測下一次罡風要到什么時候到達。
整個營地里沒有任何悲觀的氣氛。
如果有,也會在姨母感染,姨母站在小坡上,發(fā)出一連串“哈哈哈”的聲音。
為什么強者多是面癱?那是因為他們不得不面癱,要是一動表情,原本冰山一樣的臉,很快就會融化。就算想哭的人,看到這一幕,笑聲也會和眼淚一起噴出來。
初步的準備期很快過去。
罡風只會對活物造成傷害。每一次罡風過去后,草原上的草就會變矮一些。
“為什么草原上的草集體斷裂,成為罡風?”杜威這樣問姨母。
姨母有點詫異地看了下杜威,“自然規(guī)律罷了?!?p> 她是知道罡風是由斷裂的草組成的。
如果有一個人,每隔十天就去花壇里修剪枝丫。于是花壇里的生物就認為,每隔十天,樹木斷裂一次就是自然規(guī)律。
草原上的職階者,還有突破十五級就必須放棄一項情感的“自然規(guī)律”。
僅僅憑借這兩項,就可以認為這整個草原,都處于某個特定的魔力場內(nèi)。
一個成為傳奇的法師,會不了解這些事情嗎?
姨母的表情明顯帶著疲憊,也沒有心虛。
“在遷徙的路上,我和你們一起走。
“你們先走,我會去燈塔確認情況,隨后趕來?!?p> 好吧,或許是杜威自己多慮了。
按照這些草的縮短速度,在冬季,草原可能真的要變成一片荒原。食物要真的不夠吃了。
它是怎么做到,第二年秋季長到那么長的?
王都里那群沉迷法術(shù),脫發(fā)嚴重的法師會愿意出高價收購。杜威對此也頗感興趣。
在姨母離開,也是出發(fā)的第五天,部落里發(fā)生了第一次大型沖突。
兩個人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