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放假了——
“?!?p> 第四節(jié)課的下課鈴聲響起來了。
一周結(jié)束了,要放假了。
講臺上,發(fā)頭花白年近半百的歷史老師,從眼鏡上方看了一眼教室里蠢蠢欲動的學生們,哼一聲:“講完最后一題再下課,都給我專心安靜點?!?p> “老文真煩,每次都拖堂。”凌濛初小聲地嘀咕著,“這都拖了一年半了,準備再拖一年半嘛?
“這次,已經(jīng)算快的了,你就耐心點吧,反正,現(xiàn)在剛下課,坐車的人多,”郭文雯往后面?zhèn)攘艘稽c,在書本的遮掩下朝講臺上瞟了一眼繼續(xù)低語,“我們本來就要等一會再走的。”
“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他了!感謝他的拖堂,帶我們消磨時光了?!?p> 凌濛初的話逗樂了前后座的幾個人。
“別說了,老文往這里看了呢?!?p> 后面的王曉曉踢了一下凌濛初的凳子,小聲的提醒著。
“你們幾個在干嘛呢?不準備下課了,是不是?特別是你,”講臺上的老師,大手一揮,指向了凌濛初,“看著你老大會了,你給我起來!回答這最后一題,回答錯了或者不全,全班給我罰抄一遍。”
“欣雨,快把你的試卷給我。”
凌濛初瞟了一眼何詩菱的試卷,發(fā)現(xiàn)最后一題,是個半對,扣了3分!
她自己的試卷最后一題,才得了3分,忙側(cè)過頭在書本的掩飾下求救。
“看吧,惹禍上身了吧?!惫⑿烙甑托χ言嚲韽淖赖姿瓦^去了,“底下接,小話嘮,要長點記性了,老文人老,眼睛不老?!?p> 凌濛初低頭拿過試卷,快速瞟了一眼耿欣雨,站了起來,用手拉了拉衣角,開始回答起問題來了——
“行了。你坐吧。”老文瞪了一眼凌濛初,把講臺上的試卷方方正正的折了起來,“下次再這么沒規(guī)矩,無視紀律,就罰站一節(jié)課了。下課吧——”
“放假了——”“元宵放假了——”
“不對,是情人節(jié)放假了?!薄澳氵€過情人節(jié)呀?你有情人嘛?”
“沒有。沒有就不能過了?”
看著老文走出教室,教室里開始歡呼了起來!
紛紛整理收拾書本,呼朋引伴地,陸續(xù)走出了教室,涌向了中央大道,走出了校門,集中到了馬路對面的公交站臺。
云凌高中,封閉式教學管理,月底放假一天半,對于此次,來校5天便有一個假期,實在是奢侈之極了。
校園里是一片的歡騰,人聲鼎沸,二三十分鐘之后,人去樓空,校園便又恢復了寧靜,偶爾有三五個人,從教室或者是宿舍的方向走出來。
何詩菱一行五人走出校園的大門,在11路公交車停在校園門口的時候,看到伊凌飛從后面也跟了上來。
“怎么哪里都有你?”凌濛初看了看走過身邊的伊凌飛沒好氣地沖了一句。
“這話應(yīng)該說你才對?!币亮栾w在后一排耿欣雨的旁邊坐下,把書包從肩上拿下,抱到了懷里,一指另外兩個人,笑著說,“我們今天同路!你是多余的了?!?p> “切,大家都同路,就十來站而已,有多余的嘛?”
凌濛初瞟了一眼伊凌飛,轉(zhuǎn)過頭去。
11路,19路,36路是云凌中學到靜云市中心的必坐車,坐到總站后再各自轉(zhuǎn)向回家的車,除了南區(qū)的同學,其他的,哪個不都是同路呀?
“我們都是多余的,”王昕伊隔著郭文雯,用手一指那三個人,朝右邊半米外的凌濛初看了過去,“他們今天同路?”
“那又怎樣?大家都同路。就你是來湊數(shù)的,和這個元宵節(jié)一樣,才來五天,便又放假了。”凌濛初的一席話惹笑了車里的其他幾個人。
“終于聰明一回了?!币亮栾w笑了笑,然后理了理背包的帶子,放正了,“小雨,今天的歷史課和英語課老師換了嘛?”
“沒有?!?p> 耿欣雨從書包里拿出隨身聽,拿出耳機,塞了一只在右耳朵里。
“新課都還沒有講?”伊凌飛繼續(xù)問道,臉上滑過一絲訝然!
“是的。節(jié)奏很慢,我覺得小濛的話很有道理,”耿欣雨從后面撥亂了凌濛初的小短發(fā),“這個星期確實是來湊數(shù)的呢,你們呢?”
這次差點滑出了百名榜,回家還不知道怎么交差呢,好歹,書包里還有一張優(yōu)秀團員的證書,這個元宵節(jié),應(yīng)該不會太難過吧。
凌濛初在心里正在糾結(jié)著呢,沒有注意到伊凌飛是否又拿話來堵她了。自然,也沒有注意到耿欣雨的小動作。
“一樣。”伊凌飛朝前面左右搖頭的凌濛初看了看。
“不是說,好像要換一個老師的嘛?”耿欣雨點了點前面凌濛初旁邊靠窗坐著的何詩菱,發(fā)現(xiàn),她又隔著窗玻璃看外面的風景了,“這靠窗坐的習慣什么時候能改呢?”
“等你的發(fā)型變了的時候,”何詩菱笑道,“應(yīng)該是推斷失誤了?!?p> 透過行駛的窗玻璃,看到“云凌中學”那四綠底紅字,正在慢慢變小變遠,變遠的還有靜云師范那座古老的鐘塔,以及鐘塔上超大的“滴滴嗒嗒”地走個不停的古老的大鐘。
這周確實像是來湊數(shù)的!
看著路邊一一后退去的建筑,想到凌濛初剛才的話,何詩菱不由得笑了起來,難得輕松的一周,也難得得慌亂而又莫名其妙的一周。
伊凌飛看了一眼耿欣雨,笑笑沒有說話了,順手拿過另一只耳機塞到了自己的耳朵,下一秒,吃驚地看向耿欣雨:“你聽這個?”
“你管我!”耿欣雨一把拉過耳機。
“我也要聽?!?p> 伊凌飛把耳機又搶了過來,很安靜地靠在椅子后背聽起來音樂來了。
車子里的人不是很多,幾乎是云凌中學的學生包車了,還空著好幾個位子,在公交車??空镜臅r候,偶爾有人上來。
車子開出大學城的時候,司機師傅,忽然來了一句:“放音樂聽了,有反對的嘛?”
“沒有——”“不聽搖滾?!?p> “師傅,有小虎隊的歌嘛?”
“張信哲的過火和信仰有嘛?”
有人居然點起歌來了,公交車里一片熱鬧。
“我要聽《情非得已》!”
有聲音傳了過來。
何詩菱微微一笑,朝前排的王昕伊看了一眼,又轉(zhuǎn)向了窗外。
這歌名不錯!
“你們當這里是點歌臺嘛?”司機師傅大聲笑道,“這里只有我喜歡聽的歌,你們就隨便聽聽吧,小虎隊的還可以,張信哲的愛情歌曲,現(xiàn)在不適合你們?!?p> 司機師傅的回答,引來車里一片唏噓聲的笑聲。在那樣的聲音里,音樂在車內(nèi)輕快地響起:
“輕輕地打開背包
發(fā)現(xiàn)我的行囊
是一本年輕的護照
通過了成長的驕傲
投入另一個天涯海角
裝過了多少希望
裝過多少惆悵……”